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你們要解剖?」葉無天問。
馬老頭沒說,可他的神情已經說明一切,的確是將楊浪子的屍體弄去解剖。
「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葉無天冷笑,似在嘲諷自己,更像是在嘲諷天下。
「不會冤枉一個好人。」馬老頭說。
葉無天道:「這個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裡。」
「你現在可以走。」
「當真?」葉無天明顯不信,帶著無盡的疑惑問。
馬老頭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就那麼讓你不能信任?」
對方的拍桌子也讓葉無天久壓的怒火瞬間爆發,同樣重重一掌拍向桌子,砰的一聲,發出一聲巨響:「我又該怎樣去相信你?」
這個時候的葉無天根本沒想過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什麼人,也不管他是什麼人,只想好好發洩,對馬老頭的不滿,已經不是一朝一夕。
馬老頭被吼得直髮懵,葉無天吼他?多少年來,又有誰敢如此吼他?想想,好像沒哪個人敢這樣吼他,更別說只是一個小年輕。
警衛員一臉緊張地盯著葉無天,雖然剛才誤傷了葉無天,但眼前這陣勢,也讓他不敢鬆懈下來,萬一這一老一少打起來,他這個警衛員可就失職。
「你第一個敢朝我拍桌子的人。」馬老頭沉著聲道。
葉無天不屑,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不對,不就是拍拍桌子嗎?這事他很精通,「你也是第一個讓我拍桌子的老頭。」
「這麼說來不是我的榮幸?」馬老頭問。
葉無天一臉認真道:「某種意義上說,是這樣。」
警衛員與保健醫生聽得糊里糊塗,這都哪跟哪?聽起來那麼怪異,亂套了!這一老一少挺有意思。
「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葉無天站起來,準備離開。
「等等。」馬老頭也站起來:「離開之前,告訴我,小島是怎麼回事?」
又來!
葉無天真快要抓狂了,馬老頭專程從京城趕來,就是為了這事嗎?葉無天不知道,屁大點的事情,有必要如此勞師動眾?
「這事我真沒什麼好說,也不需要解釋什麼,由始至終我都認為,那只是我的私事,我沒必要向你們解釋太多。」葉無天不打算作任何解釋,說得太多就沒意思。
馬老頭能找上門來,說明人家什麼都清楚,他又何必說太多?
「這就是你要說的話?」馬老頭皺緊眉頭,對葉無天的回答極度不滿。
「首先,能得到你們如此關心,我個人表示謝意,但那始終都是我個人事,怎樣做,有我自己的自由,任何人都無權干涉我的自由。」
「你也想將公司也移到小島上?」
葉無天反問:「這就是老爺子你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嗎?」
「其中之一。」
「抱歉!無從回答,你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
馬老頭身體在顫抖著,看得出來,他應該很生氣,或許他這會連槍斃葉無天的心都有。
葉無天不回答,馬老頭一時也不能拿他怎樣,這小子從來都屬於那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希望你能考慮清楚,有些事情一旦錯了就再也無法回頭。」
葉無天點頭說道:「我知道,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老爺子,你剛才不是說了嗎?萬一待楊浪子的結果出來後,證明我就是幕後兇手,到時的我就是死路一條,實不相瞞,我如今做任何事情都並沒想太多,想怎樣做就怎樣做,連明天的事情都把握不了,我又想那麼多做什麼?有可能明天就被人扔進大牢裡。」
馬老頭臉紫紅,哪聽不出這小子在諷刺他?
「國家需要你們的出力才能富強,才能不被外人所欺負。」
葉無天直接揮手打斷馬老頭的話:「少來那套,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資格去談那些大事?」
馬老頭聽得出,葉無天對馬家怨氣不小,只是這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我離開並不代表我不愛國,這完全是兩回事,兩個問題。」葉無天說道:「老爺子,你們別多慮。」
「我絕不會同意。」馬老頭將這句話說得很重,借此也顯示出他的決心。
不慌不張的葉無天說道:「如果你喜歡,將來我可以將公司送給國家,不知這樣能否凸現我的愛國之情?」
馬老頭先是一喜,冷靜下來的他想到,只弄到一幢大樓有什麼用?葉無天又豈會將技術留下?
「你準備跟國外合作?」
「沒想好,誰可以給到我需要的東西,跟誰合作還不是一樣?前是狼,後是虎,我壓根沒有退路可走,所以對我而言跟誰合作都是一樣,沒什麼區別。」
又是諷剌!
