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的京城,晚霞映紅了天空,可是聳立高樓大廈的街面上,光線卻黯淡了下來,此時路燈已經被開啟,而街道兩側的攤販紛紛擺起了地攤,出賣著各種舊物,前來尋找自身需要的人們絡繹不絕地湧進了這條街道。舒葑窳鸛繯
這條街道就是著名的「早晚」舊物市場。
其實前來購物的人中,並不全是為了自身的需要,有相當一部分是來這裡「淘寶」。到底能不能淘到寶,那就要看買主的慧眼和智商了。
街道一側,連綿不絕的地攤中有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攤位於街道最後,鋪在地上的帆布很舊,舊的甚至能夠讓人聞到一股發霉的味道,上面擺放著很多青銅仿古小玩意,有的甚至還帶有黃土。
地攤後破舊小凳子上,坐著一位身穿破舊衣服,滿臉胡茬,很瘦的老者。不過,老者很舊衣服上發出和地攤布同樣的發霉氣味。
此時,他瞇著眼,帶著捕捉到獵物般的表情,望著蹲在他地攤前宛如一頭大狗熊一樣慢吞吞挑揀著東西的胖子。
胖子年紀大約二十五六歲,滿臉透露出憨厚老實的模樣,正蹲在地攤前翻弄著上面那些帶著黃土的青銅小玩意兒。
「我說你這個老東西,就不能把這些東西擦洗下,弄得我滿手都是泥土。」滿臉痞子像的胖子,嘴巴翹動著,他邊翻弄著,邊抱怨道。
顯然這個胖子和老者是相當熟悉,估計這個胖子也是這位老者的常客。
「胖子,我這東西可全是年代久遠的真貨,要是擦洗了不就失去了真實的意義。」老者瞇眼望著低頭挑選物品的胖子,慢慢地說道。
老者的聲音很輕,輕的如同風聲在嗚咽,可是就這麼一句話,讓所有路過這裡的人停下了腳步,不約而同望向了老者的地攤。
「我呸!你真是大言不慚呀,要是古物真品你還能坐在這裡?還能穿這種散發著臭氣的衣服?早就摟起了二奶和三奶。」胖子猛地晃動下他那肉球般腦袋,吐了口吐沫,連譏諷帶挖苦道。
停住腳步的路人,各個都憋不住笑了起來,搖了搖頭繼續前行。
「胖子,口下留德,像我老人家這樣的人,早已跳出五腥中。知不知道尊老愛幼可是美德,否則哪天你身上的肥肉又會多出幾十公斤。」老者嘴角逸出一絲嘲意,詛咒般說道。
「嘿嘿,老人家,你要是能跳出五腥中,我寧願多長些肥肉。可我知道老來難得像你這樣的瘦肉型,據說你十個八個姑娘都不在話下,我這身肥肉和你比那叫差遠了。」胖子抬頭瞇著眼露出猥瑣的神態,言語尖刻地挖苦道。
「死胖子,你要是再貧嘴我就不賣你貨了。」老者被胖子刻薄言語激怒,瞇著眼睛驀地張開,一雙黑色的眸子古井不波,看起來十分的普通,但是其中所流露出的目光卻如同劍刃一樣銳利,似乎能劃開一切。
「別、別,老人家我是和你開玩笑,你怎麼不禁逗呢?」胖子傻了眼,眼球瞬間轉動了無數下,肥胖的臉上立馬露出了憨厚討好的媚笑,可是心裡卻在詛咒著老者。
「卑鄙的死胖子,臉倒是變得這麼快,心裡卻在罵我。嘿嘿,我就詛咒你魂飛宇宙吧。」老者瞇眼望著胖子,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行,我魂飛哪兒都成。不過,這個東西10元錢吧。」胖子也瞇眼笑著,手中舉著一個火柴盒大小,硬幣薄厚,帶著少許黃土的鼎型青銅飾件,挑眉說道。
「不行!這可是我從不知名古墓中得到的真品,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就賣給你100元吧。」老者的聲音很嚴肅,充滿了一種絕對不容反駁的威嚴。
「嘿嘿,別蒙人了,就10元錢,賣不賣!否則就5元了。」胖子斜眼望著老者,肥臉上露出邪邪的笑意,另一隻手中舉著10元錢。
老者好像不堪胖子討價還價的折磨,望著胖子皺了皺眉頭,思忖了一陣,突然失笑搖了搖頭,終於認輸道:「唉,成交!」
