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碰上王江龍這種胡攪蠻纏的人,都會有脾氣,更何況如今,王維武一心修煉玄法之術,逐漸放權,這大房和二房的暗鬥漸漸變成明爭。
在這種情況下,脾氣一向很好好的王應福對王江龍也沒以前那麼客氣了:「雖說我果檻鎮僅剩的兩個武丁在大選上沒能跟你株潭鎮的武丁碰上,但當初不棄可是跟這幾個小子較量過,孰高孰低已分高下,你說你這麼大的人了,就不能消停點麼?」
「不棄那兔崽子已經是我陽澤郡的逃犯,是我陽澤郡的敵人,如何能算是你果檻鎮的人呢?所以,為了我株潭鎮的聲譽,作為株潭鎮的大管事,我有責任做點什麼,替株潭鎮正名!」
「正名?你也就能靠這死纏爛打這招來正名了,不過我似乎沒有必要應戰……要正名,十年後再說吧!」王應福又不是白癡,這種穩輸的戰鬥,他會答應那他就是傻子。
王江龍臉色一冷,他這種輸不起的性格,為了贏可以說是完全不擇手段:「那我們只能到鎮中心去立挑戰擂台了……」
「你……堂堂一個大管事,竟然耍這種潑皮的手段,不丟人麼?」王應福圓臉都氣得漲紅,現在這王江龍才剛帶人來,知道他們來的人都還不多,知道他們此行目的的就更少。
可是一旦在鎮中心力了挑戰擂,那麼整個陽澤郡的人都會知道這一件事,那到時候偌大一個果檻鎮,要是沒有合適的人應戰,那可就真是丟老臉了,這簡直就是來踢館的。
「應福大管事也怕丟臉?那我兩年前在這丟的老臉總得撿回去吧!」王江龍咧嘴陰險地笑著:「你放心我不會欺負人的,到時候叔寶不會上台,就智敏上。不過我似乎忘了說了,他現在可也是骨鳴境的武者了,雖說才一重,不過恐怕你們果檻鎮,找不到一個二十歲以下的骨鳴境了吧……哈哈……」
「大哥,你說為什麼同樣是笑,可有些人的笑聲就是那麼讓人難聽呢,比學館旁邊那屠宰場待宰的鴨子的叫聲還難聽!」
一個清淡的聲音無縫連接地應話:「因為有些人生下來的時候,就沒有父母好好教養,所以就連說笑都變成了這樣。」
堂堂一大管事,除內堡中人外,王家最有權勢的幾個人之一,王江龍什麼時候受過這麼**裸相當於辱罵的擠兌?他當下勃然大怒,循聲張口就要狂噴污言穢語,可是當他見到來人時,卻是一個字也噴吐不出來:「……」
「不棄!?」王應福也是大驚失色:「你……怎麼在這?」
來人確實是陸不棄,在他身旁的則是不悔,他微微一笑,指了下老布:「是老管家把我領進來的啊!」
王應福一陣苦笑,表情有些焦急:「我是說你不是逃進大洪山去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王江龍也是反應了過來,在王叔寶他們還沉迷在不悔的美色之中無法自拔時,他已經跳起腳來叫囂道:「好啊,你這個全郡縣通緝的要犯,竟然還敢回來,左右,還不給我拿下!」
王叔寶和王志敏三個年輕人是依然沒有反應過來,可跟著王江龍的那兩個護衛卻是應聲而出,手中單刀極有默契地一上一下,疾風般斬向陸不棄。
陸不棄動都不動,而在他身邊原本一幅小鳥依人模樣的不悔突然臉色一寒,然後她的身子動了。
叮叮聲中,寒刃閃毫光,血水濺青石。
兩個原本還生龍活虎的護衛,不過一個照面,就死於非命,這可是兩個骨鳴七重的武者,不是兩個莊稼漢。更何況,出手的還不是陸不棄,而是他身邊一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丫頭。
王叔寶他們只覺得心臟一陣抽搐,感受到不悔那滿是殺機的眼神,沒有經歷太多血腥殺伐的他們幾乎當場尿褲子。
而王江龍和王應福一樣,當場石化了,而前者應該剛剛大吼大叫,嗓音還沒完全關閉,發出一陣確實比公鴨叫還難聽的嘎嘎聲響。
「好歹也是老朋友見面,和氣說話有什麼不好的麼?」陸不棄不動手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知道,不悔絕對不會對向他拔刀的人收下留情:「這下可好,弄髒應福管事家的青石磚,明兒又要勞煩老管家安排人打掃衛生了。」
老布是最先反應過來的,當下竟然很自然地低下了頭:「這是老奴該做的!」
等說完了話,老布才突然反應過來,他為什麼要如此尊崇這不棄,大家可都是奴隸啊……很快,老布找到了一個原因,同時也是疑問,那就是他為什麼會在陸不棄身上感受到上位者才有的那種威勢和風度呢?
