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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五章 神一樣的判官】 文 / 百世經綸

    「本公主的奴才不懂事,本公主自然會自己教訓,現在他們六個已經死了,一個也少了一隻耳朵,你可滿意?」雲琴輕撫著她那蔥蔥十指。

    陸不棄輕捏鼻尖:「長公主管教奴才,與在下無關。」

    「你很聰明!」雲琴似乎很滿意她自己的十指,臉上帶上了一縷微笑:「你們欺凌了我的奴才,也是既定事實,那不如你幫本公主想個解決的辦法?」

    「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殺了我們!」陸不棄說這話時,別說星月痕,就是龍不離和龍不悔都嚇了一跳。

    不過陸不棄臉上卻是掛上了笑容,這個笑容無疑給人透著幾分詭異,雲琴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抹疑惑,這是她從出場到現在表現出第一次把握不了的神情,不過她聲音依然平靜:「怎麼說呢?」

    陸不棄攤了攤手:「我曾經聽過一個故事……」

    「故事?」雲琴鳳目微瞇:「這個故事很有趣麼?」

    「無趣,因為就是這個故事,讓我想到了這件事的解決辦法!」陸不棄一臉的坦誠,還有幾分憨傻的笑容:「我想雲琴長公主應該不會想聽吧!」

    雲琴輕甩袖上薄紗,先出來的那個侍女手中多了一張玉椅,將之放在了雲琴身後。雲琴坐了下來:「說來聽聽!」

    陸不棄輕抿嘴唇:「這個故事是說一個斷案如神的判官的。從前,有個人,養了頭惡犬,平常都拴著,這日犬鏈斷了,惡犬撲出咬人。所幸,狗眼認不清人,碰上了個彪悍的屠夫,被打斷了狗腿,汪汪叫著跑回了主人那。那主人見愛犬被打,就將屠夫告上了公堂。」

    「那判官是如何審判的?」問話的是龍不悔,一旦有新奇的東西出現,她就會忘記環境是什麼樣的,剩下的就是好奇心了。

    陸不棄輕笑:「那判官是很講人權的,在聽屠夫說是惡犬先攻擊他,當下就駁斥了狗主人的訴訟,並認為這種惡犬會禍害社會,就下令絞死那條惡犬。」

    在關橫臉色漲紅,其他人都是表情木然的時候,陸不悔一個人在那鼓掌:「好呀,這判官果然斷案如神!」

    「這案子還沒完!」陸不棄表情表得有些糾結,彷彿入戲了:「那狗的主人痛失愛犬,當堂斥罵判官,說他不講道理。有人殺人未遂,都不過是有牢獄之災,而不用受死。那狗根本沒有咬傷人,卻要被絞死,何其無辜?」

    龍不悔秀眉微蹙:「是啊,說起來,這懲罰似乎是重了些,狗也是生命嘛。」

    「這判官是個知錯會改的人,可既然造成了既定事實,後悔沒用,所以他耐心地聽了狗主人的重新申述賠償要求。」陸不棄繼續緩緩講道:「那狗主人說,被絞死的那條狗是非常名貴的品種,叫鬼面獒,而且更是他們家有功勳,國王賞賜的。」

    「啊?這狗的身份還不一般啊?」波瀾不驚的故事終於有點了漣漪,而陸不悔這個鮮有聽故事的丫頭則直接感覺聽到了**。

    「是啊,國王賜的,就是狗屎那也是香的!」陸不棄一臉苦澀:「判官一聽,心想這下糟糕了,這狗的價值恐怕不是錢能搞定的了,不過他終不愧為斷案如神的判官。他靈機一動,就將狗的主人需要的賠償壓到那屠夫身上。」

    「啊?」龍不悔這下都皺眉了:「為什麼要那屠夫承擔賠償啊,狗是判官決定打死的啊,要論也是他用刑出錯了啊!」

    陸不棄搖了搖頭:「當時判官是這麼判定的,如果不是屠夫打了狗,狗的主人就不會上告,狗的主人不上告,他就不會為保證人民的利益而絞殺那頭狗。所以會造成這個既定事實,全都是因為那屠夫。」