胖子立刻變得眉開眼笑,心中卻憤憤地想著,老東西,還想蒙我,要是從古墓中出來的東西,你早就滿身噴香水,穿西服摟女人了。
儘管胖子心中嘀咕著,但表面上卻滿臉堆笑,把10元錢遞給了老者,伸手拿著那個青銅飾物站了起來。
「怎麼就要一個?這些可都是真品,你可不要後悔。」老者瞇眼懶洋洋地問道。
「我不貪財,一個就夠了,祝你老人家能把這些真品全部賣出,發大財!」胖子瞇眼望著老者,滿臉媚笑地嘲諷道。
「我走了!」抽了抽鼻子,胖子實在難以忍受老者身上散發出來的酸臭,轉身就走。
老者瞇眼望著穿梭在人群中的猥瑣胖子,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神秘的精光,嘴角抹出狡黠的褶皺。
猶如水桶般身形的胖子,邁著大步卻靈活地遊走在人群中。如果有人刻意注視他,就會驚奇的發現,遊走在人群中的胖子,不但靈活異常,肥大身軀居然沒有撞到任何一個人,還步伐輕逸,往往眼看就要被人撞到,都會被他輕鬆巧妙地躲過,簡直猶如肥大的滑鼠一般。
胖子歡快的擺動著肥大的身體,兩條粗壯胳膊在身體左右輕輕的晃動著,很快他就輕鬆地走出了密集人群,回頭望了望,非常得意地聳了聳幾乎和下顎平齊的肩膀。
「老子的幻影步大有長進。嘿嘿,網上這套功夫真的很不錯,再練下去我這身肥肉就會少多了。」
胖子沿著人行道朝前走去,邊走邊忍不住看著手中剛剛買到的飾物。
忽然,胖子停住了腳步,用手使勁捻著飾物,同時瞪大了眼睛。他驚訝地發現,原來粘在飾物中間的黃土被他捻掉後,居然露出個蠶豆大小的圓形寶石來,而寶石周圍被很多極為精緻的紋理包圍著。
「啊?真的是真品?」淘寶多年,有著豐富經驗的胖子,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小心的向左右望了望,快速走到路燈下仔細地觀察了半晌,錯愕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回頭朝舊物市場方向望去。
忽然,他搖了搖頭,暗自嘟囔道:「這怎麼可能。」隨後又朝手中的飾物望去,猛然發現中間的寶石內有流動的氣流。
「呀?這是什麼東西?」胖子瞪大了眼睛盯著手中的飾物,可是寶石中流動的氣流不見了。
他搓了搓眼睛,使勁用拇指捻了下寶石。
「啊!」
拇指好像被刺了下,痛的胖子叫了起來,拇指上鮮血流在了寶石上。
就在這時,異象突起,瞬間寶石射出了一束金光,周圍的紋理也閃動著金色的線條。
射出的那束金光,猛地在胖子面前漸漸形成了一個一米左右高矮,戴著小丑帽子,乾瘦的老頭來。
胖子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使勁眨了下眼,駭然看到面前這個矮人老頭朝他瞇眼笑著。
「呀、呀?怎麼是你。」胖子徹底傻了,眼前這個由金光形成的滑稽小老頭,居然和賣舊物的老者一模一樣,只不過是矮了不少。
「嘿嘿,我說過你要魂飛宇宙。」由金光組成的小老頭,挑眉擠眼滑稽地說道。
「啥!」胖子差點嚇昏了過去,面對這稀奇古怪的事,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地嚥了下口水,「我靠,你還當真的了。」
「呵呵,走吧。」金光組成的小老頭,倏地伸出手朝他腦門抓來。
「啊?」胖子瞪大了驚恐的雙眼,本想躲避,可是卻無法動彈,眼睜睜看著小老頭那光手伸進了他的腦袋中。
「老東西,玩真的。哎呦呦,我這是在做夢吧?」
胖子最後嘟囔了一句,霎時感到魂魄離開了身軀,飛向了浩瀚的宇宙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