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這條先後攻擊紀竕和古陵軍的,說是巨龍,其實不然,那是從端蒙州盡全力飛來的緋雲螭,龍不悔!
龍不悔既然趕到了,陸不棄和龍不離自然也是聯袂而至。
不過此刻,陸不棄卻是攻向紀竕,而龍不離則很自然地選擇了古陵軍除開紀竕之後最強的紀興霸。
感覺到陸不棄向他衝過來,紀竕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哪來的毛頭小子,找死!」
本就覺得有些抑鬱的紀竕,把陸不棄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士兵了,綠寶石長劍劃出,帶著一道很隨意的劍氣,直襲陸不棄。
在劍氣成功命中陸不棄面目的時候,紀竕的表情有了一個非常鮮明的變化,那就是笑原本更盛卻陡然凝固。
裊渡五重的白夜叉發出的攻擊,陸不棄的玄罡護體真氣都能輕鬆擋下,何況是氣引七重的玄修者?
陸不棄根本不用做太多的事情,他只需要讓玄罡護體真氣運轉著,紀竕如果沒有什麼能讓他的攻擊力強上十倍的話,別說削掉陸不棄的腦殼,就是想要破皮都幾乎不可能。
可是這對於紀竕來說,根本難以想像,眼前這個臉上掛著淡淡笑容的年輕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然後他看到一抹血芒,那是一柄在烈日上顯得有些妖異的短劍。紀竕雖然驚詫,但是他還是沒忘記反應,而且謹慎的他更是使用上了一件防禦法器,那是一件護心鏡一樣的法寶,在玄氣激發後,能驟然釋放出高密度的玄氣。
護心鏡浮在紀竕心口,擋住了魚腸劍飛射的路上,卻是沒能擋住那魚腸劍的飛行步伐。
「嗖!」的一聲,護心鏡崩裂,而紀竕的心口也多了一個血洞。紀竕瞳孔收縮間,看向陸不棄,問出了他生命中最後一個問題,然後死不瞑目!
紀竕的問題是:「你是誰?」
陸不棄的回答:「我是陸不棄!」
紀竕倒了下去,眼睛是怒睜著,漸漸變色都依然能很好的詮釋著他內心的驚異。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堂堂紀家家主竟然會死在一個十七歲的青年手中,這陸不棄不是剛剛熱血九重麼?怎麼突然那麼厲害?那麼短劍到底是什麼玩意,為什麼上品法器都無法擋住它的鋒芒?那條龍一樣的怪物又是什麼?
這樣許許多多的問題,卻是壓垮了紀竕這糊塗鬼最後的生機,他只能寄希望於下輩子能有機會做一個明白人。
當紀竕倒下的那一刻,陸風簡直是眼睛都亮了,身上的傷在這一刻一點都不痛了,單鋒龍虎劍高高揚起,吐氣開聲:「紀竕已死,降者不殺!」
這一聲高喝,如同晴天霹靂一樣在古陵軍數千將士的腦袋中炸響,然後無數洪山軍士兵高喝「紀竕已死,降者不殺!」更是讓霹靂翻滾成了雷音陣陣。
龍不離停止了三不刃的凌厲攻擊,身子如一隻花蝴蝶一樣翻開,眉宇清冷地看著失神的紀興霸:「聽到沒有,降者不殺!」
紀興霸在腦中經歷了短暫的空白後,這才如夢方醒地跑到了紀竕身邊,在確認紀竕已死後,不由悲憤萬分,驟然站起,高舉手中武器怒喝:「兄弟們,古陵男兒沒有孬種,跟敵人們拼了,為家主報仇!」
在紀興霸的慫恿下,原本心頭惶恐的士兵們卻也被激發出了幾分血氣,再次高吼著發起衝鋒。
可是在一聲昂然震天的螭吼間,額頭上多了一道劍痕的紀興霸被隨後衝過來的龍不悔雙爪抓住,當下撕成了碎片。繼紀竕之後,紀興霸這個古陵私兵大都統竟然被如此輕巧就擊殺,這一幕無疑將古陵軍的鬥志徹底降最低。
