柙虎樊熊,這一招鎖技,姿勢很有點曖昧,雲琴只感覺自己被陸不棄那有力的左臂死死扣住,除了完全無力的左臂外,她發現渾身都有勁使不上去。
身子緊貼著陸不棄那因為戰鬥而滾燙的身子,那一陣陣濃烈的男性氣息讓雲琴腦子一陣眩暈,公主的尊嚴讓她更加羞怒不堪:「混蛋,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把你大卸八塊,誅你九族!」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現在撂狠話!」陸不棄垂首冷看了一眼雲琴:「既然放了你,也要被你大卸八塊,誅連九族,那我不如殺了你,這樣還算是回本了,畢竟有堂堂大公主跟我陪葬!」
「你……」雲琴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竟然怒斥不出個所以然。
無言那冷峻的聲音響起:「說,你的要求。」
陸不棄目光微微抬起,看向無言:「你看得出來我不殺她自然是因為我有顧慮。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雲琴長公主能發誓,除了她一己之力外,絕對不以任何形式,借助任何助力來對付我和我的朋友,我的家人,那麼我會放掉她!然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不行!」雲琴怒喝道:「我……」
「我答應你!」無言的聲音很大,語氣很堅決。
「師兄……」雲琴驚愕,她怎麼也想不到她的師兄竟然會如此果斷地給這混蛋妥協。
也就在雲琴驚愕間,陸不棄已經抬手將雲琴扔了出去。也就是說,無言前口剛答應,陸不棄後手就放了雲琴,如果爽快,也著實讓人驚訝。
「你如此信我?」無言溫柔地接下雲琴,而被他接下的雲琴看向陸不棄時雙目也多了幾分詫異。
陸不棄輕捏鼻尖:「在我看來,你的承諾比這嬌蠻公主有用得多!」
「可他不是我!」雲琴憤怒地看著陸不棄,語氣很有些歇斯底里:「我一定會查出你的底細,讓你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愚蠢的女人!」陸不棄冷冷地盯著雲琴:「既然能抓你一次,那我就擁有殺你的能力,如果我發現你有異樣的動作,就算你躲在銅牆鐵壁中,我都會殺了你,沒有誰能保護得了你。」
「你……威脅我!?」雲琴簡直要七竅生煙,她從生下來到現在還從來沒有碰到過如此大的羞辱。
陸不棄冷笑:「你不也一樣在威脅我麼?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你是公主而圍著你轉。好了,我們海也看夠了,要走了,我想你們應該不會想要留我們吧?」
話音落下,陸不棄昂首闊步地朝崖下走去,龍不離忍不住開口道:「不棄,星月痕呢?」
「既然你沒殺他,就讓他吹吹海風,自然會清醒的!」陸不棄身子微頓,然後看向一邊:「無言大師,我想雲琴大公主不至於會拿一個曾經仗劍保護她的人出氣吧?」
「絕對不會!」無言沉聲應著。
陸不棄嘴角微翹:「那就是了,我想海口侯看到毫髮無損,還有所成長的義子,會很高興的!」
話音落下,陸不棄再次正首,闊步朝崖頭下走去,龍不悔和龍不離在冷冷地看了雲琴一眼後,頭也不回地緩步跟在了陸不棄身後。
「殷無言,你為什麼以玄氣封住我的喉口,讓我不能發聲?」雲琴憤怒地看著這個一直非常疼愛她的師兄:「你為什麼不把她們全都殺了。」
「我的責任是保護你!」殷無言在雲琴面前,話會多一些:「而剛才,我已保護不了你!不說這陸不棄,他身邊的這兩個女人,實在很危險,尤其是那個穿紅綠衣服的,我不僅僅感覺不到她們的玄氣,更是完全看不出她的深淺。」
雲琴卻是很憤慨,可是她如果願意用腦袋去想想剛才發生的事,她還是想得到一些事的:「師兄,那該死的女人難不成比你還強?」
「我不知道,或許是吧!」殷無言搖了搖頭:「但是有一點最起碼我是做不到的!」
「什麼?」雲琴秀眉微皺,她的心逐漸冷靜。
「我或許可以壓制金獬,但是絕對無法讓金獬毫無反應!」殷無言看了眼旁邊依然挺立的金獬:「琴兒師妹,你不會認為金獬看你有危險都不懂得護主吧?」
「啊……不會是那女人能夠以氣勢壓制住金獬吧?」雲琴也看向金獬,這可是她最喜歡的禮物了,是她和殷無言的師父送的,一直以來,在她心中,這金獬的地位都要比得上殷無言了。
殷無言微微搖頭:「這我也不清楚,如果是那樣,那麼光這個女人,就足夠把我們兩個都殺了。不過我更願意相信,她應該是懂得某種跟玄流的方法,比如黑海羌國,就有一種人,專修獸語,懂得控獸,不僅僅玄獸,有些靈獸在這種人面前也是服服帖帖。」
「該死的……我不管她們是什麼人,一定要報今日之仇,竟然這樣羞辱我!」雲琴恨恨地看著三人離去的方向。
殷無言輕輕搖頭:「師妹,我並不建議你向她們報復,雖然我不知道她們是什麼人,可這陸不棄心志堅定,絕對不是一個易於之輩,他既然沒有打算殺你,就表明了他示好的態度。」
雲琴依然想不通:「我是堂堂雲澤國長公主,要殺的人還從沒有不成功過,他衝撞了我,這樣示好又有何用?我回去就跟皇上說,務必查出這陸不棄是什麼人,我要……」
「我不允許!」殷無言冷冷截口道:「師妹,我雖然不是你,可我已經替你承諾了下來,如果你要出爾反爾,我能做的,只有將所有執行你命令的人都殺光!」
雲琴愣然:「師兄,你怎能如此,為了一些外人要跟我作對?」
殷無言輕搖了搖頭:「從你十一年前跟著師父以來,我就一直保護著你,什麼時候跟你作對過?這陸不棄三人,絕對不適合為敵,當然,以你的性格,要和他成為朋友根本不可能,可你要對付他,也只能靠你自己的能力。」
「為什麼?」雲琴美眸滿是不解。
「那陸不棄其實已經給你留了一些舒緩仇怨的方式,那就是你一個人去雪恨,他說你不准借助他人的能力,但是可以靠一己之力,去報復他。」殷無言眼眸中多了幾份讚許。
「這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他甚至你能知道你必然是一個不會輕易嚥下怒火的人,所以給你預留一個可供宣洩怒火的途徑,你真要是個有傲骨有能力的人,就通過這種方式去對付他。」
雲琴眉頭微皺:「他這算什麼意思,戰書麼?」
「只有擁有十足自信,並勇於接受挑戰的人才會這麼做,而他的目的,也只是在保護他愛的人,他的朋友和他的家人。」殷無言從來不知道,有一天他會想用這麼多美好的詞彙去讚許一個人:「如果你能做到,那就是戰書!這樣的人,如果是個獨行俠,今天,你恐怕已經死了!」
雲琴沉默了,她不是白癡,她會憤怒,會口不擇言,是她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在以往,所有的人對她都是言聽計從,甚至逆來順受,這樣多少蒙蔽了她一些心智,可是當有人幫她這些心智推開一扇窗,她還是逐漸能理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