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前,茂彥師弟和茂實師弟聯袂出行,說是要去找百年抹雲籐,這個時候我估計他們應該到了暹蘿海,我猜……可能是去取百年抹雲籐的時候發生了意外。」
「暹蘿海?百年抹雲籐?」麻不二那長髮緩緩恢復,他的雙眸閃著凌厲的光芒:「那個地方對於氣引境的玄修者來說,根本就是後庭院,茂彥和茂實兩人在一起,如何會出事?
茂丑苦笑:「這事我們隔著數千里,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只是在發現兩位師弟的生脈法玉破碎後,第一時間就來通知師父,還請師父決斷。」
麻不二臉上的褶子齊齊在顫抖著,他那深邃的眼睛因為眉頭的凝起而顯得更加深幽:「茂丑,你去帶人一趟暹蘿海,務必調查清楚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茂丑點了點頭,眼中卻依然有疑慮:「可師父,能擊殺兩位師弟的人,肯定也非同小可,不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麻不二臉上浮起一絲猙獰的憤怒:「那就關注附近的黑市和隱市,要看百年抹雲籐可有新的出手消息,看是誰出手的!茂丑,你兩個師弟平日對你可是敬愛有加,你務必要找到兇手,為他們報仇。」
茂丑那醜陋的臉龐劇烈地顫抖了下,狠狠地點了點頭:「師父,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很好!」麻不二點了點頭,目光投向西南方向,一股凜冽的煞氣從這個其貌不揚的老者身上飄起:「我也會去地默門找地默老怪,他有些伎倆肯定能有幫助。要被我知道誰殺我麻不二的弟子,我一定會把他碎屍萬段!」
「碎屍萬段!」麻衣門幾個弟子帶著兔死狐悲的情緒,扯著嗓子應和,可很顯然,除了茂醜的表情更為真誠外,其他幾個弟子都有種半帶無所謂的態度。
再小的門派,在弟子相處之間都會有矛盾,畢竟再強大的門派,資源都是有限的,何況是麻衣門。弟子越多,師父能分潤下來的丹藥和時間也就更少,在有些弟子眼裡,巴不得自己是麻不二的唯一弟子,那樣的話,什麼不是他的?
陸不棄自然不知道,這個麻衣門竟然如此快就得知了茂彥和茂實的死訊,而且有如此強硬的態度對待這事。
在龍不悔作為代表,跟潛寶鯨做著交流的時候,收穫豐富的陸不棄,也沒有什麼貪得無厭的想法,決定帶著龍不離和龍不悔,同葉清遙和何京州兩人喝點小酒,再做話別後,就離開暹蘿海。
在五人之中,最急著離開的自然要屬葉清遙了,看得出來,他非常擔心他的師妹。喝酒的時候都少了一點一個酒鬼應有的暢快,總是心有所思:「不棄兄弟,你很對為兄的胃口,今日本該多與你喝上幾壇,可是心中有牽掛,著實喝著不痛快……」
陸不棄瞭解地點了點頭:「葉大哥,你要有事,可先行離去。人與人相識相知,終有一別。他日有緣,自還會相聚。」
葉清遙輕甩那毛糙的長髮,爽朗一笑:「兄弟你說得事,那我就先走了……對了,之前我們因誤會相鬥了一場,不悔姑娘的雙刃被毀,我這正好有一對還不錯的子母刃,就贈予她了,回頭你交給她吧!」
龍不悔此刻正在一旁跟潛寶鯨聊天呢,並沒有注意這邊。陸不棄卻也沒矯情,接過那對小巧精緻的子母刃:「那我就代不悔謝過葉大哥了。」
葉清遙曬然一笑,搖了搖頭:「不用謝,你那麼大方給我那些百年抹雲籐,我不也沒說什麼謝謝?好了,既然開口了,那我就走了!」
