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秋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夏晴,她剛才曾聽到主子與瑕月的對話,知曉夏晴與魏靜萱有過節,不明白她為何還要過來。不過她並沒有多說什麼,依言上去叩門,不一會兒一個圓臉的宮女出來應門,正是翠竹。
翠竹認出夏晴身上的貴人裝扮,卻不識她是哪一位貴人,正自思索之時,肅秋已是道:「我家主子乃是皇上新封的夏貴人,特來看望魏常在,不知魏常在可在屋中?」
翠竹聽說弘歷新封了一個宮女為貴人的事,想來就是眼前這位了,她連忙屈身道:「奴婢參見夏貴人,啟稟貴人,我家主子正在屋中休息。」
夏晴微一點頭,抬步走了進去,一進到屋中,便聽到一個慵懶的聲音,「翠竹,誰來了?」
夏晴盯著閉目半坐在床榻上的魏靜萱,嘴角勾起一抹微涼的笑容,在阻止翠竹出聲後,她走過去,柔聲道:「妹妹,是我呢。」
這個聲音令魏靜萱身子一震,連忙睜開眼睛,果然是夏晴,但最讓她吃驚的是夏晴這一身裝扮,若她沒有看錯的話,這分明就是貴人裝扮,夏晴……她怎麼有資格穿,就不怕被治罪嗎?
望著一臉震驚的魏靜萱,夏晴眸中閃過深切的恨意,這些年來,魏靜萱為了往上爬,為了成為主子,不知害了多少無辜的性命,連夏晴遠離宮庭的家人都慘死在她與愉妃的手中。
夏晴抬手撫著鬢邊的流蘇,似笑非笑地道:「怎麼了,才一段日子不見,就認不出我了嗎?」
魏靜萱瞳孔微縮,旋即輕笑道:「夏晴,你來這裡做什麼?」
肅秋微一皺眉道:「魏常在,我家主子乃是正五品貴人,身份尊貴,你怎可如此直呼主子的名諱。」
「貴人?」魏靜萱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盯了夏晴,下一刻,連連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是貴人?你在騙我!」
她足足待了七年,又付出了那麼多,甚至失去一個孩子,方才得到這個常在之位,夏晴什麼都沒有做過,怎麼可能被封為貴人呢。
「騙你?」夏晴嗤笑道:「魏靜萱,看來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呢?」
看到她這個樣子,魏靜萱心中「咯登」一下,轉頭看著翠竹道:「她果真是貴人嗎?」
翠竹點點頭道:「奴婢聽說前幾日皇上封了皇貴妃身邊的一名宮人為貴人,應該就是夏貴人了。」
「這件事為什麼不告訴我?」魏靜萱的目光猶如要吃人一樣,將翠竹嚇了一跳,小聲道:「奴婢以為是無關緊要的事,就沒有告之主子,以免打擾主子休養。」
「混帳!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魏靜萱激動地斥責著翠竹,後者慌忙地跪下請罪。
夏晴笑一笑道:「自己沒本事又何必怪在別人的身上呢,魏靜萱,從現在開始,你欠我的,我會一樣樣親手討回來。」
魏靜萱用力咬著唇,道:「不過是一個貴人罷了,別以為有多了不起,當初皇貴妃那樣針對我,我不是一樣安然無事嗎?」
「一個貴人是沒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比之常在,恰好高了一階。」夏晴帶著冰冷的笑意,搖頭道:「魏靜萱,我真是替你感到悲哀,又是挨打又是受罵,還小產了一個,居然只是一個常在,嘖嘖,若我是你,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魏靜萱恨煞了夏晴對自己的羞辱,但她城府極深,不會輕易將喜怒表露在外,剛才那麼失態,是因為夏晴給她的衝擊太大了,這會兒冷靜下來,自然不會再如此。
迎著夏晴鄙夷諷刺的眼神,魏靜萱暗自吸了口氣,垂目道:「臣妾陋顏,蒙皇上垂憐封為常在,已是感激涕零,如何敢與貴人姐姐相提並論;姐姐初蒙聖寵就已是貴人,想必主位、乃是四妃之位也是指日可待。」
夏晴沒想到她這麼快便控制住了情緒,眸中掠過一絲異色,旋即道:「那就承妹妹吉言。」頓一頓,她道:「好了,我不打擾妹妹休息了,改日再來看你,你……」撫過魏靜萱細嫩的臉頰,護甲尖在其頰上劃出一道細細的印子,「你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好再次侍候皇上。」
魏靜萱忍著頰邊的隱痛,笑意不減地道:「有姐姐關心,臣妾相信很快就會沒事了,待到那時,就可以與姐姐一起侍候皇上了。」
「希望吧。」扔下這句話,夏晴轉身離去,她剛一走,魏靜萱便沉下臉,氣急敗壞地道:「為什麼她會成為貴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奴婢也不清楚。」見魏靜萱面色不善,翠竹連忙道:「主子您別急,奴婢這就去打聽。」
翠竹正欲出去,一個宮裝麗人走了進來,輕笑道:「這是要去打聽什麼啊?」
翠竹見到來人,連忙屈身道:「奴婢參見愉妃娘娘。」
魏靜萱也是有些意外地看著來人,道:「娘娘,您怎麼過來了?」
愉妃笑一笑道:「本宮要是不過來,怎麼能瞧見那位夏貴人呢,她都與你說了什麼?」
魏靜萱沉聲道:「還能有什麼,無非就是來向臣妾耀武揚威罷了。」說罷,她抬頭道:「不過臣妾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皇上會突然看上夏晴,還封她為正五品的貴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愉妃含笑道:「這幾天發生的事可是多了,且聽本宮細細與你道來。」
在聽愉妃說完夏晴的事後,魏靜萱冷聲道:「真是好笑,之前她一直說臣妾卑鄙無恥,結果她比臣妾還要卑鄙,靠背叛皇貴妃來換來貴人之位。」
愉妃輕彈著指甲道:「可不是嗎
,這一次皇貴妃可是被她害慘了,遭皇上冷落至今呢,想來,皇貴妃此刻悔得腸子都青了,不過這頭狼是她自己引入室的,可怪不得他人。不過……」她略有些不滿地道:「皇上對皇貴妃還是容情得很,明明爭執得那樣凶,卻什麼懲治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