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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章 收益 文 / 曉風

    「大人,曲瑞那廝來了。」

    孫良棟滿頭大汗,一頭撞進屋裡。

    這幢房舍是方家集鎮上典史辦公的地方,正堂五間七架,十分軒敞,東西兩廂十間屋子,辦事見人都很方便,前院很大,站幾百人也不嫌擁擠,正好有用處。

    後面有一進住宅,還有一進雜房小院,從正堂月洞門穿夾巷,後頭居然還有一個小小花園,有假山和一座小池塘,幾個亭子幾十顆樹幾百朵花,還很像個樣子。

    張守仁一到方家集,自是把這座最大的宅院給佔了下來。

    他的舞台已經不止是浮山所張家堡一處地方了,觸角已經從一隅之地從容不迫的伸了出來。

    「哦,他來了?」

    正伏案工作的張守仁抬起頭來,微笑道:「他一定春風滿面,給我送銀子來了,是吧?」

    「沒錯。」孫良棟笑嘻嘻的道:「曲端帶著一輛騾車呢。」

    「倒也不會有那麼多。」

    張守仁失笑,搖頭:「一輛大車能拉千多斤,他能送一萬多銀子來?」

    「現在沒有,將來準定有。」

    「這說的是了,也罷,我們去看看。」

    張守仁把人撒了出去,分駐各地,就是這方家集也是派了一個小旗,一個人就得盯好幾處酒樓和賭坊,怎麼收錢,按月的份例銀子是多少,都是定的清清楚楚,這一個月下來,銀子肯定是如水湧入,曲瑞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一到,自然就轟動整個方家集,除了派在白河和靈山鹽場的幾個小旗,在方家集的各小旗都聞訊跑了過來。

    一路風塵,張守仁出來的時候,曲端和部下們剛洗了臉,用布巾拍打著身上的灰塵。春夏之交,雨水很少,天干物燥,海邊的集鎮也不少灰塵。

    看到張守仁過來,曲瑞立刻立正,他帶來的部下們也是兩手貼著腿間,昂首挺胸,簡簡單單的動作,卻是漂亮利落,看著就十分舒服。

    「好小子,干的不壞!」

    騾車裡當然沒有一萬多兩白銀,不過,三千一百多兩也是個不壞的成績了。畢竟曲瑞接任巡檢司才一個來月的功夫,把馮三寶舊的地盤接下來,再派駐新人,收取抽分規費,不管是官鹽買賣,還是私鹽抽分,反正利益全歸巡檢司,也就是曲瑞所有,也就是眼前這三千一百多兩白銀了。

    「老曲,這麼多銀子,看著眼紅不?」

    眼前大堆的銀子,親丁們還好,一個個目不斜視的樣子,但這宅院裡有不少雇來打雜的人,此時一個個看的眼都發直,不少人連手中的活計都停了,只是看著銀子發呆。

    「這有什麼眼紅的?」曲瑞笑道:「我是小旗,月俸十兩銀,十石糧,米面各半,還有肉食補貼,一年發兩次衣服,鞋和靴子全是大人發放,立了功還有賞……要是還貪,那還是人麼?」

    一番話說的孫良棟嘿嘿直樂,其實這個團體剛剛形成,向心力很強,大家操守都很不錯,孫良棟的話,只是拿曲瑞打趣。

    「不過,」曲瑞說完,就是看向張守仁,正色道:「大人,下官還是要請辭巡檢。下官願為軍人,不願為商人。」

    幹了這一個來月的巡檢,曲瑞也算是歷練出來,不過也是十分想念純粹的軍人生活。早起操練,弄到一身臭汗,飢腸轆轆,然後吃飯,講評,下午接著就是訓練,練刀術,槍陣,他的小旗還要加練很多偵察方面的特殊技能……總之在營中時,吃的香,睡的也香。

    在膠州城裡,每天和鹽商私鹽販子打交道,每天就是盤算收銀子的事,雖然看著銀子一天比一天多,感覺大人的事業有了保障,但身為軍人,還是願意自己做的事更純粹一些,也更簡單一些。

    這種心思,在以前當然不會有。

    也是這段日子以來,張守仁的訓練之下,這些淳樸的膠東漢子已經有了一個現代軍人的靈魂!

    「好,曲瑞說的,也正是我之所思,放心,我已經在著手進行了!」

    軍隊經商,在後世都是大忌,張守仁可不會因為幾個臭錢把自己辛苦帶出來的部下給污染了。銀子的事,親丁隊將來是不能插手的,當然,前提是把大局穩下來才行。

    「銀子到了,就好辦事,你們隨我來看吧。」

    這所宅院是典史衙門,原任的典史已經自己知趣請辭,請上任的典史大家都認得,此時也是笑瞇瞇的站在門外,正向著所有人點頭打招呼……這人自然就是張世福,以試百戶的身份兼職方家集典史,正合其宜。

    在朝廷的規章制度上,典史一職就是要能騎馬射箭,打仗平亂。最著名的典史就是守江陰的閻應元,以小吏之身任職典史,一上任就集結幾十個人手去平定江匪,江匪人多,但閻應元勇武善射,幾箭過去,射中匪徒首領,於是江陰一境匪盜皆驚,治安自然就大好了。

    現在也是巧,張世福正好是趕了過來。

    「大人,這個月方家集的賬算好了,三座賭坊,十七家酒樓,一百多個大小飯莊,還有綢緞鋪子、布店、南貨鋪子什麼的……還有過境鹽販子抽分的鹽,一共是一千三百兩!」

    張世福的臉上也是樂呵呵的,眼前這麼多銀子是坐地生利,來的太輕鬆了!

