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年幼,應該在下敬兩位前輩。」陸不棄淡然輕笑:「不過敬來敬去,顯得生分,不若趁陸老爺子大壽之喜,等下席間你我浮一大白,如何?」
「浮一大白?」別說司空韋典這個大老粗,就是還有司空晟,卻也很有些不明白。
陸不棄微微愕然,這總是不經意間說出一些前世的話語,不過好在絕大部分這個世界的人都能聽懂,只不顧一些稍顯獨特的就有些莫名了:「就是說喝盡興,把大罈子的酒都喝光。」
「好!那就浮一大白!」司空韋典暢然大笑,鑄劍師,少有不喝酒的,畢竟酒能助興,而且還能解渴止乏。
「話說這邊不是遠道而來的貴賓方才能入座的席位麼?為什麼這洪山郡一個小小的鐵匠小子竟然能跟我們平起平坐?」紀宣和紀信兩兄弟也走了過來,後者一臉刻薄地說話間,卻是看向陸康:「這位好漢,以你之見,這樣合適麼?」
陸不棄嗤笑間,司空念看向紀信的表情,跟看向白癡的表情沒有什麼差別。
「鐵匠小子他老子就坐在你面子,這又有什麼不合適的?」陸康虎著臉看著紀信,他突然覺得,這是他這輩子碰到的最搞笑的事情,可是他笑不出來,因為他能想像,陸不棄這麼幾年來,到底要被多少人因為身份而歧視?
紀信也傻眼了,他原本覺得一直坐在這邊的陸康和羅慧二人,有兩個妙齡侍女服侍,而且那兩侍女雖然蒙著臉,可是那風姿卻依然迷人,應該是有些來頭的人,可怎麼也想不到,這竟然是陸不棄他爹。
「傻貨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我倒是覺得,這席位上的本應該坐著的都該是些正常人,可為何會有這種生下來腦子就缺根筋的人在這呢,這才是丟我們的臉呢吧?」司空念的雙眸閃著奇異的光芒,看向陸康:「您說是麼,好漢?」
陸康點頭:「這種滿腦子鄙陋思想的渣子,離遠些比較好,省得我等下吃食的時候,不小心噴你們一臉!」
「粗俗,實在是粗俗!」紀信那還算俊朗的臉都有些扭曲了,不過紀宣毫無疑問是個更謹慎些的人,拉了他一下:「沒必要跟這種人呈口舌之辯,既然話不投機,那我們坐到其他地方去即可。」
紀信雖然性格偏衝動,可並不是個傻瓜,真要在這種時候鬧起來,最大的可能是兩邊都被丟出陸家內堡,那想要修復跟洪山郡的關係那就不可得了。當下暗咬了咬牙,卻也跟著紀宣兩人向一旁走去。
旁邊服侍一旁的下人都是很有眼力勁兒的,當下適時地出現在紀氏兄弟二人面前,將二人引到其他空置的席位上。
「媽的,在古陵什麼人敢對我這樣,我滅他三族!」紀信直到坐下來,還依然憤憤不平。
紀宣目光微瞇,他與紀信自然是榮辱與共,感同身受,不過他卻是壓低聲道:「能進入這陸家祖堂的,都不是什麼普通人,我看這獨目男子話語雖粗俗,可氣度不凡,恐怕不是什麼易於之輩,如今時局微妙,我紀家不可多樹敵人。」
「兒子都只是個鐵匠,父親又能是什麼厲害的人物?」紀信恨聲道:「不過那兩個女人可是真漂亮,即便蒙著臉,我也能看明白,比司空家那妞強上百倍。」
司空念如果知道紀信是如此評價她的,恐怕會跳將起來,拿咬了一半的水果往他臉上砸去。雖說她有些男子氣,喜女扮男裝,可是她終歸是女人,愛美之心也是有的。何況,她雖然沒有龍不離和不悔那麼迷人,可姿色卻也算是上等,也不至於那麼不堪。
