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天出現在楊老頭的葬禮上,一身灰色閒裝的他帶著一副大墨鏡,沒人知他那墨鏡下的眼睛在看什麼。
經過楊浪子身邊時,葉無天稍稍停了停,兩秒鐘後又繼續上前給楊老頭上香。
很多人都將目光瞄向葉無天這邊,都對葉無天的出現感到意外。
葉無天無視眾人的異樣目光,上香後,他一個人喃喃自語著:「老爺子,從今以後,我又將會孤獨一些,沒有你的相陪,我的人生失色很多。」
「不管怎樣,你走了,一了百了,這或許是一個不錯的歸宿,你走了,咱們過去的事情就一筆抹過。」
走到楊浪子幾個楊家人面前,葉無天目光摘下墨鏡看著楊浪子:「想開些。」
面無表情的楊浪子說道:「我會的,會記住你對我的好。」
這一刻,葉無天能清楚感受到楊浪子話裡透著濃濃的恨意,不過,葉無天並不在意。
「楊老爺子這一走,我跟他之間過往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將一筆勾消,可是從小老師就教我們,賬要一筆一筆的算,楊兄,我也會記住你對我的好。」
「請吧。」楊浪子下逐客令。
葉無天笑著重新戴回墨鏡,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不管他再恨楊老頭,既然對方已死,他也就沒必要再纏著不放。
「你感覺怎樣?」葉無天出現在許影的病房裡。
對於葉無天的出現,許影更多的是高興,「你終於肯來見我,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葉無天笑而不答,捏住許影的手脈,沒一會,他放開後說道:「恢復得不錯。」
「如果你能天天陪我一會,我相信我會好得更快。」
這個問題,葉無天不知怎樣回答,剛好此時歐陽守雲推門而入,見葉無天在房裡時她愣了愣。
「阿姨。」葉無天喊了句。
對眼前這個年輕人,歐陽守雲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點事。」葉無天也很尷尬,留在這裡不是個事。
許影一臉的不樂意:「這麼快?你不是剛來嗎?」
「別忘了暗算你的兇手還沒找到。」
「讓警察去找就行。」
葉無天答非所問:「我明天再來。」
許影見狀也就沒再說什麼,性感小嘴微嘟,任誰都能看出她不高興。
「小天,有空嗎?聊兩句。」歐陽守雲從後面追了上來,喊住葉無天。
葉無天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醫院外面的花園裡,二人找了張椅子坐下。
「阿姨,你有什麼想對我說?」葉無天先行開口。
歐陽守雲似乎在猶豫,感覺自己的問題有些唐突。
「小天,既然你喊我阿姨,那阿姨就想問問你,你跟幸月之間是什麼關係?」
葉無天一愣,沒想到歐陽守雲會問出這種問題,「男女關係。」
「你有幾個女朋友,你覺得這樣對幸月公平嗎?」
葉無天問道:「阿姨,你是不是也想我花心?說我對她們不公平?」
歐陽守雲搖搖頭,「你是個很優秀的年輕人,阿姨沒別的意思,希望你能對幸月好。」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為她而死。」
看著葉無天那堅定的眼神,歐陽守雲忽然有種莫名的感動,她相信葉無天的話,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阿姨你是想問我跟您女兒的事情吧?」葉無天作了個大膽的猜測。
歐陽守雲也沒否認,只是說道:「阿姨不知該怎樣開口,可作為一個母親,我還是想要問,你現在是怎樣想的?」
葉無天稍稍抬頭仰望著天空,「曾經,我跟她有過一段快樂時光。」
「現在呢?」
「現在,如果她不嫌棄,我想我跟她是朋友。」
歐陽守雲沒再問下去,葉無天的意思已再明顯不過,這一刻,她為女兒感到擔心,長此下去,只會讓她越陷越深。
「是什麼讓你改變?」
「我們不適合。」
「因為她一心向著許家?」
葉無天心下驚訝,表面依然鎮定自如:「這只是一方面。」
歐陽守雲歎了聲:「按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實在不方便去說什麼。」
「我理解,阿姨你用不著解釋。」
「那你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葉無天搖搖頭:「不可能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坦誠相待。」
「如果阿姨你覺得有必要,以後我會盡量避著她。」站起來時,葉無天說出這樣一句。
對這句話,歐陽守雲既沒表示支持,也沒反對,看不出她什麼意思,可在葉無天看來,她這是默認。
「媽,你跟他說什麼?」許影拉著她媽媽的手,最關心就是媽媽跟葉無天說了什麼。
理清思路的歐陽守雲說道,「小影,咱們回京吧。」
許影呆住,聰明的她又豈會不知媽媽的意思?
