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是短短兩天的時間,陸不棄所能爆發出來的力量,竟然足足提升了十倍,這一點,陸不棄現在想想,都宛若夢中。
可是陸不棄也明白,這不僅僅是因為力訣的玄奇,如果沒有五禽仿生拳給他打下的一個非常結實的基礎,加上前世的武學經驗和對肌體的熟悉度,陸不棄也不可能如此快就完全掌握力訣的運用,達到勇力九重的境界。
接下來,陸不棄並不算非常系統地將五禽戲衍生出來的五禽仿生拳,教給了王禮壽和西圖等人。
陸康、大風、大順和小強四人也跟在後面,反正這五禽仿生拳並不是力訣,就算是陸不棄教給澤奴,主家也不會有什麼話可說。
知道陸不棄憑借這些像野獸一樣的架勢,就能夠擊殺勇力七重的安澤,並能夠跟暴力熊拚命,還能夠跟勇力九重的六少爺硬抗。而現在也有機會學習,陸康四人無疑是非常激動的。
陸康心中有些疑慮,不是說五禽仿生拳是西圖教給不棄的麼,怎麼西圖看上去還沒有不棄懂?轉而,陸康這個疑問就釋然了,因為他看到了王禮壽,他頓時知道西圖的「深意」了,西圖這完全是在做樣子給別人看嘛。
感覺到陸康在看著他,西圖也看了過去,朝他微微點頭笑了一笑。陸康也笑了,不過他的笑就很有種看破了什麼,但是他不會說出去的曖昧味道。
西圖心中暗暗嘀咕,卻是不知道他的笑,又被想像力驚人的陸康給曲解了,不過很快,他又被五禽仿生拳的精妙所吸引了,心中大為驚異,這陸不棄簡直就是天降奇才,小小年齡竟然能成野獸的生活習性中琢磨出如此多的戰鬥技巧。
這還是陸不棄有選擇性的教比較實用、也相對簡單的一些拳法,要是他將一些五禽仿生拳中的組合殺招也教出,他們恐怕更會驚為天人。
不過像五禽仿生拳打基礎用的,站樁和走架,陸不棄可是沒有絲毫的藏私,他可是希望在他離開的這幾年的時間裡,西圖能組織全村戶的人都普及這五禽戲的。不說所有人都能有多大的成就,可是全體村戶的身體素質提高了,村戶的生產力也自然會提高,日子也就好過一些。
不過舉手之勞,卻能造福千人,陸不棄也不會小家子氣的,反正除了他本人之外,如果沒有絕艷的天賦,真正想要將五禽戲練至神髓是不可能的。
轉眼,一天就這麼過去了,陸不棄灌了口泉水,潤了潤嗓子:「今天就先這樣了,這套五禽仿生拳,我也還在摸索中,大家都當是一種玩鬧,反正我就是這麼玩過來的,呵呵……有什麼不明白的明天大家再交流。」
見天色確實不早,也該準備晚飯了,西圖等人,這才意猶未盡地離開了。至於陸不棄,自然還得陪著王禮壽,到時候也會有人送過食物來。
王禮壽還在比劃著幾個招式,是陸不棄今日從熊式的拿出來的幾招,同時也是蘊含在走架中的。對於五禽仿生拳,王禮壽很明顯對於熊式情有獨鍾,其次對於虎式也有不小興趣,至於其它三種,他也頗為讚賞,但是施展開來卻完全沒有那種感覺。
陸不棄也明白,像王禮壽這種習武三十載的中年武者,對於武技什麼的都有了自己根深蒂固的觀念,要想輕易改變風格是不可能的。而五禽仿生拳可不是什麼速成的拳法,沒有長時間的修煉,根本就很難發揮出它的威力。
即便是陸不棄自己,空有前世巔峰的武學修為,在如今這才十二三歲的軀體中,也不過只能施展出一兩成而已。這就是因為練習得還太少,十年跟二十年的區別,實在是太大了。
「不棄,你對熊的理解,我都比不上啊!」王禮壽越是站熊勢樁、走熊拳架,心中就越心驚:「難怪你能從暴力熊手中逃脫,還能把它害死。」
