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臥室裡擺放的都是明晃晃的蠟燭,燭煙隨著微風吹拂的方向輕輕搖曳著。舒殢殩獍
時子瑗踏著慢步跟著著陸羽的腳步走了進去,兩手摸索著前方,「哥哥,可以了嗎?」
陸羽反身將臥室的門給關上,然後將燈也滅了,頓時,在這偌大的臥室裡只剩下火紅的燭光,細細感覺,竟有些灼熱。
時子瑗蹙了蹙眉,似乎想到了什麼,白色的紗巾並不能完全將她的視線擋住,她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呈五角『星形』狀的模型…
陸羽勾著唇角伸手小心翼翼的將她後腦勺上的紗巾解開,帶著絲魅惑的聲調緩聲而出,「媳婦,慢慢的睜開眼睛…」
時子瑗根據他說的,慢慢的睜開,直到完全睜開,才看到了完整的『星形』,用了不知多少根蠟燭圍成的『星形』,而裡面的空間,足足可以容納兩個人下去,而空間的部分,竟都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細軟。
喜悅之情在瞬間爆滿了,這不就是能『睡在星星上』麼?
陸羽拉著時子瑗小心的朝著蠟燭『星形』空間走去,然後,又小心的護著她躺下…
她和他,眼對著眼,鼻對著鼻,燭光相映見,竟看得如此淡然。
時子瑗突然俏皮一笑,伸手一捏他的腰間,「哥哥,你可真行啊,那麼快就想到這個方法了。」
陸羽淡定一笑,語氣竟然有調侃的意味,「不學學怎麼哄媳婦,如何能討得媳婦呢?」
他這話,帶著雙重意思,時子瑗聽得那個真確,一個使力捏了下去,還不忘評論,「真夠皮厚的。」臉皮更厚。
「不皮厚,怎麼能追到媳婦呢?」陸羽又是一個反問,這三句話都不離『媳婦』。
時子瑗被他這一句兩句的『媳婦』給弄得一個頭兩個大,這廝,是越發的能耐的,皮厚,臉皮厚,在她看來,這廝,都成精了。
感覺到自家媳婦那『白眼』,陸羽一個淺笑,一攬她的腰,將她整個身子都環抱在懷裡,聞著她身上的沁香,呼吸不由一滯,只得暗暗壓下這另類的感受,頗有些無奈的話語,「媳婦,真想你現在就生了。」那麼,他就可以享受他的『福利』了,不用天天對著這美妙的人兒,卻不能吃到。
聽到他這話,時子瑗『撲哧』一笑,「哥哥,現在才一個多月,還早呢。」
女人懷胎十月產子,不如意一個早產,也還要好幾個月,她不著急。
陸中校悶聲呼吸,埋頭在她的脖頸間,「媳婦,這兩個小傢伙出來了,你可不許再理會他們。」
沒想到,這陸中校還有潛在的下意識,都能預知這兩個活寶生出來後會是怎麼樣的了。
時子瑗笑得更歡了,不再理會?一個當媽的不理會兒女?虧這廝說得出口。
「哥哥,你也太沒道理了吧,這生下來了,也是你的兒女。」
「哼,反正我不管,這些日子你都讓他們給佔了,我們就負責把他們給降生在這個世上就行了,剩下的,給他們管去。」陸中校這是在為了以後做出打算呢。
他口中的『他們管去』,當然指的是那些個長輩,做他們的長輩還真是不容易,帶完了兒女,還要帶孫子、孫女。
「有你這麼不負責任的爸麼?」時子瑗哭笑不得。
陸中校『義正言辭』,「我這已經是最大限度的造就了他們,怎麼就不負責任了,已經很負責了。」敢情,這陸中校提供了『精子』就是對他們對大的負責了。
對於陸中校這種扭曲的思想,時子瑗翻白眼表示無視,反口威脅,「哥哥,你可真行,這孩子還沒出生呢,你就嫌棄起來了,要不,現在就去打了去?」
她這一說,陸中校急了,忙道:「媳婦,為夫怎麼會嫌棄呢?為夫這只是在說明事實而已,打?這可不能說。」他想,他還是忍著吧,孕婦的情緒一向來是不怎麼穩定的。