不過司空念現在根本不會去理紀氏兄弟,她目光炯炯地盯著陸康臉上的虎煞面具:「這位大叔,你的面具好漂亮。」
陸康自豪一笑:「都這麼說,是我兒子給我打造的。」
「原本我還不知道這面具是給誰的,既然是給您的,那我也沒有脾氣了。」司空念率真地說道:「你兒子雖然脾氣很臭,不過挺有孝心的。」
「不棄大哥不但很有孝心,脾氣也不臭!」不悔最聽不得別人說陸不棄的不好,即便聽得出這司空念也不算有什麼壞心思,她也忍不住第一時間維護。
而對於兒子,羅慧自然是一百個滿意:「是啊,我兒平時不太喜說話,可待人真誠磊落,脾氣雖不溫文,卻也直爽,司空小姐恐怕有所誤會吧?」
司空念看了眼不悔,目光再落到羅慧身上,她的表情也有些詫異:「這位……您是陸不棄的母親?那她們……」
在司空念看來,羅慧、龍不離和不悔三人都帶面紗,跟陸康也沒有表現得多熟絡,還以為是另外一波人,
羅慧輕笑:「這兩位是不棄的義妹,不離和不悔,你們年輕女孩家可以多親近親近。」
「嬸娘,我們需要陪著您,其他人……」龍不離冷然開口:「沒興趣!」
見龍不離和不悔兩人表情都不有善,感受到那絲天然的隔膜,司空念也不是那種喜歡熱臉貼冷屁股的人,自然也拉不下臉,輕哼一聲:「我也沒多大興趣!」
可事實上,司空念很有興趣,她很想瞭解一下,這為什麼陸不棄這麼一個年輕的鐵匠,不但能在洪山郡闖出偌大的名號,還能受到陸洪山的賞識,更關鍵的是,父母也是那樣的氣度不凡且神秘,而且還有兩個就連女人也不得不承認非常漂亮的義妹。
司空念承認陸不棄很有點本事,但是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傢伙不但有本事,身上還隱約套上了一個神秘光環……
而在思索陸不棄神秘光環時,司空念想得最多的,就是眼前這一對長相驚人相似的義妹……什麼是義妹?這種稱呼,往往說的就是紅顏知己,自古多少有情人是兄妹相稱的?
然後司空念鬼使神差地看了陸不棄一眼,心道:「這冷酷的傢伙何德何能,竟然能得這麼一對絕美的女子垂青?」
陸不棄是什麼人,眼光六路,耳聽八方,知道司空念在看他,跟司空韋典和司空晟二人聊得正好的他,突然回眸:「司空小姐,有何指教?」
被陸不棄那明亮的眸子直視,想到昨日被看穿女扮男裝的經歷,司空念有種被看穿內心想法的感覺,不由赫然搖頭:「沒……沒事!」
而讓人古怪的是,司空念在這一刻,竟然臉紅了,這不由讓司空晟和司空韋典目瞪口呆。
陸不棄倒沒有在意,他正要向司空晟和司空韋典二人請教,關於念動火轉和氣動法印的理論。
對於陸不棄的疑惑,答應了給他解疑的司空韋典還是頗為光棍,當下就應道:「這氣動法印,是煉製法器的境界,算是我司空家之秘,我也不懂。不過這念動火轉,我雖沒有達到,卻也多少耳濡目染過,倒是能跟你說一下。」
陸不棄感激抱拳:「願聞其詳……」
司空韋典微微沉吟:「念動火轉,就是說,在鍛造的過程中,能夠通過將控體的念力外放,感應那強大的的火性能量,引導其浸潤鍛造的武器,並恢復本人的體力的一種神力技藝。在這種技藝的掌控下,金屬都無須頻繁回爐鍛燒,那火焰就會隨時跟著鑄造錘轉動,防護被人操控了一般。」
陸不棄若有所思地輕輕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