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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九百零六章 於六 文 / 解語

    於六低頭道:「是,一遍百《女戒》,主子已經全部謄抄完畢。」

    「好,明兒個送到養心殿去。」說完這句話,魏靜萱對一旁的香菊道:「傳膳吧,我有些餓了。」

    在香菊離去後,於六試探地道:「主子,自從鄭豐一事後,皇上就不曾傳過您侍寢,長此以往下去,只怕會對主子不利,咱們是不是要趕緊想個法子?」

    魏靜萱微微一笑,拔下發間的簪子,撥一撥蜷屈的燈芯,「三日後,就是溫玉的雙滿月,聽聞皇貴妃打算為溫玉辦一場席宴,以補月前的滿月宴是不是?」

    「是,這幾日內務府正趕著準備呢,每次奴才過去,那邊都忙得不可開交,皇貴妃交待了,說是盡量辦得盛大一些。」

    魏靜萱撥弄著耳下的翡翠墜子,輕笑道:「這麼說來,我倒是要謝謝皇貴妃了,如此關心溫玉。」

    於六嗤聲道:「依奴才說,皇貴妃分明就是想借此機會討好皇上。」說罷,他又道:「主子,您不是說鄭豐那件事是皇貴妃害您嗎,怎麼您看著好像一點都不生氣?」

    「生氣?」魏靜萱揚眉道:「生氣能改變我現在的情況,還是說能令皇上不再信任她嗎?」

    「這些自是不能,可是……」不等於六說完,魏靜萱已是道:「行了,我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這樣的日子不會持續太久了。」

    見魏靜萱不欲多說,於六知趣地沒有再問,轉而道:「主子若是沒什麼事,奴才去看看香菊那邊傳膳傳的怎麼樣了。」

    魏靜萱睨了他一眼,涼聲道:「是去看傳膳,還是尋機會去賭上幾把啊?」

    聽得這話,於六心中一慌,連忙道:「主子誤會了,奴才萬萬不敢去賭,再說這宮裡頭也沒地方賭啊!」

    魏靜萱涼笑道:「你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只不過瞧在你平常做事還算仔細的份上,才未說什麼。」

    於六見瞞不過,只得低頭道:「奴才該死,不過奴才也只是閒來無事之時去玩兩把,還請主子恕罪。」

    魏靜萱把玩著手中還未插回去的簪子涼聲道:「我知道,你替愉妃辦成了最後一樁事,她給了你不少好處,銀子……怕是比我還要多,賭錢輸得那些不過是小意思;不過於六,凡事不要太招搖,以免惹來禍患,那件事暴露出來,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明白了嗎?」

    於六臉色微白地道:「奴才明白,奴才會小心的。」

    「好,你退下吧。」得了魏靜萱的話,於六趕緊退了出去,接下來的兩日,他果然沒有再去賭錢,不過一個人一旦賭慣了,想要突然收手,根本不可能,所以等到第二日夜裡,他實在忍不住雙手的癢意,又想著少賭一些不會引人注意,故悄悄去了常去的一間屋子裡,平常那群人就聚在這裡賭錢。

    果然,一靠近那裡,燈火通明的屋子裡就傳來吆喝擲骰子的聲音,把於六饞的不得了,正要進去,一隻手突然搭在肩上,將他嚇了一跳,待得看清來者後,他連忙賠了笑道:「齊公公,您怎麼在這裡?」

    齊寬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們這裡賭得這麼熱鬧,怎麼也不叫咱家一起來玩?」

    於六訕笑道:「公公貴人事多,小的怎麼敢打擾您呢。」說罷,他又道:「若是您肯賞臉,不如一起進去玩幾把?」

    「不必了,而且今夜,咱家看你也不適宜進去。」齊寬的話令於六一怔,疑惑地道:「這是為何?」

    「因為皇貴妃要見你。」齊寬這句話令於六心中一顫,無緣無故地,皇貴妃怎麼突然想要見他,還是在這種大晚上,如此想著,於六試探地道:「公公可知皇貴妃有何事要吩咐小的?」

    齊寬拍著他的肩膀道:「去了不就知道了,走吧,皇貴妃等著呢。」

    於六打從心底裡不願過去,但又不敢違逆,只得無奈地跟著齊寬來到延禧宮的西暖閣,瑕月正坐在椅中看書,齊寬打了個千兒道:「主子,奴才將於六帶來了。」

    在他之後,於六連忙打千行禮,隨即小心翼翼地道:「不知皇貴妃傳奴才過來,是為何事?」

    瑕月擱下手中的書卷,溫言道:「倒是沒什麼,不過是聽說了一些事,所以想問問於公公。」

    瑕月的話令於六惶恐不已,垂低了頭道:「娘娘有話儘管問就是,奴才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就好。」在示意於六起身後,瑕月徐徐道:「聽聞你最近頭手很是闊綽,一夜輸上十幾二十兩銀子,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可是據本宮所知,你一月俸銀不過幾兩,何來這麼多銀子?」

    於六心裡「咯登」一下,整個人都慌了起來,該死的,這件事怎麼傳到皇貴妃耳中了,是了,一定是那個齊寬說的,真是多嘴,也不知與他有什麼關係。

    「為何不回答,可是不願說?」瑕月的話令於六回過神來,連忙道:「奴才豈敢,奴才只是沒想到,皇貴妃會知道這樣的小事,實在令奴才受寵若驚。」訕訕笑了幾聲,他道:「那些銀子皆是魏貴人賞的,她見奴才做事賣力,所以經常會賞奴才一些銀子。」

    「原來如此。」瑕月恍然點頭,就在於六以為她相信了自己說辭之時,瑕月忽地道:「那城裡那間兩進院的宅子還有數個嬌俏美婢呢,也是魏貴人賞的?本宮怎麼不知道魏貴人如此有錢?」

    於六駭然失望,這件事他與任何人都不曾說過,連魏靜萱也瞞著,皇貴妃怎麼……怎麼會知道的?!

    「奴才……」於六結結巴巴地正要開口,瑕月已是道:「於六,本宮既然會將你叫到

    這裡來,就表示本宮摸清了你的底,包括……你的銀子究竟從何而來。」

    此言一出,於六手腳發軟,幾乎癱軟在地上,勉強開口道:「奴才不知道娘娘在說什麼。」

    瑕月冷笑道:「怎麼了,以為本宮是在誆你嗎?」頓一頓,她道:「好,既然你不願說,本宮就代你說。當日,珂里葉特氏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卻又不甘就此放過本宮,所以想出一場救駕的好戲,令魏靜萱得以解了禁足,並得了皇上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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