時子瑗瞬間站在了有理的一方,「可是,哥哥,你剛才說生出來了就不理會了,他們在我肚子裡待了十個月,你竟然讓我不理會他們了,你這不是明顯的要我不要他們麼?」
陸中校啊陸中校,你這明顯是自作虐,「媳婦,為夫錯了,怎麼能不理呢,我們還得好好的『教育』呢,我們一起生出來的孩子,肯定是最好的寶寶,我們怎麼能不要他們呢,這是不對的。」
時子瑗一斂眉,「你說的?」
「嗯,我說的。」陸中校差點就舉手發誓了。
「哼,這還差不多。」時子瑗似乎終於出了氣,悶哼一聲,一個婉轉的勾唇在這昏暗的臥室中顯得耀眼非常,看得陸中校嗤牙咧嘴,他又被他媳婦給蒙了。
第二天,小兩口便踏上了去英國的旅途,他們若再不去英國,恐怕約翰這廝就被『就地正法』了。
在英國,約翰外公的勢力不可小量,陸羽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至少,陸家的人在英國早就有了佔據點,並且還一路保護著他們。
時子瑗懷著孕這樣奔波其實讓她覺得特別的睏倦,這不,一下飛機,才上小車,她就忍不住的瞇眼睡過去了,也還來不及欣賞這英國的景色。
陸羽帶著時子瑗到的是胡婉在英國所擁有的房子,是一棟復古式的歐式建築,其價值,是不可估量的。
偌大的空間,在這天色暗黑下來後,竟讓人感覺到一絲陰沉。
時子瑗醒來的時候,陸羽正在她旁邊稍遠的地方用著電腦,不知道正在幹什麼,只是他那熟練的動作,微斂的神情,她能猜想得出,他定是在辦重要的事情。
感覺到身邊的人已經醒來,陸羽神情這才稍稍緩和了下來,起身,走到她的身旁,手裡拿著的是她將要換的衣服。
時子瑗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就拿著衣服反過了身,換了下來,等她換好後,就看到陸羽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在那坐著。莫不是,在她睡覺的時候,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好像還很嚴重的樣子。
悄悄的走在他的後方,白皙的手攬上了他的脖頸處,「哥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是約翰那裡有了變故?」
陸羽深深呼出一口氣,伸手拉過他身後的時子瑗,將她抱在懷裡,語氣有些沉,「瑗瑗,姨奶奶那邊有消息了。」
一句話,激起時子瑗的神經,「真的?」眼眸突然發亮,這麼久了,終於有消息了。
不對,時子瑗頓時眼眸一閃,若是好消息,陸羽不會這般沉默。
「哥哥,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陸羽歎息一口氣,點頭,「嗯,還記得當初綁架你的血狼麼?」
血狼?時子瑗驀然想起當初那個說『這只是給陸家一個警告』的那個中年人。
「哥哥,姨奶奶和那血狼有關係?」
雖然這百分之九十是肯定了,時子瑗還是忍不住的想問。
「血狼,這是歐洲『卡薩』組織聯盟的殺手,而『卡薩』組織聯盟的決最高執行者卻是李奶奶的當初消失的兒子…」
從陸羽嘴中得出這個消息,時子瑗震驚了許久,她一直以為那個姨奶奶是個好人,可沒想到,據陸羽所說的,李沁和陳芸的兒子被這姨奶奶利用成為了殺人工具,並且一躍成為了國際第一通緝要犯,即使是槍斃,也不足以贖罪…
兩人相視對著沉默許久,還是陸羽打破了沉寂,「瑗瑗,這件事情,不管怎麼樣,都先不能告訴家裡,我已經讓人把這個消息保密了,連爺爺都不會知道。」要是爺爺知道了,恐怕會是不顧身體力行,也要來的吧。
「哥哥,看來現在只能是先這樣了,可…你怎麼突然間就知道了這消息了?」時子瑗疑惑的問道,世界上就有那麼巧的事情?