    這銀子都不需要自己上門去收,是各大小商家派人送了過來。

    延期不送的,派人過去轉一圈,店家立刻就得老老實實的把銀子送過來。

    這種類似後世保護費的東西,在這個時代卻是正經的商稅。明朝的稅實在很奇葩,按理來說,工商最富,宋朝的工商雜費和海洋貿易的收入就很高。

    但在明朝農稅才是收稅的大頭,明太祖在立國的時候,士農工商,是把讀書人放第一,農民也是基石,工匠和商人就是下等人,要歧視和打壓的。

    結果事與願違,洪武過後商人的勢力就蒸蒸日上,因為再打壓,商人總是能賺錢,農民卻是只能在土裡刨食,那能有幾個錢的收入?

    但因為制度設計的缺陷,商人被屏棄在外,既然如此,想商人給國家出力也不太可能,所以明朝的商稅雖然定的低,但收上來的稅卻是屈指可數,寥寥無幾。

    淮安和揚州和江南一帶的稅關,一個關一年的收入才幾萬兩,到了清朝,一年就升到幾十萬兩,這個差距,可是太大了。

    不過商稅雖低,還能賴帳,各種雜費攤派卻是免不了的。城市要防火防盜,僱傭更夫,這些雜派都是商家交付給官府,還有一些地方公益的攤派,就是由士紳和典史、總甲這樣的小吏來定,然後和商家分攤。

    所以,這銀子也不是白收的,馮三寶時代是收錢不管事,還騷擾地方。

    現在親丁隊駐在集上,小偷小摸就絕跡了,逮到的小賊一律送到海邊,一人發口鐵鍋熬鹽,什麼時候把罪洗清了,什麼時候放人。

    還有那些無賴混混,平日依附那些鹽丁,靠敲詐勒索過日子,張家堡的親丁一來,這些人全部抓了起來,痛打過後也押到海邊熬鹽去了。

    這方家集是四周的商貿中心,有兩條大河和幾條小河穿流過境,人口有好幾萬人,論鎮子的規模大小比即墨縣城還要大的多,軍戶親丁們在張守仁這個副千戶帶領下做了這麼多事,名聲自然就漸漸傳揚開來,現在膠州和即墨一帶,張守仁也是個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

    當然,名聲是比馮三寶這樣的惡棍匪類要強上一萬倍。

    「大人,利豐行那邊的帳結來了,這個月一共是四千三百石,該是五千一百六十兩銀,現在全部在此,請大人點驗。」

    彷彿是商量好的,剛把張世福送來的銀子收下來,張世祿又是帶人匆忙趕來。

    這一次是真的好幾輛雞公車推來的銀子,每輛車都壓的重實實沉甸甸的,利豐行給的銀子是濟南府爐房出來的銀錠,二十五兩一個,銀剪剪開的話,裡頭銀子如雪霜一般耐看,十足成色,非常討軍戶們的喜歡。

    看到這麼多銀子,在場的人,就是和做夢一樣的感覺。

    幾個月前,大家還是為幾兩銀子辛苦奔波,把人從頭到腳倒過來晃一晃,身上也沒有一兩銀子的窮軍漢!

    現在眼前卻是加起來萬把兩的銀子堆在一起,亮晃晃的刺眼,猶如一座銀色的小山。

    打跨馮三寶後,張守仁又把巡檢的位子弄到了,浮山和靈山兩個鹽場的提舉也換成了自己人,還派了一個小旗駐守到靈山鹽場,又卡住了靈山鹽場到膠州一帶的路口,雖然人手不足,漏了不少私鹽販子,但因為掌握的鹽多了,所以收入仍然十分可觀。

    現在還有白河口的銀子沒送來,那裡是蘇萬年的地方,不過料想今晚之前,蘇萬年也會趕過來。

    河上行船腳程理應更快,來晚了,說明賬目做的久了,那邊是港口總匯,每天過境的船有幾百條,只要是鹽船,一律按斤兩來抽分,估算收入的話,應該不比張世福送來的少。

    這樣一來,全部收入加起來,一個月是一萬二千以上,最多應該能到一萬五千!

    一年十八萬兩白銀的收入,這個數字簡直像是在做夢!

    要知道,大明一年的茶稅總和才幾萬兩,五個稅關的收入加起來,一年才二十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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