陸不棄微微一笑:「可能是我天生對這些牲畜的動作很敏感吧,像那暴力熊,它屁股一翹,我就知道它拉什麼屎。」
「哈哈……」王禮壽暢快地大笑著:「你小子,總是能說出幾句妙語,雅俗都有,也不知道誰教的。」
陸不棄微微聳肩:「老戶頭教了點,我爹娘也教了點,至於其他人……在這個冬天之前,她們可都還把我當傻子呢。」
「噢?還有這事?」王禮壽很是詫異:「要不要說來聽聽?」
陸不棄無所謂地點了點頭:「也沒有多曲折,就是我從小性格比較古怪,老是一個人躲在旮旯角落裡練這五禽仿生拳啊。呵呵……你也知道,小的時候這拳法自然沒有現在這麼像樣了,那個時候真的就是好玩……」
陸不棄淡然且簡短地說完他的遭遇,王禮壽卻是肅然道:「不棄,那個都過去了,現在的你,要是誰再把你當傻子,那他才是真傻。」
陸不棄沒有再說什麼,他之所以會跟王禮壽說這些,只是因為他越發感覺到了王禮壽的一些疑惑,他也就用這個小故事,完全解除他的疑惑。
當又一場大雪下起時,在陸康夫婦的木屋裡,那個銅爐中的炭火明滅著,映照在陸不棄那還頗為圓潤的臉上,他那輕抿著的薄唇彰顯的堅毅氣息,卻是最難讓人忘記的。
在表情深沉的陸康旁邊,慧娘在抹著眼淚,眼角和嘴角卻都帶著笑意:「不棄,你比爹娘想像中的都更有想法……為救你爹爹,你毫無畏懼,勇殺安澤;為證明你的能力,你更是絞盡腦汁,帶著大家狩獵一月……」
「是啊!」陸康沉歎了口氣:「連骨鳴境的強者都駭然色變的暴力熊,想想也知道有多厲害……大名、力訣,都是你靠自己的雙手爭取來的,而且你為了給自己爭取出去長見識的機會,更是豁出了命去……爹為你感到驕傲,可是爹心裡很痛,總覺得對不起你,什麼東西都沒有為你做過,原本……」
咕咚一聲,陸不棄跪了下來,目光剛毅:「爹,你不用說了!不說你和娘從小就從牙齒縫裡省下口糧來給我吃,不說你和娘寧願自己受凍也要讓我穿好些,不說你為了滿足我越來越重的口腹之慾而冒生命危險去偷竊食倉……」
頓了頓,陸不棄深深地望著這輩子沒有拋棄他的父母:「這些都不去說,就說你們賦予了我生命,並給了我成長的機會,你們就沒有對不起我!
得子如此,夫復何求?陸康和慧娘聽了這話,大感欣慰,熱淚盈眶。可是兒子越是懂事,有出息,作為父母的她們就越覺得做得不夠。而且想到陸不棄明日就要離開這西北戶,離開她們,去闖危機重重的果檻密林,去看外面更精彩的世界,二人就更是傷懷。
陸康很想跟陸不棄說,外面的世界是很精彩,可是更多的是爾虞我詐,比這果檻密林這點**的搏殺,只會更凶險,更讓人防不慎防。
可是又怕打擊到陸不棄的積極性,所以他只是沉聲道:「明日,你就要隨王師傅一起離開了,雖說你現在的勇力只不過比王師傅差一點點,可是果檻密林危機重重,像暴力熊那麼危險的精獸也不在少數,你可要小心,保護好自己!」
陸不棄點頭:「爹,你放心,你兒子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慧娘驚呼出聲:「孩子,如今你也算是長大了,有自己的主張,除了這兩套熊皮裝,娘不能為你做什麼,只能在家為你祈禱,祈禱你什麼事都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接過厚重的兩套皮裝,陸不棄低垂著頭,兩滴英雄淚滑落。這一別,將會是好幾年不見,甚至有可能是永別,陸不棄咬了咬牙,重重地磕了三個頭:「爹,娘,你們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