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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百六十一章 商量 文 / 解語

    弘歷點點頭,接過碗盞慢慢喝著,瑕月在一旁道:「皇上覺得酸甜可還合意?若是太酸的話,臣妾讓人去拿些冰糖來。」

    「不必了,這樣很好。」在將一盞酸梅湯喝盡後,弘歷思索良久,道:「瑕月,朕有一事想與你商量。」

    打從剛才看到弘歷起,瑕月便知其心中有事,此刻聽得他這般說,順勢道:「皇上儘管說就是,看臣妾能否為您分憂解勞。」

    弘歷抿一抿唇,道:「魏靜萱的事,你都知道了?」待得瑕月點頭後,他續道:「就在剛才,周明華為魏靜萱診脈,發現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瑕月聞言大為愕然,道:「臣妾記得皇上提過,魏靜萱每次侍寢後都會服藥,她……她怎麼會有龍種?」

    「朕也不知道,愉妃說這是天意,希望朕可以讓魏靜萱將他生下來,魏靜萱也很想留下這個孩子,但是朕從未想過讓她為朕生兒育女,所以……」

    瑕月接過話道:「所以皇上現在很矛盾,不知這個孩子該不該要是嗎?」

    「不錯,孩子無辜,但魏靜萱……」弘歷歎了口氣,不知該如何說下去,停頓片刻道:「朕現在有些拿不定主意。」

    瑕月思索片刻,道:「臣妾以為,愉妃所言,未嘗沒有道理,既然日日皆在服藥,魏靜萱卻還懷上孩子,可見是天意使然,既是這樣,不如就讓這個孩子生下來吧。」

    弘歷意外地看著瑕月,他知道瑕月並不喜歡魏靜萱,原以為她會勸自己將這個孩子打掉,萬沒料到,她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怔忡片刻,他道:「瑕月,你當真不反對?」

    瑕月輕歎一口氣,道:「不管怎樣,那始終是皇上的孩子,皇上乃是仁德之君,皇上怎可背上弒子的名聲?至於魏靜萱……」她咬了咬唇,道:「皇上若是喜歡,也盡可給她一個名份。」

    她的寬容與大度,令弘歷甚是感動,道:「讓她生下這個孩子,已是朕給予她的最大恩賜,她沒有資格要求更多;朕與你說過,魏靜萱一輩子都只能是一個宮女,這句話不會改變。」

    瑕月與他對望一眼,柔柔笑道:「皇上不必對臣妾承諾什麼,只要您心中有臣妾,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弘歷動容地握了她的纖手,一字一句道:「你放心,朕心中永遠都會有你--朕的皇貴妃!」

    倆人相視一笑,不多時,釋了心中矛盾的弘歷起身離去,在其走後,阿羅正欲言語,一個人影疾步走了進來,朝瑕月疾言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勸皇上讓魏靜萱生下這個孩子,魏靜萱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一旦她有了孩子,她就會設法要求更多,常在、貴人甚至是主位,都是她想要的東西。」

    阿羅將她拉開一些,不悅地道:「夏晴,不許對主子無禮,還不趕緊向主子賠罪。」

    這人正是夏晴,她面目陰冷地道:「我何錯之有,為何要賠罪?」

    知春看不過眼,喝斥道:「你身為宮人,卻這樣與主子說話,本身就犯了大罪,還好意思問何錯之有?」這段時間,夏晴做事心不在焉,總是設法打聽養心殿那邊的情況,令得知春對她很是不滿,若不是瑕月一直攔著,她早出言斥責了。

    夏晴冷哼一聲,盯了瑕月道:「你可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麼,你說會除去魏靜萱,為我家人報仇,結果呢,魏靜萱不止毫髮無損,還侍寢於皇上,這會兒更是懷上龍種;你騙我,你一直都在騙我!」說到後面,她已是歇斯底里,猶如瘋子一般。

    這一次,連齊寬也看不過眼了,喝斥道:「夏晴,你不要越來越過份了。」

    夏晴指著自己,一臉諷刺地道:「我過份?她騙我就不過份了嗎?這一次要不是我恰好聽到,只怕你們也不打算讓我知曉。」

    齊寬待要再言,被瑕月抬手阻止,她起身走到夏晴身前,冷聲道:「那依你之見,本宮應該怎麼回答皇上,勸他將孩子打掉嗎?」

    夏晴想也不想便道:「這是自然,否則讓她生下孩子,後患無窮。」

    「皇上既然來了本宮這裡,就表示他有心留下這個孩子,否則根本不必來與本宮商量;不錯,本宮剛才若是堅持,皇上一定會除去魏靜萱腹中的孩子,但與此同時,皇上心中也會有所不快,與本宮生出隔閡;夏晴,這是你願意見到的嗎?」見夏晴別過頭不說話,她又道:「亦或者說,你根本不在意本宮會怎樣,只是一門心思想要魏靜萱的命?」

    夏晴始終沒有說話,知春在一旁氣憤地道:「真是狼心狗肺,枉費了主子待你這麼好。」

    瑕月輕歎了口氣,輕拍著夏晴的肩膀道:「本宮明白你的心情,但有些時候,急是沒有用的,得……」

    「得慢慢來是嗎?」夏晴嘲笑道:「你已經與我說過許多遍了,正是因為相信你,我才一直等到今日,結果呢?我等到了什麼?是魏靜萱的平步青雲,是魏靜萱的春風得意!」她指著自己的胸口,哽咽地道:「你可知聽到這一切,我這裡有多痛嗎?可知我夜夜被惡夢驚醒嗎?」說到此處,她揮開瑕月的手厲聲道:「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只會一直讓我忍忍忍,但是我真的快要忍不下去了。」隨著這番話,她慢慢蹲下,抱著腦袋泣聲道:「我真的恨不得現在就去殺了魏靜萱,可是還有一個愉妃……」

    看到她這個樣子,瑕月不忍苛責,蹲下身輕言道:「本宮只是與皇上說留下這個孩子,並不代表真的會任由魏靜萱生下他。」

    她的話令夏晴止住了哭泣,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瑕月,思索著她這句話的意思。

    瑕月執帕拭去她頰邊的淚水,道:「

    事實上,在皇上與本宮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本宮就已經決意要除去魏靜萱腹中那塊肉,但不能讓皇上知道,更不能借皇上的手,你明白嗎?」

    夏晴會意過來,驚疑不定地道:「主子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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