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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大炮的怒吼 文 / 曉風

    等行進到二百步左右時,兩軍陣前,是一片詭異的景像。

    兩邊的騎兵,都是緩緩行進在最後,這一場大戰,騎兵們看來都是打定主意,不要輕易浪擲為好了。

    在清軍一方,蒙古兵向來不願硬碰硬,替別人幹活叫別人摘桃子的事,那是打死也不會幹的。在明軍一方,則是張守仁覺得不必要把未來的重騎兵的好苗子浪費在這樣的戰事裡頭……他早就認了出來,對峙的清軍大半是漢軍,小半才是女真,騎兵則幾乎全是女真……打這些人,把未來的好苗子折損了,他心疼。

    他忍著不說,只是存心叫部下接受這一次的考驗。對面的漢軍雖不是女真,整隊也是磕磕絆絆的……但不足以小視他們,這年頭的軍隊,整隊行軍就是這樣,哪怕是女真如果是整隊而前也是一樣的結果。

    只有在衝鋒的一瞬那,萬軍向前,彼此以命相搏時,對軍陣的調控,節奏的掌握,軍士在戰場上接受指令的能力,不利局面下的反應,當然,還有體能,技戰術的水準,這些相加起來,才是一支軍隊強弱的綜合標桿。

    清軍在等,他們是火銃手,排出來的陣勢就是老祖宗神機營留下來的有名的三疊陣。有前軍正兵,有左右兩翼,又有中軍和預備隊,每翼有前隊,中隊不等的縱隊。

    這支漢軍,是有樣學樣,把這三疊陣擺的象模像樣。

    這樣做戰,當前行與敵兩百步以內時,前隊和中隊不動,後隊迅速趕上,排在前列之前,持槍預備,準備迎擊。等敵軍來到百步之內時,進入了火槍的有效射程,然後就是將旗揮動,擊鼓為號,前列將士開火,然後中隊接上,然後便是後隊接上。

    這就是大明早年時神機營橫行沙漠的三疊陣,小日本的那個什麼三段擊,吹的神乎其神,其實落後明朝二百年,實在是不值一提,就倭國那戰爭規模,騎兵的水平,和當年餘勇猶存的蒙古騎兵更是沒得比,大國與小國之間,差距那是全方位的。

    在這三疊陣的使用時,也就是戰鬥過程中,三隊的位置是要不斷的調整變化和循環的,廝殺的時候,也是要休息和調整交替進行,戰鬥時人的體力和精神消耗的特別快,三疊陣也是有利於調整這些。

    當然,控制和把握這些,原本就該是將領的責任。能把這些控制好的,便是一個合格的將領,要是出神入化,指揮如意,自然便是一時名將。

    能排出這個陣列,說明孔有德在遼東也沒有閒著,他在登州學的是西洋操法,也就是葡萄牙人教的東西。但孔有德沒有吃透,什麼當時流行的西班牙方陣,瑞士方陣,這些東西想來孔有德聽也沒聽過,就算聽過,也絕對沒有當一回事。

    三疊陣雖然不錯,但畢竟是明初的軍陣了,費了功夫和心血,練的是二百年前的火器陣列,只能說明孔有德思想僵化,水平確實是有限了。

    「還和他們客氣什麼?傳令給炮隊,開火吧。」

    清軍楞是呆在二百步左右,不肯再向前了,他們也不容易,擺出這三疊陣來,已經不知道費了多大力氣,這麼冷的冬天,年三十這天,恐怕不少人都出了一頭的熱汗出來。

    在大軍繼續前行的時候,炮隊並沒有繼續向前。

    炮長和炮手們屈著手指,拿著標尺,在幾百步外計算著彈著點的方向。

    這一點來說,又得是感謝泰西人送過來的先進經驗。操炮的炮典流程,是泰西人的,計算彈著點和標尺規範,也是泰西人的發明,不過被張守仁很不客氣的拿來用了。

    炮長之中,倒是中國土方子教出來的不少……當時的風水先生,測量繪矩都有獨得之秘,而風水先生和盜墓賊當時也是相通的,張守仁為了請一批風水先生過來做實際的教師,好手把手的教導自己的炮隊中的炮手,那當時可是費了老鼻子的勁了。

    「距離測好沒?好好,快調仰角,快快快……對了,莫忘了風速!」

    炮隊的主官是張世福,不過此時他卻是站在炮隊一側,只微笑著看向大伙,並不干涉自己貼隊趙啟年的指揮。

    趙啟年太年輕,雖然領了一枚勳章在身,官職也到了貼隊,不過炮隊中資格老的也不少,對這小伙子不是完全的服氣。

    張世福在這裡可是不一樣了,老總旗,最早的親衛隊的一員,現在的指揮僉事,大人的副手兼炮隊的隊官,老隊官在這裡,什麼也不說,炮隊的炮長們便是心裡有數……對趙啟年再怎麼不服,但此時一道道命令下來,各人就只能仰首凜遵。

    「校準了?好,塞藥……炮彈,炮彈!」

    趙啟年滿頭大汗,但精神也是前所未有的亢奮!

