風動,雷鳴!
兩股絕強的能量在緋雲螭身後碰撞,激發風蕩電閃的爆炸,卻是易蒼山把齊道攻向緋雲螭的攻擊給擋了下來。
可是餘波衝擊,卻也將緋雲螭尾部的鱗片都沖得七零八落,劇烈的疼痛讓緋雲螭粗長的身子巨顫著。
身體的疼痛,只能刺激身體,龍不悔的心,在陸不棄的心口被雷光劍洞穿的那一刻,已經徹底碎了,她感覺到的痛,只有靈魂深處的那股失去最珍愛的人的痛。
「哎呀呀……怎麼搞成這樣,這下麻煩了……」一個聲音在陸不棄的腦海深處響起,只不過失去了意識的陸不棄是聽不到。
「看來又要等上……咦……魂火不滅……」
「哈哈……」聲音帶著峰迴路轉的驚喜:「這人崽子,竟然還有這一手……看來天不絕我啊,只可惜我攢了這麼久的靈識之能啊……罷了……那狂神不也說過麼,強者就是要對自己狠一點嘛……識神天翦,挪移乾坤……」
「不棄大哥,能跟你死在一起,我不後悔!」龍不悔身子擺動,張口就打算將血肉模糊,還在墜落的陸不棄接住。
可是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就在龍不悔嘴巴溫柔閉合之時,空間泛起一股別樣的波動,陸不棄的身子驟然消失不見。
「昂……」緋雲螭驟然昂首,長嘯沖天,那股宛若積怨萬年的悲怒,讓對峙的易蒼山和齊道都錯愕的看過來。
龍不悔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只以為,老天連讓她跟陸不棄死在一起的權力都不給,這無疑讓她陷入了瘋狂。
「陸不棄被她給吃了?」齊道十足驚愕,隨即哈哈一笑:「真是有趣,畜生就是畜生,這主人一死,就急著吞食。易蒼山,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也有你軍師道弄不明白的事?」易蒼山臉色淡然,可是心頭卻是焦慮得很,陸不棄被殺,他很高興,被什麼東西吃了,他也沒意見,可是純陽寶器還沒找到,就讓他心神有些不寧了。
雖說那純陽寶器連他的攻擊都打不破,可誰又能保證不會因為奇妙的自然規則,而被連同主人一起被消化掉呢?
「我大概明白了……你是為了這緋雲螭!」齊道眼睛驟然一亮:「看來,我要是把它給搶了,或許騰獸門會給我一個不錯的價碼。」
「你有本事搶麼?可別最後把自己給搭進去了!」易蒼山鄙夷一笑,同時紫雲雷殛劍朝天一指,一連三道,兩長一短的電芒如三條長蛇,射入夜空。
「叫幫手?看來,陸不棄死前說的話是真的了?」齊道眼角滑落一抹遺憾:「應空劫那半條命被你救回來了!」
易蒼山得意一笑:「如果你知道你對陸不棄出手,讓你失去了什麼,你恐怕會後悔終生!而現在……」
「昂……」又是一聲淒厲的螭吟,打斷了易蒼山的話,緋雲螭那對巨大的眼中翻騰著血色的火焰,長尾一抖,張牙舞爪地身子朝易蒼山衝去。
顯然,如今的龍不悔已經失去了生的**,一念求死!
四階玄獸,哪怕是頓悟了幾分靈道,雖然飛行速度勉強比得上一個心動境的元修者,但是戰鬥力卻撐死只跟一個中後期裊渡境的玄修者相仿。
易蒼山和齊道兩人,任何一個,動一根指頭,就能把她給捏死。
也就在這一刻,遠在萬里之外的一處山林中,兩隻野兔正大眼瞪小眼地聳動著它們那滑稽的嘴唇,彷彿是在互道晚安。突然,一股詭異的空間波動讓兩隻兔子如見鬼般地哧溜一下從窩裡竄了開去。
的確是見鬼般,一個血肉模糊的身體,憑空出現在那!
