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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八十二章 學生和山長 文 / 曉風

    在立下大功之後,在方家集的利豐行李老掌櫃也是到了安享晚年的時光,再叫老人家留在集鎮上,操持太多,也不是持福養生之道。

    秦東主念及老掌櫃立下的大功,特別是攀上了浮山張守仁的功勞,所以並沒有叫老掌櫃退休,而是將老頭兒就近安排在了膠州,也算是酬功養老了。

    利豐行在山東是大商行了,在膠州城的分行也是選在最繁華的府前街上,緊靠著鐘鼓樓的一側,最是繁華的所在。

    當時的中國建築,其實仿京師的格局,基本上也算是千篇一律了。

    最熱鬧的地界,也就是城市中心的地方肯定是官府所在,官府門前的大街,也就是京師起長安東西兩門的棋盤街,後世的長安街,在地方,就是一律叫府前大街。

    鐘鼓樓肯定是在大街一側,用來提醒城中居民百姓已經到了什麼時辰,每天准點報時,十分敬業。

    准不准的,那就是兩說。

    等張守仁一行趕過來的時候,剛過辰時不久,一個多時辰從浮山趕到膠州,這在張守仁大修官道之前也是不可想像的。

    現在官道已經修成,幾十里長的道路筆直寬闊,兩邊挖著排水溝渠和種著樹木,光是這一條路,花費就是十分驚人。

    之所以現在浮山營惹惱了不少人,但還是沒有破臉成仇,張守仁在地方上修路造橋的功德,也是一大原因了。

    進了府前街的範圍,張守仁一群也就下馬,雖然他們的戰馬委實吸人眼球,但好在是換了一身的便裝,加上膠州未被兵火所及,論繁富熱鬧,還在府城萊州府之上,前來膠州的南北客商委實不少,張守仁一夥都做商人打扮,有這麼一些好馬也不足為奇,所以一路上雖有人打量他們,但並沒有引發什麼騷動。

    說起來張守仁在膠州是一個名人了,在街上叫一聲,十人裡頭最少有一半知道他是誰,滅馮三寶,殺海盜,趕走了膠州城的前任同知老爺和不少大人物,鬧騰的風雲變色。

    從一個窮軍戶廝殺到朝廷從二品武官,年紀二十來歲,無有親戚在朝中為官,這樣的經歷,已經是足夠傳奇。

    而且張守仁對膠州城的影響,也是無比之深遠了。

    「到了,」在利豐行的商號門前,張守仁先是下馬,然後把馬韁繩交給迎上來的小夥計,笑著吩咐道:「涮洗一下,喂點精豆料。」

    「好勒,客人放心,小的叫人去照顧。」

    這會子的商行可不會狗眼看人低,管是什麼客人,來了基本上是好言好語的相待。而且也不像後世那樣,恨不得把所有物品都擺在外間,這會子有根基的大商行都是有點曲徑幽深的感覺,雖然外間也有鋪子,還有掌櫃在接零散小生意,但騎馬直入進商行的,那肯定就是談大買賣來了。

    這個夥計是守門上的大夥計,口齒靈便,人也聰明伶俐,不過不認識張守仁,所以只拿他當普通客商辦了。

    張守仁也不介意,安然步入,在院子裡也是看到來往奔忙的小夥計,在院子裡頭來回的跑著,顯露出勃勃生機來。

    「這位大爺……」

    一行人進來,自是有夠資格的大夥計迎過來,剛一句話出來,這個夥計就是把張守仁給認了出來。

    當下臉上露出驚喜之色,整個人的腰板都是挺直了一些。

    「是大人,學生見過大人!」

    眼看這夥計就要行禮,張守仁一把托住他,笑道:「你是打財會學堂過來的,是不是?」

    「是的,學生叫楊英明,先前在方家集當學徒,後來報名進了財會學堂,現在有半年時間,學堂安排學生到利豐行來幫手,過三個月後,再繼續回學堂去。」

    張守仁的財會學堂,並不是光算術,也是有學習經營和後勤供應等諸多內容。

    他培養出來的人才,不光是能算算帳,還得會生意,會經營,懂商務理念。這是一塊,還有一塊是懂得糧草供應的計算,懂得什麼是合格的軍隊後勤管理,還要懂得建立一套現代化的財務理念和制度,要懂得什麼是合格的審計……要是光培養一群只會做生意的,那還不如直接從商行裡僱傭合格的夥計就行了,大明雖缺綜合財會人才,但懂得用蘇州碼子算帳的帳花子還真的不至於找不到。

    「嗯,能送你到這裡來,說明你還是很上進的。」

    「大人過獎了……哦,不,山長過獎了,學生不敢當。」

    看到張守仁責備的眼光和提示的微笑,這個叫楊英明的學生立刻改了口,對著張守仁畢恭畢敬的叫起山長來。

    所有的學堂,名譽山長都是張守仁。這個他是當仁不讓,別人也沒有什麼話可說。這雖然也算是張守仁的惡趣味之一,因為成為山長或校長,這麼多的學生全部在名義上是他的弟子,這滿足了他模仿某個光頭的惡趣味,同時也是有深遠的實際意義。

    這年頭,師長的權威可沒被打倒過,學生們尊師重道可不是假的。

    在大明,最惡劣的行為就是不孝,不敬師長也算是不孝的一個變種,在讀書人中,破門出師算是最惡劣的一種惡行,比易妻再娶還要惡劣的多。

    而且張守仁也是十分夠資格了,畢竟他也在各個學堂都參與編定教材,貢獻良多。而且辦學的每一筆銀子都是張守仁自己掏腰包。

    這年頭,肯掏錢辦學的人是不少,但都是給自己家人辦學,最不濟也是自己的族人。

    象張守仁這樣,掏錢出來給所有的人上學,供給吃住,免其學費,只是要求學成之後為浮山效力……其實就算沒有學上,這些人也是都得給浮山打工的,不然的話,他們又能有什麼出路可言?