陸羽無聲搖頭,「我會突然得到這個消息,那是因為約翰的外公正受『卡薩』組織的威脅,說是要在這幾天內將約翰的外公…約翰求救於我,我這一查之下,才發現這裡面竟然大有文章。」連約翰都不知道他外公其實和『卡薩』組織有間接的合作關係吧。
時子瑗腦中一直迴旋這個事情,她沒有害怕,但是她感到有些恐懼,那個老奶奶看上去那麼慈祥的人,竟然培養出那麼一個另國際組織都難以抗衡的『卡薩』,這究竟是要有多大的仇恨,才有這樣的報復?…
「瑗瑗,你回去,好不好?」陸羽的突然出聲,打斷了時子瑗的思緒。
時子瑗皺著眉搖頭,「不要,哥哥,你千萬不能讓我回去,李爺爺那麼信任我,讓我完成那麼一件事情,我不可能現在就回去。」
一聽陸羽這話,她就知道陸羽在打什麼主意了,肯定是這裡已經危險了,他要她回去,不想讓她在這有任何的危險。
「回去,好不好?」陸羽還是存著一分希冀,他本想直接就在時子瑗不清醒的時候把她送回去,可他深知時子瑗的性子,如若瞞著她,她的狀態會更不好,所以,他才將事情一一解說,就是希望她能意識到危險,同意回去。
時子瑗堅定的搖頭,「不好,總之,我不會回去的,你也別想趁著我睡著的時候帶回去,即使回去了我也會想辦法來的,我知道這裡危險,但是,我不會扔下你一個人在這裡的。」
什麼都比不過他的安全來得重要,她不想要他一個人面對危險,她想陪著他,她要陪著他。
陸羽似是妥協了,再次將時子瑗攬得更緊,「瑗瑗,不回去,都不回去。」
得到了這句話的保證,時子瑗氣息一懨,揉著肚子叫喚:「哥哥,我餓了。」
陸羽似乎也一掃剛才的鬱結之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餓了,想吃什麼?」
晚飯,照常是時子瑗喜歡的菜色,不管是到哪裡,陸羽總能做出不一樣的味道出來,並且還不會讓時子瑗感到反胃。
吃著的當頭,突然,時子瑗的手機響了起來,陸羽上前拿過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不禁蹙眉,可他也沒掛斷,而是直接接起,「言少,你怎麼那麼有空閒?」
「現在,把瑗瑗交給我。」言桓二話不說,直入主題。
言桓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陸羽知道事情真相的下一刻,他也清楚明瞭了,而且,他在英國這些年積累的勢力,其實算起來,和陸家怎麼說也有得一比,
時子瑗聽到陸羽說的話,眉梢一舒,言桓?終於有消息了?
陸羽也不避諱時子瑗,直接就當著時子瑗的面按下了擴音鍵,「我想,這件事情,要問瑗瑗。」這句話的隱藏意思是:如果自家媳婦願意,他不會反對。在他的心裡,什麼都比不過自家媳婦的安全來得重要,言桓雖然是他要防著的情敵,可他心裡清楚,此刻如果自家媳婦在言桓的身邊,要比在他的身邊要安全多了。
「我不管,瑗瑗現在懷著孩子,不合適在你身邊,在我這裡,我能保證她安全。」言桓一改慵懶的語調,聲調中竟有一些急切。
『卡薩』組織是個什麼組織,他一早就知道了,這組織毫無人性可言,在英國,誰都忌憚三分,這會,陸羽要和『卡薩』組織的人正面衝突,那麼,『卡薩』組織的人一定已經得到消息了,依照『卡薩』的規矩,它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言桓這麼想,其實他還有一層不知道,那就是關於『卡薩』的領導者和陸家的關係。
時子瑗面色一斂,然後放下碗筷,直接將手機接在耳邊,「言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這一次,我不想離開哥哥。」
她知道她的話對言桓來說是多麼的殘忍,這些日子以來,言桓的一系列動作她都看在眼裡,言桓喜歡她,甚至可能很早就開始喜歡她了,可是,她終究只是一個個體而已,她的心也只有一個,已經全都給了陸羽,不可能再給另外一個人。
如果這一次,她接受了言桓的意見,躲在他的勢力範圍之下,那麼,陸羽會怎麼想,言桓又會怎麼想?