此人正是原本應該落入龍不悔口中的陸不棄。
如果有人近身查看,就會發現,陸不棄身上的傷可以讓任何一個神醫都會直接宣佈死亡。因為除了左肩到右腹往左,半邊身子體無完膚外,最致命的傷,就是心臟那偌大的豁口,陸不棄的心臟被擊得焦黑破碎。
任何生物,低級到野兔,高級到神龍,心臟被毀,血液流乾,絕無活理。
可詭異的是,陸不棄的血脈卻依然在鼓動,血氣依然在流轉。如果有人仔細看向陸不棄心口那恐怖的傷勢,就會發現,原本心臟的部位,竟然被一股氤氳的淡紅色光芒充實著。而那被雷法給電傷的傷口,卻也在緩緩地分泌淡紅色液體。
而這一切,陸不棄都完全不知道,現在他的意識跟他的身體一樣,處於完全休克狀態。
血腥氣,雖然是讓人作嘔的氣息,可是對於有些生物來說,那無疑就是美食的芬芳。尤其是在這夜間,山林中絕對不缺覓食者。
「吼……」一聲怪吼聲響起,一個尖型無毛的腦袋從一旁的樹後轉了過來。卻是一隻紅黑相間的巨蜥,看到陸不棄時,一對黑亮的眼睛在黑夜中閃著興奮的光芒。
可就在巨蜥探爪爬過來之時,陸不棄那耷拉在地的右手食指輕巧的動了一下,一道玄刃指氣射穿了一縷剛要落地的枯葉,然後準確地從巨蜥的左眼射入,直接穿透了巨蜥的身體。
不過是頭六階精獸而已,如果抗得住陸不棄一擊?巨蜥身子一抽,連哼唧都沒哼唧一聲,就死了。
但是陸不棄根本沒有清醒過來,他的意識依然在沉睡。
而在陸不棄的腦海深處,那個詭奇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完全是一股很不爽的語氣:「到底是這人崽子人品差,還是我運氣糟糕?雖說地點隨機,就不能傳到有人的地方?碰到個好心人收留下他?」
頓了頓,那聲音再次響起:「也罷,沒傳到石頭縫裡去,也算是幫大忙了,就是我那點可憐的靈識之能啊……可別一不小心耗光了,再沉睡的感覺,可著實不好……」
時間,對於昏迷的陸不棄來說,無疑是毫無概念的。
轉眼就初春了,陸不棄的身上都被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枯枝腐葉,整個人也就剩下一個模糊的恩人形了,但是卻絕對看不到他的人樣。
而在陸不棄周圍,精獸、野獸的屍體也幾乎把他圍成了一個半圓的堡壘,腐臭的氣息恐怕數公里之外的人也能聞到。
「這人崽子也算是福緣深,在這種被遺棄的洞天,還能得到千年陽闋這種寶物……這肌體恢復能力真是強,即便是流盡了最後一滴血也沒問題!就算是狂神,恐怕也會想要這玩意來錦上添花吧?」這是時隔將近兩個月來陸不棄腦海深處那個聲音的主人第一次出聲自語。
「陽闋之心已經生成,渾身血竅暢通,連血府鉛丹都已經全部消耗掉,血府充盈。也該是刺激這人崽子醒來的時候了……等他醒來,我到底是該跟他攤牌呢?攤牌呢?還是……攤牌呢?」
「好吧,攤牌吧!誰讓你得靠人家才可能……反正看這人崽子應該不是那種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傢伙!」
似乎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後,那聲音就沉默了。
可是不一會,它又在陸不棄的腦海中狂躁地叫喚了:「搞什麼?後天陰陽不調?靈肉不能合一?醒不過來?搞什麼東東,這人崽子……這人崽子身邊鶯鶯燕燕,到現在他娘的還是個處男?」
「蒼天啊,大地啊,你不帶這麼玩我的啊!」
「在這荒山野嶺的,你要讓我去哪給他找個女人來啊?」
死在陸不棄身邊的那些精獸,最強的一個,都足足達到九階。很顯然,這是一處比大洪山還要危險的山域。陸不棄在這樣的山域躺了快兩個月了,除了精獸之外連個鬼影都沒有,想要碰上一個女人,這得多小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