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不到,地上一片狼藉,剌鼻的氣味,還有那並未完全消失的根根白骨。
明明是五星酒店,如今卻成為亂葬崗,近二十條人命就這樣消失,死得如此詭異,如此離奇。
葉無天臉色平靜,站在那好一會,沒人敢打擾他,大小喬姐妹二人同樣站在旁邊,直到現在,她們都覺得那是一個夢,眼前的事情不可能是真實的,可是,她們暗中咬過幾次舌頭,卻又知道,這就是事實,不是夢,站在她們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個魔鬼,一個可怕的魔鬼,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殺了那麼多人,還能如此輕鬆淡定,恐怕除了葉無天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最讓她們無語的是,葉無天還要故意留活口,讓對方去通風報信,似乎已經準備跟對手撕破臉皮。
「希望你知自己做什麼。」張靜已不知該說什麼好,發現此刻說什麼都多餘,事到如今,以後會發生什麼,只有天知道。
葉無天並沒回答,而是看向大小喬,「你們還不走?」
「解藥。」大喬提醒,若不是為了妹妹的解藥,她早就想離開,呆在這裡多一秒鐘,對她來說都是種煎熬。
葉無天恍然大悟:「差點將這事給忘了,放心,那不是毒藥,普通補藥而已。」
聽到解釋的大喬姐妹二人先是愣住,很快又憤怒起來,她們意識到,自己被葉無天給陰了。
「二位,別那樣看著我,你們應該知道,我不會害怕的,還有,沒對你們下手,不是我想憐香惜玉,而是我知你們本性不壞,沒必要繼續跟著馬鋒。」
「你沒騙我?那真不是毒藥?」大喬不相信,她沒法去相信葉無天,沒法說服自己。
葉無天答非所問:「你們能打贏我嗎?」
大喬搖頭,滿頭霧水,不知葉無天這話的用意。
「既然打不贏我,我有什麼好騙你們?」葉無天似笑非笑,怎麼看,他的笑容裡都帶著幾分不懷好意。
「姓葉的,你最好給我記住,今天這仇,我一會報。」小喬惡狠狠道,被葉無天陰,讓她嚥不下這口氣。
葉無天說道:「小妞,你這是要威脅我?換我是你,我就不會這樣做,首先要解決當前的問題,你們背叛了你們的主子,他會放過你們?我想他應該不會吧?」
大喬姐妹二人臉色劇變,這點她們豈能不清楚?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們很清楚,已不可能再回去那人身邊工作,未來的路,她們也不知該如何走。
大小喬沒呆多久,弄清楚小喬沒中毒後,她們就急匆匆地離開,此地不宜久留。
「你還不走?」大小喬離開後,葉無天將目光瞄準張靜,這女人一直留在這,莫非她不怕惹事?
張靜答非所問:「你打算怎辦?」
「什麼怎辦?兵來將擋,馬鋒不算什麼。」
張靜無法認同葉無天的一些做法,在她看來,他的很多做法都太衝動,基實完全沒必要將王曉琳扯進來,人家對方本是派人來敬告他葉無天,讓他離王曉琳遠些,現在倒好,他葉無天卻倒過來威脅人家,這叫什麼事?他葉無天也太狂太囂張了些吧?
「呵呵,瞧你那神情,想必是不明我為何要將王曉琳扯進來吧?」葉無天不笨,自然知張靜的意思。
張靜沒說話,她的沉默也等於是默認。
「馬鋒不願出來,我只能將他激出來,貓捉老鼠的遊戲,我不喜歡。」
張靜好笑:「那你喜歡什麼?」
「痛打落水狗,欺負弱小,這些,都是我喜歡做的事。」
張靜:「……」
葉無天接著道:「馬鋒再不出來,我會把錄音傳出去,到時,我倒要看看他還能否忍得住。」
嚇一大跳的張靜用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去看葉無天:「你瘋了?」
「瘋?」葉無天自嘲地笑了笑:「或許吧,我也不知道。」
「那樣做,你知會有什麼後果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葉無天一搖頭:「我只知一點,不讓我好過的人,我同樣不會讓對方好過,這就是我的觀點。」
「一個馬鋒不足為患,可怕是他背後那些勢力。」張靜提醒。
「雙方總會有那麼一天面對交鋒的,對嗎?時間問題,而且,我認為我已經準備好,該來的還是會來,既然如此,那就讓它來吧。」
張靜啞然,想起許影曾經說過的話,葉無天就是一個瘋子,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瘋子,這句話,她一直都記得,印象深刻。
「還有一個問題,你想過嗎?你這樣做,極有可能令到對方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你那些女人,到時你該怎辦?哭去嗎?」張靜話裡帶著幾分譏諷。
葉無天的嘴角微微抽搐幾下,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想過,「正因為如此,我才更要盡快找出馬鋒。」
「希望你是對的。」張靜瞟了葉無天一眼,神情無奈。
此時,葉無天盯著張靜好一會,令到張靜被看得心裡發毛,「看什麼?」
葉無天說道:「我想知道,你今天所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張靜忽地惱羞成怒,滿腔怒火讓她暴走,抓狂,尤其看到葉無天流露出來的那副疑惑表情,她更是氣得抓狂,氣得不輕,也讓她很受傷。
最後,張靜一句話都沒說,用那帶著幽怨,帶著怨恨,帶著種種複雜心情的目光看了葉無天一會後,直接轉身離開,整個過程連一句話都沒跟葉無天說。
葉無天傻眼,這是怎回事?為何一句話不說就走?她不久前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張靜一直沒回頭,走得很決絕,看得葉無天滿頭霧水,尋思著莫不是自己說錯話?還是說自己剛才的問題根本就不該問?