「葉先生,那有機會到我萬寶天州記來轉一下,絕對優惠!」何京州自然不會忘記跟這樣一個潛在的大客戶打廣告。
朝何京州點了點頭,葉清遙甩了甩手,人已經長笑高歌,晃蕩著腰間的酒罈子,朝北面行去,轉眼就沒入了黑幕之中,這個時候陸不棄才真的反應過來,天已經黑了。
何京州再次感歎:「這葉先生還真是個率性之人!」
陸不棄點了點頭:「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一個與酒能結下如此緣分之人,又如何會不懂得率性行事?」
「呃……不棄兄弟,你剛說的這一句話,能再說一遍麼?」何京州目光有些詫異地看著陸不棄。
龍不離也顯然聽到了這一句話,看向陸不棄的雙眸也閃著奇光,每每在陸不棄身邊,總是能聽到一些讓人耳目一新,又如醍醐灌頂的話語。
「當然!」陸不棄點了點頭,曹操的《短歌行》可是他非常喜歡的詩詞:「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何京州微微咀嚼了下這句話:「這話聽了讓人忍不住深品其味,不知所說具體為何?」
龍不離輕撩劉海:「我也很想知道。」
陸不棄輕捏鼻尖:「就是感慨一下人生苦短,日子如朝露般容易逝去,不管是要建功立業,還是也享受生活,都應該抓緊時間,灑脫率性,沒必要在一些瑣事上拖泥帶水,蹉跎歲月。」
「是這樣麼?」何京州目光越發嚴肅,似乎多了幾分尊敬:「此話乃人生真諦,聞之醍醐灌頂,受教了!真難想像,這樣的話竟然能從如此年輕的你口中說出,更讓人感佩。」
「你要是跟不棄大哥在一起呆久了,就不會太意外了,他可是經常口出妙言的,都比得上書館的先生了!」龍不悔這個時候也走了回來:「那個邋遢鬼走了麼?」
陸不棄應道:「不悔,你應該叫他葉大哥!他不修邊幅,可並不邋遢,身上的衣衫陳舊卻很乾淨。」
龍不悔可從來不會跟陸不棄唱對台戲,當下吐了下香舌:「好吧,就不說他邋遢鬼了,不過他的酒還挺好喝的,我想幹爹他一定會很喜歡的。」
陸不棄點頭:「是的,你和不離的那兩壇,就留給爹和爺爺他們品嚐一下吧。是了,這對子母刃估計是一對品質不錯的法器,是葉大哥留給你的,說補償你的鋼玉近身刃的。」
「我才不要他補償呢,那可是你給我打造的,就算是玄器,也是換不來的。」龍不悔眼角浮起一絲哀傷。
何京州在旁再次錯愕:「不棄兄弟,你還懂得鍛造武器?」
「那是當然,不棄他可是將司空家都打敗過的超級鑄劍天才……只可惜他給我鍛造的那對近身刃也毀了。」龍不離也是心有慼慼焉,她的那一對近身刃,在突擊茂彥的時候,也被茂彥的大銅鐘給震碎了,這事她一直耿耿於懷呢。
何京州大吃了一驚,在雲澤國和故宋國,這司空家的名氣不可謂不小,尤其是他們商人,更懂得行情。在高階武者和低階玄修者的圈子中,司空家出品的武器和法器,可是搶手貨,可陸不棄竟然能在鑄劍上打敗司空家,而且是如此年輕的時候,這是多麼驚人的成就?
將二女的表情收入眼中,陸不棄將子母刃遞給了龍不悔:「不悔,別不高興,這子母刃你還是先拿著吧,要是碰上戰鬥,有武器總是好的。回頭,我一定給你和不離重新鍛造一對更好的近身刃。」
龍不悔這才乖巧地結果子母刃:「那可說好了哦!」
陸不棄額首:「我早就想給你們打造新的武器了,畢竟單純的鋼玉和玄鐵已經很難支撐一些高強度的能量碰撞了。還好這次收穫了不少奇特的金屬,足夠打造出強度不弱於一般法器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