電話那頭的聲音似乎一愣,可卻很快恢復了過來,「丫頭,你說什麼呢,你現在正危險著,到我這裡,也不是要離開陸羽,我可以和他合作起來,這樣至少危險可以少一分。」
不知怎麼的,時子瑗聽著言桓這般鎮定的話,卻聽出一絲顫抖,她很想選擇忽略,可卻無法忽略,「言大哥,你…這又是何必呢?你…應該早知道我…」
似是知曉時子瑗接下來要說什麼話,言桓立刻就打斷了她,「你等著,明天一早就我來找你們,現在晚了,早點休息吧。」
話落,手機裡的通話也結束了,時子瑗愣愣的看著結束的電話,是她太自私了麼?
這時,陸羽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她喃喃問道:「哥哥,是瑗瑗太自私了是不是?」
陸羽一怔,自私麼?他不這麼認為,一個人的感情只有一份,要是一個人對感情都不自私,那不就成了愛情騙子了嗎?
「瑗瑗,在愛情這個問題上,誰都是自私的,包括哥哥,也是,」頓了頓,繼續說道:「看著言桓為你做的一切,哥哥承認,很嫉妒,會吃醋,可是,這些,哥哥甘之若飴。我想,言桓估計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每一次你想要直接說出拒絕的話時,他總是想著法子打斷你,因為,他還沒準備好承受你接下來說的話。」
時子瑗的眼眸漸漸氤氳了起來,可最終沒有落下眼淚,她不知道該如何做才不傷害人,可是,不管她如何做,終究會傷害的還是會傷害。
「哥哥,你說,如果當初我被搶劫時沒碰到言大哥,那他是不是現在正攬著他的妻子過著比現在更幸福很多倍的生活了?」看著陸羽的眼睛,時子瑗突然問道。
當初那一句無意的『哥哥』,卻是影響了差不多十年之久了。似乎從一開始,她就欠著言桓。
言桓的種種付出,一開始她認為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可久而久之,就變了味。
言桓現在已經三十了,至今還未有女朋友,他家裡恐怕早就著急死了吧。
陸羽伸出食指,劃過她的眼角下方處,「瑗瑗,你這句話本身就是不成立的,那哥哥問你,如果哥哥沒碰到你,那你現在身邊站著的是不是另外一個人,是不是會更加幸福呢?」
這個傻丫頭,這些假設,根本就不存在。即使存在了,那麼,言桓這種人,也是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一個人的,不僅僅因為言桓這個人的性子,而是,每一個人的人生都有命中注定會喜歡上一個人,而這個人,不一定也喜歡著你。所以,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像他和她那麼幸福的。
時子瑗一滯,如果沒碰到陸羽,她的人生恐怕會遇到另外一個人,但是,關於是否更加幸福,這個問題,誰都無法回答。但相比於前世,她確實幸福得太多了。
看自家媳婦還在為這個問題煩惱著,陸中校終究長長一歎息,對著她露出一個委屈的樣子,「媳婦,你當著為夫的面想別的男人?這可是很不好的噢…」
終於…時子瑗被他這副模樣逗樂了,不過,她清楚,她心裡終究欠著言桓。
「是啊,想想言大哥多好的人啊,你這個樣子還吃醋,言大哥不顧危險的來幫你,你還好意思吃醋。」說著,她就對著陸中校的腳一個使力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