    「聽起來似乎又有幾分道理!」龍不悔一臉恍然的樣子,可是其他的人,包括雲琴在內,每個人的表情都有些詭異。

    陸不棄聳了聳肩:「最後那個屠夫根本無法賠償一比巨大的錢財,為了不給後人添負擔,他選擇一死了之,就因為按照那個國家的律法,人死如燈滅,他死後,債務什麼都可以清零。」

    「不棄大哥,我明白了,你說著判官斷案如神,說的是反話吧?」龍不悔看向陸不棄,眼角閃過一分狡黠。

    陸不棄輕捏鼻尖:「不是啊,我剛只是講了一個故事,所有的意思都是故事裡的。我只是在這個故事裡悟出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呀?」陸不悔疑惑不解。

    陸不棄直視著雲琴:「那就是如果在路上遭到狗咬,最好的辦法就是硬撐著挨上一口,如果一不小心打了狗,碰上斷案如神的判官,那麼解決方法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長公主,您覺得在下這個感悟是否正確?」

    「我要是同意你這個謬論,那我就是故事裡諷刺的判官了。」雲琴聲音依然淡然,可目光中卻是多了一份吃味,她很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好奇聽這麼個無趣的故事:「可我要是不以為然,那我自然就不能用對付那無辜的屠夫一樣來對付你們,陸不棄,你可是好算計啊!」

    陸不棄坦然一笑:「這不是算計,只是清晰認識所處情況,給自己一個面對死亡的心理準備而已。畢竟要我們承擔六位侍衛的死亡,還有關統領的耳朵丟失的既定責任,那就只有死,才能最乾脆最簡單地解決這個問題了。」

    「我不是那個神一樣的判官。」雲琴款款說道:「如果那個判官是我,那麼狗依然會打死,可屠夫不用死……」

    星月痕那顆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在陸不棄坦言解決方式是殺了她們時,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很難理解陸不棄怎麼會有長了一顆……神一般判官的腦子呢?

    雲琴聲音微頓,卻是聲音放冷:「可我會把他那打傷了狗的手斬了,或者把踢傷了狗的腿給剁了。如果把你們四個比成那個屠夫的話,那麼你們四個人之中得死一個!」

    星月痕的剛放下的心,彷彿因為慣性一樣,繼續落下,沉下,沉入暗黑的深淵。他突然才明悟,眼前這個沒得就像一朵讓人驚艷的牡丹一樣的長公主,是擁有一顆萬年寒鐵一般冷酷的心。

    「誰死?」被關橫稱之為「無言大師」的男子開口了,他不是啞巴。

    陸不棄眼角微瞇,他感覺到雙目有種被空洞的殺意灼傷的味道,那也是死亡預警的味道。

    「真是笑話!」龍不離的聲音很冷,很冷,一直旁觀不語的她,盯著雲琴,目光中不是憤怒,而是冷冷的鄙夷:「你說死一個,就得死一個,就因為你是長公主?」

    「沒錯,就是這個原因!」雲琴無疑被龍不離這種帶著極強挑戰她權威的目光刺激了,聲音帶著暗湧的殺機:「你莫非覺得不夠?」

    「當然不夠!」沒有等龍不離說話,陸不棄已經昂然應道:「要麼你就做神一樣的判官,將你長公主的霸道發揮得淋漓盡致,把我們都殺了。否則我又忍不住要想到一個故事……」

    「我不想再聽你的故事!」雲琴緩緩站起,她身旁的侍女很聰明地將凳子拿走了,就聽雲琴以更居高臨下的樣子說道:「我說了你們四人中要死一個,就要死一個,原本我打算讓你們……」

    「殺我吧!」星月痕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情況下,站了出來,他目光堅定地看著雲琴:「如果真的要死一個,長公主,那就把我的命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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