而陸不棄驟然開口,吐氣開聲:「再說一遍,降者不殺。」
陸不棄的聲音如滾滾天雷,清晰地傳到古陵郡每一個兵士的耳中:「想想你們自己的父母妻兒,不要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失去了跟他們團聚的日子。紀家,一個為了一己私慾,會盲目跟著龍淵侯起兵作亂,侵犯同胞的世家,又如何值得你們這些鐵血男人以生命效忠?」
「投降,真的能不死麼?」也不知道是誰,不輕不重地問了一句,頓時引起哄然的議論。
「降者不殺!」陸風再次高喝:「我是陸風,在此以陸家名譽保證,棄械投降者,不殺。傷者,轉移治療。」
「反抗者,格殺勿論!」陸不棄緊接著陸風之話補充道,而龍不悔就盤桓在他頭頂,這種震懾力,絕對讓人產生不了絲毫鬥志。
不過在這數千古陵士兵之中,卻還是有不少是忠於紀家的,見周圍有人心念開始鬆動,有人怒極:「大家別聽他們瞎說,當俘虜又能有什麼好果子吃!拿起你們的武器,跟他們拼了,為家主和大都統報仇!」
可是這人話音剛落,一支利箭已經貫穿了他的喉嚨,陸風緩緩放下手中的玉腰弓:「我數三下,數完手中還有武器者,殺無赦!」
在這一刻,在陸風那冷峻的聲音中,山風彷彿為之凝固:「三……二……一!」
幾乎所有的古陵士兵都放下的武器,可是卻也有部分人沒有放下武器的竟然連連砍翻身邊打算投向的戰友,然後被其他放下武器地人聯手制服。
至此,龍淵軍前鋒軍,三分之一的部隊徹底陷在了葫蘆谷。紀家家主紀竕,私兵大都統紀興霸戰死其中,降卒七千一百餘人。
能有如此優秀的戰績,一要歸功於陸風的神算佈局,讓紀家軍陷入了絕境,二則要歸功於陸不棄和不離不悔二女的出現,以無匹的實力徹底擊垮了紀家軍的鬥志。
其實這邊的動靜之大,讓位於中軍的雲震都隱約能聽到一些,比如說龍不悔那高昂的螭吼,又比如說上萬人高喊「紀竕已死,降者不殺」。可他根本不敢相信他聽到的是真的,他只是暗暗對自己說:「一定是幻覺,紀竕那麼謹慎,還有一萬大軍,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出事?」
可直到只是受到了一些小騷擾雲震和雲嘯兩部,在午時於蒙山東麓集結後,等了一個時辰,都沒能見到紀竕部到來時,雲震才真正意識到事情的不妙。
就在雲震和雲嘯父子正在交換意見的時候,士兵來報,並呈上一封信:「洪山軍來使,送來兩具屍體和一封信!」
雲震甩開書信,上面雋秀的字跡寫著:「雲震:蛙鳴澗一別,朝思暮想,不知老畜生你過得如何?你那蠢笨守護玄獸銅鱗犀已死,現在馬前卒紀竕又被我所殺,你圍打我鍔口關的一萬援軍也被我洪山軍消滅在大洪山山麓,而我馬上率一萬大軍將重新奪回東止關,堵你歸途。你們父子就準備困死在我洪山吧!」
而在雲震看信的時候,兵士也將屍體送了過來,正是紀竕和紀興霸的。
「真的死了!?」看到二人的屍體,雲震眉頭連跳,嘴角也不經意地抽了兩下。
雲嘯也是臉色變得十足陰沉,從雲震手中接過書信,看完後,臉色再次驟變,不過他卻依然很冷靜:「洪山軍能吃掉紀竕部,肯定是來援軍了,說不定陸洪山已經提前回來了。不過爹,你別急,這陸風會把計劃和盤托出,是表示他現在沒有餘力對付我們,他這是在用疑兵之計。」
雲震凜然點頭:「沒錯,他想騙我們回頭再入蒙山,在這裡拖住我們。我們偏不能中他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