    浮山軍系統中,步隊是現在當之無愧的核心,槍陣破敵,在浮山已經是傳奇和神話,任何一個好漢來浮山時,首先選擇的就是步隊。

    哪怕是步隊的待遇要比馬隊和炮隊低,但願意加入其中的豪傑之士也仍然絡繹不絕,趨之若鶩。

    火銃手,則是在最後一次迎擊海盜時證明了自己的價值所在,在浮山軍系中已經有了自己的獨特地位。

    馬隊,任何一支軍隊都不能缺少,雖然現在馬隊還很弱小,但將來必成參天大樹。至於炮隊,在大明軍系中,炮隊是一個新鮮玩藝,很多小炮倒是隨軍,也有車炮營,但象浮山軍這樣把紅夷大炮當隨軍火炮帶著上陣的,目前來說,還是獨此一家。

    打的怎樣,能不能證明自己的實力,就是看眼前這一場了。

    「塞藥,使勁,用力,都他娘的沒吃飯?」

    趙啟年在炮陣之中,來回奔走,每門炮都是要親眼看著把定裝的藥包放在炮管之中,然後炮手們用力將定裝藥包搗實,接著把斤重不一的炮彈放入膛中,然後便是有點炮手手持著有火繩的長桿站在火炮旁邊……炮隊在這個時間能做的一切,都是已經做完了。

    在張守仁下令之後,他身邊的旗手,也就是在張守仁身後的中軍陣中的望桿車的三丈高的標車之首,一個旗手用力的揮動了手中的兩面紅旗。

    旗語招展,一直沉默不語的張世福突然也是用力一揮手,用盡全身力氣,大喝道:「甲位火炮,試射!」

    隨著他的命令,趙啟年也是用力一揮臂,喝道:「放!」

    在趙啟年前方一門六斤炮的炮組接到命令,先是炮長重複命令,然後就是旗手用力揮動旗桿,接著是點炮手長桿上的火繩點燃了引藥,接著先是一聲巨響,然後煙火升起,接著眾人可以看到圓球體的炮彈用肉眼很難看到的速度,疾掠而過!

    這就是風雷火電!

    炮隊中人,都是沒有看炮彈運行的軌跡……看也看不來,這年頭的火炮初速不快,但這玩意也不是肉眼能盯住的,與其費事盯炮彈,不如就盯著看對方陣列的動靜就行了。

    炮聲一起,漢軍隊中都是一震。

    連同不遠處的女真人,都是為之色變!

    大炮這響動聲,東江鎮出身,鎮守過登萊的漢軍上下,無不一清二楚。火炮的威力,自己都是十分明白。

    此次出征,帶著沉重難行的火炮絕無可能,此時也只能眼睜睜的挨別人的炮子兒。思想起來,這滋味就是難受的很了。

    女真將士,在攻打明朝的過程中,屢次被火炮擋住去路,壞了好事,對火炮的威力和作用,心裡頭是十分清楚。

    不僅是他們,便是皇太極和諸多的親王貝勒,無不畏懼火炮!

    孔有德狼狽逃到遼東,皇太極迎出幾十里,行抱見禮,到封恭順王為止,費了多大功夫來拉攏這些敗逃的漢軍?

    為的是什麼?

    千金市馬骨是一方面,這些敗逃的明軍會操弄和製造火炮,這才是最要緊的地方!

    清軍中的烏真超哈,那可是獨立的火器營,現在的雛形也就是操弄在孔有德這個投降過來的漢軍將領手中!

    此時炮聲一響,自是全部為之色變!

    火炮的巨響聲中,那顆炮彈,已經是帶著凌厲之極的氣勢,呼嘯到達。

    清軍陣列,已經是如潮水般的騷動起來。有人向前,有人向後,有人左右挪動,所有人都是板著臉,不停的在陣中動來動去。耳聽得呼嘯聲越來越大,所有人都是害怕的要死,甚至有不少人直想趴在地上,把自己的耳朵給摀住才好。

    然而,身在陣中,四周都是人,身後還有女真人當監軍,又是能往哪裡逃?

    一個漢軍把總生性粗莽,正揮臂喝罵著自己那些沒用的部下,尖嘯聲中,那顆六斤重的鐵球終於飛至,先砸中了他的手臂,然後砸中頭顱,把一顆腦袋砸的如爛西瓜一樣,這個軍官身邊的人濺了一頭一臉的腦漿和血水,有人在發呆的時候,那炮彈又是帶著血霧激射前行,然後便是聽到一陣辟里啪啦的骨折聲和慘嚎聲次第響起,這顆炮彈,連續滾動,打折了七八人的手臂腿腳,砸中了兩個人的心腹之間,悶響過後,那兩人直接死去,連一聲慘呼都沒有發出來。

    中了炮彈傷殘的則是抱著傷處,躺在軍陣中間的地上慘呼嚎叫,這種痛楚的聲響,聽的在場的所有漢軍,甚至是女真白甲,都是面無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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