淚水瞬間決堤,想控都控制不住。
「女兒,有些事情不可以勉強。」歐陽守雲很心痛,見女兒如此傷心,她這個做母親的很不是滋味。
「他這樣說?」淚流不止的許影問。
「小天的決定很好。」歐陽守雲答非所問。「明天回京。」
許影並沒拒絕,只是緩緩閉上眼睛,她有著一種無力感,還有著一種無奈。
葉無天並不知許影母女商量什麼,再次出現在司徒楚的病房時,葉無天狠狠吃一驚,滿是不敢相信與不可思議,幾天未見,司徒楚竟然蒼老好多。
看到葉無天,司徒楚如同見到救命草般朝葉無天喊:「你終於來了,快,快幫幫我。」
「怎麼回事?被人家護士mm輪了?」葉無天打趣道。
司徒楚苦笑:「我倒是想,現在下半身根本無法彈動,快幫幫我,我可不想癱掉。」
「有什麼感覺?」葉無天走上去捏住司徒楚的手脈。
「下半身完全沒有感覺。」司徒楚話裡透著一股緊張,他還年輕,連老婆都未娶,這樣就癱掉,那樣的打擊將會是致命的。
替司徒楚把了一會脈後,葉無天又敲了敲司徒楚的小敲,可司徒楚完全感覺不到痛。
「醫生怎樣說?」停下來的葉無天問。
「就說什麼神經受損。」
「他們說可以治好嗎?」
「只是說有機會。」頓了頓,司徒楚忽然一臉期待地看著葉無天:「你告訴我,有機會嗎?」
「有沒有機會要取決於你自己。」
「這話什麼意思?」
葉無天說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對自己病有信心,那就能康復。」
明白過來的司徒楚大笑,「我就知你小子有辦法,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小薇讓你過來?」大笑過後,司徒楚問道。
葉無天搖搖頭。
司徒楚見狀問道:「那她沒跟你說我的事?」
葉無天還是搖頭。
這下,司徒楚被氣得不輕,幾個打電話打給司徒薇,讓她告訴葉無天,可是她卻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這死丫頭,有了男朋友就連他這個三叔都不放在心上。
「死丫頭,改天得好好罵醒她。」心有不甘的司徒楚罵道。
「你想罵她?」葉無天問。
司徒楚馬上搖頭,虛偽說道:「怎麼可能?疼她還來不及呢。」
「只有我能罵她。」
聽到這話的司徒楚連翻白眼,這小子,夠狂的,夠霸氣!
「那你就替我罵罵她,問問她有沒有將我這個三叔放在心上。」
「我不捨得罵她。」
司徒楚連撞牆的心都有,若不是因為行動不便,他很有可能真會拿自己腦袋撞到牆上,至少也會買塊豆腐把自己一頭撞死了事。
「你小子存心過來氣我的是不是?」被氣得咬牙切齒的司徒楚問道。
「楊浪子那裡你是不是再加把勁?」
司徒楚問:「你還不滿意?」
「不滿意,這樣的進度,什麼時候才能把騰龍幫滅掉?十年?還是二十年?」
「靠!那是騰龍幫,你以為人家吃素的?」司徒楚怒目圓睜,瞧他那表情似乎想吃人。
葉無天不以為意:「我只在乎結果,過程不重要。」
「口氣不小,那你告訴我,在你心目中,要多久滅掉騰龍幫你才滿意?」
葉無天伸出一根手指:「一年內,確切的說,是六個月內。」
司徒楚久久才朝葉無天豎起大拇指:「你牛!」
「讓你下面的人動作快點,楊老頭的死對楊家打擊很大,現在正是時候。」
「現在鬧得太大不太好吧?上面那麼多人盯著,楊家的力量還是很強大的。」司徒楚今天方才發現,自己這膽量跟葉無天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兩者之間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
「那都只是表面,你怕什麼?一旦楊家出事,又有多少人願意幫助楊家?」
司徒楚沉默了。
「三個月,三個月後,我不要求你將騰龍幫滅掉,至少你要將騰龍幫趕出東城,這個要求不高吧?」葉無天拿三根手指在司徒楚面前晃了晃。
司徒楚想罵娘,順便把葉無天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要知道騰龍幫的大本營就在東城,奶奶的,說這樣的話完全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痛,對這種人,應該鄙視。
二人商量好久,其間葉無天開出一個方子給司徒楚,臨走之際,葉無天再次吩咐讓司徒楚動作加快。
走出醫院大門,葉無天停了下來,看著對面之人,葉無天不由暗暗苦笑,這些人的消息真夠靈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