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頷首道:「本宮知道了,你代本宮好好謝謝和親王,千萬不要忘了。」
永璜笑道:「額娘您已經說過好幾遍了,兒臣就算想忘也忘不了。」
瑕月嗔笑道:「你這孩子,你這是嫌本宮哆嗦嗎?算起來,本宮統共也就說了兩遍而已。」
在一番笑言過後,瑕月道:「對了,和親王可曾提起養在農家的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永璜點頭道:「五叔提過,一切還是與以前一樣,小全子與冬梅不時會偷偷去看他。」
瑕月稍一思索,道:「告訴和親王,讓他派人暗中保護好這個孩子,到時候,很可能會有用。」
永璜言道:「其實自從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後,五叔一直有派人暗中保護,所以額娘大可放心。」
「那就好。」瑕月沉默片刻,道:「本宮聽說,前些日子,有大臣聯名上奏,請皇上冊立太子,皇上是何意思?」
「皇阿瑪今日早朝之時,言及如今尚且春秋鼎盛,且眾皇子大多年紀尚幼,不急著冊立太子,駁回了眾位大人的奏請。」
「在此期間,眾位大人,可曾提及由哪位阿哥承繼太子之位?」面對瑕月的詢問,永璜道:「大多是提議五弟的,偶爾也有大臣提及兒臣。」
「本宮知道了。」說罷,瑕月神色凝重地道:「你記著,不論朝臣如今上書議立太子,你都不要參與其中,更不可拉攏,你皇阿瑪最不喜阿哥與朝臣結黨營私,知道嗎?」
「額娘放心,兒臣有自知之明,兒臣並沒有那樣的才德來繼承大清江山,原本二弟是最好的人選,皇阿瑪也秘密立了他為太子,可是他卻被愉妃所害,小小年紀就走了。」說到此處,他用力攥緊雙手,咬牙道:「五弟雖然也聰敏好學,但他有這樣一個心腸惡毒,壞事做盡的額娘,所以他絕不可以是太子。」
瑕月撣去他衣上的落葉,輕聲道:「這些話在本宮這裡說說也就算了,出了這個門,可是一個字都不許提及,如今最要緊的,是助你五叔找到愉妃欺君罔上,殘害人命的證據,知道嗎?」
「兒臣知道,兒臣答應額娘,一定會助五叔找到證據,讓愉妃為她犯下的事付出代價!」頓一頓,他握了瑕月的手切聲道:「不過額娘也要答應兒臣,不要再為那些背叛您的人傷心,他們不值得。」
瑕月知道永璜是在指夏晴懷上龍胎一事,當即笑道:「好,本宮答應你,既是來了,就在本宮這裡用膳,另外,本宮讓阿羅將永璋、永珹喚來,他們二人可是很想念你這位大哥呢。」
永璜低頭笑道:「他們是想念兒臣說外面的事情吧。」
「不管怎樣都好,本宮希望你們兄弟幾個能夠一直如此要好下去,不要因為一些小事疏離了彼此,手足之情,雖然摸不著看不到,卻是皇家之中,最奢侈的東西;多少同胞兄弟,因為權利而手足相殘,翻臉成仇。」
永璜鄭重地道:「兒臣謹記額娘吩咐,一定會事事顧念兄弟手足之情。」
因為永璜的出現,原本沉悶的延禧宮,變得熱鬧起來,尤其是將永璋、永瑢接過來之後,一直等到天近黃昏之時,方才各自散去。
至於宋子華留下的藥,在阿羅等人的勸說下,瑕月終於同意繼續服用,或許在她心裡,始終還存著一絲奢望。
這一年的冬天,似乎特別寒冷,宮中不少人都感染了風寒,永璜的咳嗽也一直沒有好過,過來請安時,常聽到他時不時的咳幾聲。
「主子,安胎藥煎好了,您快喝吧。」肅秋將藥碗遞給夏晴後,往炭盆中加了幾塊銀炭,絮絮道:「奴婢剛才遇見平貴人與寧貴人的宮人,都說自家主子染了風寒,趕著去請太醫呢,最近也不知怎麼回事,染風寒的人特別多;主子您懷著身孕,可千萬得小心,莫要受涼了。」
夏晴未接她的話,只道:「魏靜萱那邊有什麼動靜?另外莊正開的方子找大夫看過了嗎,都怎麼說?」
肅秋手中的動作一滯,轉過身道:「魏常在那邊一切都與平常一樣,未見什麼異常;至於莊太醫開的安胎方子,奴婢尋宮外的大夫看過後,都說沒有什麼問題。」說罷,她試探地道:「主子,莊太醫真與魏常在是一夥的嗎?」
夏晴睨了她一眼,涼聲道:「怎麼了,覺得我騙你?」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覺得奇怪,魏常在身份不高,也無什麼家世,莊太醫怎麼會幫著她呢。」
夏晴眸光微閃,道:「確切來說,莊正幫得不是魏靜萱,而是蘇映雪。」見肅秋面有不解,她道:「當中緣由不必細問,總之小心著這兩人,這孩子是我對付魏靜萱的利器,可不能莫名其妙的沒了。」
「奴婢知道。」說完這句話,肅秋有些遲疑地道:「主子,您當真要那麼做嗎?要不然還是……再想想別的法子吧,他……到底是您的親骨肉呢!」
夏晴眸中閃過微弱的掙扎,旋即冷聲道:「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我做事了,到底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肅秋聽出她話中的寒意,低頭道:「奴婢知罪,但奴婢皆是為了主子好,還望主子三思!」
夏晴拂袖冷聲道:「我心意已決,你不必多說,你所要做的,就是好好盯著倚梅軒與太醫院,直至除夕那日。」
夏晴仔細想過了,所有人都知道她與魏靜萱有過節,若是她現在去倚梅軒,從而失了孩子,必會引起他人疑心,而魏靜萱不可能來她這裡,所以思來想去,就只有除夕那日,才方便動手。
見她聽不進勸,肅秋只
得答應,而在她退下後,夏晴低頭撫著尚未隆起的腹部,用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孩子,不要怪額娘,額娘已經等的太久了,實在不能再繼續等下去,若下一世,你我還有機會做母子,我必好好待你,以償今生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