    學堂裡頭,老師都是優秀的帳務人才,但張守仁要求的那些,他們自己都是不大懂得。所以前幾個月,教導的都是算帳盤帳的技巧和能力,更進一步的經濟之道,就得學生自己去實踐學習了。

    張守仁當然編定了一些最簡單的教材,比如複式計帳法,現代財務核算的流程,還有一些審計流程,計算辦法等等。

    但真正要叫各人學會,融會貫通,還有一段很長的道路要走。

    知易行難,還是知難行事,這種哲學問題在浮山沒有爭論的必要,所有學堂的學生都要面臨這種到處實習的問題,張守仁沒有大量合格的教師,這年頭朝堂上的士大夫們算是學究天人了,但就算是有名的大儒,比如黃道周,劉宗周,或是東林黨的那些有名的君子儒生們,就算這些人來當張守仁學堂的教師,他們又能教些什麼呢?

    除了徐光啟和孫元化,還有宋應星等明朝士大夫中的異類,他們會學習天文星相學,學會幾何,學習地理,並且通曉農事,算是理工農諸多方面一起發展。

    除了這些異類之外,大明士大夫們根本就是對經史之外的知識都一竅不通。除了子曰的之外,他們也就懂一點太極圖說,研究一下周易,天理人倫原本是最簡單的學問,在中國卻被這些人孜孜不倦的鑽研了上千年,現在一切當官的基準更是從這些斷章殘句中獲得,這樣的人才,要之何用呢?

    這不是張守仁鄙薄明朝的士大夫,實在是有明一朝,除了少數人外,真正傑出優秀的人才實在太少了,這一點,連宋朝都遠遠不如呢。

    宋朝好歹有士大夫和皇家共治的傳統,所以士大夫被控制的不嚴,理學在宋朝只是一個學說流派,根本不是清朝那樣有統治地位,五花八門的學問多了,士大夫也不是死板一塊,有宋一朝,好歹還出了個說出天命不足畏,人言不足恤,祖宗不足法的王安石。

    這樣振聾發聵令人警醒敬畏的話,也就是宋之士大夫敢言敢說了!

    就這麼三句話,就一個王安石,就足以蓋過整個明朝了。明朝最妖孽的王陽明不過一個心學,張居正更是等而下之,差的遠了。

    現在的閣老尚書,更不在張守仁眼中,張居正好歹還能理財,並且對明朝的制度進行一些修補,除此人之外,沒有哪一個人敢對制度有任何變動,所謂申時行之流已經是優秀的官僚,但也僅限於如此了。

    明之士大夫,不外如是!

    在他看來,這些人,包括現在請的有功名的夫子們,只不過就是有掩人耳目的作用。另外,教一教入門的功課,夯實學子們的國學基礎,這一層來說,倒也不錯。

    但兩年功夫,也就足夠了。

    他可不希望自己栽培出來的人才,一個個只會搖頭晃腦,詩曰子雲的……他要的是全方位的人才!

    「老掌櫃呢?」

    和這個學生聊了幾句之後,張守仁發覺對方神采飛揚,思維敏捷,對著自己這個大人物也沒有太多的害怕神情,顯然是一個十分優秀的人才。

    這個收穫令得他對自己的膠州之行十分滿意,也是對學堂分送學生到各商行的決斷感覺十分得意。

    不過他久居上位,不會叫這個學生看出自己的情緒,聊了一會之後,就是問對方李老掌櫃的所在。

    「老掌櫃在南屋上房,正在和人談生意……」

    「哦,帶我過去吧,我在一邊等著就是。」

    「這個……」

    原本是一件簡單的小事,這個學生臉上卻是露出了為難的神情。

    張守仁微感不悅,看向對方。

    「瞎,山長,學生帶你過去看看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個學生倒真是爽利,雖是眉宇間還為難,不過立刻又是帶著張守仁到南屋上房那邊。

    張守仁的隨員們也是在院子裡撣土,擦臉,小做歇息。

    到萊蕪那邊,還得穿過高密和青州地界,到濟南府地界後再往南,路還真的遠的很哪。

    林文遠不及收拾,也是跟在張守仁身邊。

    楊英明側頭看看,知道林文遠是張守仁的親戚,也是浮山的高級武官,於是微微一笑,也沒有出聲阻止。

    要說起來,浮山這邊已經是利豐行的最大的客戶,聽說現在秦東主有意把濟南的總行給遷到膠州來,李老掌櫃這邊也是有買下四周房子,把分行擴大幾倍的打算。

    這邊離浮山所近,也離方家集近,利豐行現在全部的鹽都在浮山這邊,遷地為良,確實也十分合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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