葉無天並沒深想,在他看來,女人的心思都是不可猜的,也猜不透。
……
……
當卓老頭帶著人來到時,已經是近一個小時後的事情,從一開始出現,這老頭就沉著張臉,像是人家欠了他幾千萬似的。
卓老頭的確很生氣,都快要憋出內傷,內心更是將葉無天全家都問候數遍,每次到京城,總能惹出大堆屁事,他小子就不能消停一點?
在卓老頭的眼神示意下,葉無天進去房間,剛進去,就被卓老頭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你小子還是不是人?整天只知惹事,能不能消停點?」
葉無天理解卓老頭的心情,發生這種事,他的壓力肯定很大,也勢必會有人借此做文章,然後向他施壓,因此,卓老頭在罵,葉無天也只是微笑。
見葉無天如此厚著臉皮笑,卓老頭更氣,直接粗口對付葉無天:「笑笑笑,你笑個毛?有什麼好笑?特麼還不知自己惹下多大麻煩是不是?」
葉無天肩一聳,「卓局,我不覺得有錯。」
「有沒有錯我不知道,你特麼要殺人,就不能換個偏點的地方?每次都這樣在公眾場合。」這才是讓卓老頭最氣的事地方,葉無天這小子圖的是什麼?炫耀?殺人有什麼好炫耀?
「哈哈,卓局,您老人家說的話可真有意思,照你這麼說,我就該死?就該站著任由他們殺我?是這樣理解嗎?」
卓老頭被問住,久久才道:「沒人讓你像塊木頭一樣呆著。」
葉無天反駁:「那不就得了?別說我是執法人員,就算不是,我也有自衛的權利吧?所以,我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更不會認錯,你剛才也說過,這是公眾場合,到處都有攝像頭。」
卓老頭忽然發現,跟這小子講道理,簡直是對牛彈琴,這小子哪聽得進去?說再多又有什麼用?這小子認定的事,牛也拉不回頭。
歎了聲後,卓老頭說道:「這事不可能像你想像中那麼簡單。」
葉無天不覺奇怪:「我知道,放心吧,早有心理準備。」
只要將血櫻救回來,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不發生這次的事,葉無天自己也不知道,原來血櫻在他心中竟然佔據著如此重要的地位,為了她,他可以如此瘋狂,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將血櫻救回來。
難道真如大喬她們所說那樣?完全因為血櫻長得漂亮?才願意不惜代價救回血櫻?
在大喬她們眼裡,他就是個色狼,不折不扣的大色狼。
「有準備就好,不過,我可提醒你,情況不太樂觀。」
「放心吧,該來的還是會來,無論結果怎樣,我都不後悔。」葉無天說。
「好,那從現在開始,你暫停一切職務,交出證件吧。」卓老頭說道。
葉無天愣住,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某些人的意思?」
馬鋒他們這麼快就出招?動作果然夠快的。
「暫時的。」卓老頭安慰道:「今天這事,明顯就是個圈套,可你小子還是偏像個愣頭青一樣栽進去,真不知該怎樣說你。」
葉無天收起嬉皮笑臉,「我知那是個圈套,就算這樣,我也沒得選擇,那些混蛋在血櫻體內放置炸彈,你說我該怎辦?見死不救嗎?」
兩人對話間,京城某幢外表看似不起眼的獨立別墅內,一個手握著枴杖的傢伙正大發怒火,握著枴杖撗掃室內的擺設,幾乎將所有能打能砸的東西全部砸掉。
旁邊,一位老太太站在那,佈滿皺褶的臉上卻有著與年輕人截然相反的另外一副表情,她臉上掛著微笑,從剛才進來到現在,她並沒阻止年輕人砸東西。
砸完後,青年人老臉臊紅,「奶奶,讓您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