「你……你竟然把他們殺死了!」王江龍的目光瞪得猶如銅鈴,在他的臉上看不出是惶恐還是憤怒,亦或者是許許多多複雜的東西都有,可是一時間表現不出來太多。
陸不棄冷笑:「似乎我現在身首異處,才應景?那樣你才好高興地表揚幾句你這兩個沒用的跟班?可怎麼我看來,這月黑風高的……挺適合找死呢?」
「你……你想幹什麼?」王江龍心慌了,如果是在株潭鎮,他不會慌,因為他振臂一呼,怎麼也有十幾個骨鳴境的好手出現,可是現在他最倚重的兩個「高手」,卻擋不住這陸不棄身邊小姑娘一招。
陸不棄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似乎是我問你,你想幹什麼?」
王江龍「我」了半天,卻是受懾於陸不棄的冷厲殺氣,哪還敢說什麼明日立擂的事。陸不棄見他根本是面無血色,也不想這麼快就把他嚇死,稍微收斂了下煞氣:「我原本只是回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看看,可是在應福管事家裡,竟然有人喧賓奪主,要我的命,我自保一下總是可以的吧?」
王應福這個時候算是反應過來了,這陸不棄是有備而來,而且很有點有恃無恐的樣子,當下心頭雖然有很多疑惑,卻也不慌神:「這是自然,要是有人拿刀砍我,我也肯定會想辦法自保的,何況這人,並不是不棄你殺的,而是你……」
「這是我妹妹,不悔!」陸不棄輕揉了下不悔的後頸:「不悔,見過應福管事,早段時間,他對我可多有照顧呢。」
「噢,應福管事好,我一看這就是先生說過的福相良人,必有好報!」跟了孔子夫幾個月了,不悔多少也學了一些相人的毛皮,不過相得準不準就不得而知了。
王應福或許在不棄面前還能保持風度,可是面對不悔這個動輒就擊殺兩個骨鳴七重武者,而後又能以人畜無害的笑臉相向的女孩,卻有一種面對家主王維武的感覺。穩定了片刻心緒,才強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趕緊看向陸不棄:「這……是你妹妹?」
陸不棄點頭:「嗯,您就當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這陸不棄瞎話,一聽就是瞎話,可是這個時候,有誰真的會去在意不悔的身份呢,他們在意的是不悔的實力。
見王應福根本沒有了以往的從容,陸不棄知道是不悔的實力震懾原因,當下輕笑:「應福管事,你不覺得不悔她很可愛麼?對於福相良人,還是對我頗有照顧的好人,我妹妹她是不會刀刃相向的。」
陸不棄這麼一說,王應福雖然並沒有立即覺得不悔很可愛,可心頭卻是大鬆了口氣,最起碼沒有那麼緊張了:「嗯,那似乎……」可目光看著橫陳在地的屍體,王應福卻是向旁說道:「老布,要不你先把這收拾一下?」
王江龍越看心裡越懸:「王應福,現在這個殺人逃犯出現在你們果檻鎮,我兩個屬下也被他殺了,你不叫人來,卻在這說些有的沒的坐什麼?」
想死別托我一起下水,王應福心頭暗笑,鄙夷地看了眼王江龍:「我和不棄也算是老朋友了,這老朋友見面,動刀動槍的有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