葉無天的話又在諷剌著某些人。
技術在葉無天手上,他要走,沒人能拿他怎樣,正如他所說,逼急了他,將公司送給你又怎樣?要那麼一間空殼公司有何用?
「抱歉!失陪了。」葉無天離開,走得很快,很決絕,與馬老頭,實在沒話好說。
葉無天的突然離去讓馬老頭發懵,他問題都還沒問完,那小子就一點面子也不給就走?
馬老頭還需要問葉無天有關於軍部的供貨及價格問題,哪知葉無天根本不給他機會。
走出國安,葉無天正想找人接他,哪知電話剛摸出,就見馬鋒推著輪椅上的老太太出現,對此,葉無天已經不知說什麼好。
「小神醫。」老太太臉帶著淡淡的笑容。
「老奶奶,你也來了。」收起電話後,葉無天向老婦人走過去。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葉無天感覺馬鋒收斂許多,沒有以往的囂張,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再那麼排斥。
怪事!
「我相信你。」老太太說道。
「謝謝!」老婦人一句相信讓葉無天感到重如萬斤,「謝謝老奶奶,千萬別隨便相信任何人,有可能我只是壞人,並不如表面那麼好。」
老婦人笑笑,沒繼續討論剛才那話題,「小神醫,有個問題我不知該不該問,可我實在沒辦法。」
「想問老爺子的情況?」
老婦人點頭,「希望小神醫能指點一二,死老頭的哮喘越來越厲害,我們已經想過很多辦法,也見過很多醫生,效果不大。」
推著輪椅的馬鋒也一臉期待地看著葉無天。
「剛才我看了一下,老爺子的事我怕沒辦法。」
老婦人與馬鋒都同時鎮定不下來,連葉無天也沒辦法?在他們眼中,葉無天的醫術之高可以傲視天下,連他都沒辦法,誰才有辦法?
「對不起,老奶奶,我還有點事要辦,失陪了。」說完,葉無天也不管對方是何反應,直接繞過二人離開。
葉無天走後不久,馬老頭也從裡面出來,左右朝四周看了眼,「走了?」
「老頭,咱們是不是太過?」老婦人問,她開始疑惑,開始懷疑。
馬老頭神色一變,動動嘴唇的他久久無法說話。
「爺爺,葉無天剛才幫你看過?」馬鋒問,相比起葉無天的事,他更關心自己爺爺健康。
馬老頭微微點頭:「被他打一掌,舒服多了。」
「他說他沒辦法。」老婦人滿是擔憂,老伴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雖說人總有一死,相濡如沫幾十年,又豈能說放就放?大半生的感情,普通人根本不懂。
「他有辦法。」馬老頭說道:「只是恨我罷了。」
馬鋒既驚又喜,「別忘了他是醫生。」
「算了,這事以後再說,走吧。」馬老頭情緒不高。
馬鋒像是想到什麼,趕忙說:「爺爺,楊浪子報告出來了。」
「什麼情況?」連馬老頭自己都想到自己很緊張,活了一輩子,極少像現在這般,看來還是他太在乎。
「醫生從楊浪子身上化驗出毒素,不過暫時沒法化驗出什麼毒。」馬鋒答道。
「毒?什麼樣的毒?」
「暫時查不出來,據醫生推測,極有可能是麻痺人的主要神經,有點類似於毒品,可以讓人產生幻覺。」
馬老頭沉默了,楊浪子應該是被人下毒,好端端的,不可能自己從十九樓跳下來。
可以證據被下毒,那麼,又要怎樣才能找出下毒者?
心中已有人選,馬老頭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人,就算查出楊浪子被下毒,怕且也很難查出誰下的毒。
葉無天從國安離開後直接回到公司,當他出現時,公司裡上上下下的人都只有一個表情,愕然,包括程可欣她們都一樣。
「爺,你沒事?」司牌薇問。
葉無天狂汗,「怎麼著?你希望我有事?」
「不是。」一向伶牙利齒的司徒薇這會都不知該說什麼好,除了好奇還是好奇,連她都認為葉無天這次肯定會受到牽連,哪知人家一轉眼就大搖大擺出現在眾人面前。
對此,司徒薇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唯有怪異二字更適合去形容。
「程總,外面有國安的人衝進來,說要搜查公司。」程可欣的秘書神色驚慌小跑進來。
「鄭主任,什麼意思?」葉無天看著來人,他前腳才從國安回來,鄭忠仁就後腳跟了過來。
鄭忠仁說道:「老弟,我們也是公事公辦。」過了會,接著道:「楊浪子的解剖結果已經出來,被證實是受毒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