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輕歎一口氣,道:「她與本宮太像,本宮真的不願意扶持她,怕將來她會反過來對付本宮;但皇貴妃的腳步越來越緊,本宮若是再不有所動作,一定會被她迫得無路可走。」
小全子眸光輕閃,道:「這麼說來,主子是決定用魏靜萱了?」
愉妃冷聲道:「不錯,不止是她,還有蘇氏,這兩個人本宮都要用!」
冬梅咂舌道:「一個魏靜萱將來已是難對付了,再加一個蘇氏豈非難上加難?」
「再難也是將來之事,如今首要對付的是那拉瑕月!」在說這句話之時,愉妃臉色比之外面不斷落下的雪花更冷。
冬梅應了一聲後,搖頭道:「也不知道皇貴妃究竟有什麼好,皇上竟然如此寵幸她,連之前大阿哥在先皇后靈前放肆也可以原諒。」
小全子亦是一陣搖頭,「虧得皇貴妃如今還沒有子嗣,否則的話,皇上只怕要將她寵上天去!」頓一頓,他悄悄瞅著愉妃,後者察覺到他的目光,涼聲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奴才剛才突然想到,如今後位虛懸,皇上會不會冊立皇貴妃為繼後?」小全子話音剛落,愉妃便激動地道:「不會!她絕對不會是繼後!你胡說!」
看到她這個樣子,小全子趕緊低了頭,用力摑了自己的臉頰兩個,惶恐地道:「奴才多嘴,請主子恕罪!」
愉妃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激動的心情,待得平靜下來後,她再一次道:「皇上必不會冊立她為皇后,否則整個朝堂都要大亂!」
冬梅恍然道:「奴婢明白了,是因為她的身份,那拉氏一族犯下謀逆大錯,皇貴妃本應被處死,是皇上仁慈,留了她一條性命,之後更封為貴妃乃至今日的皇貴妃,但朝堂之上,反對皇貴妃的聲音一直沒有斷過;所以,除非皇上想冒天下之大不諱,否則是一定不會冊立皇貴妃為後的。」
「不錯,正是這個道理。」愉妃寒聲道:「不論皇上多寵她,皇貴妃之位都到了頂,絕對不可能染指後位。」
小全子討好地道:「若是依著這話,最有可能被冊立為後的,豈非就是主子?」
愉妃眸中掠過一絲貪意,旋即道:「以皇上對先皇后的情義,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冊立新後的,所以這些事無謂多言。」
小全子二人應了一聲,隨即道:「主子,恕奴才直言,扶持魏靜萱或許還有幾分可能,但扶持蘇氏……恐怕很難。」
愉妃放下一直撫著額頭的手道:「何出此言?」
小全子斟酌了一番道:「一來蘇氏曾犯下大錯,看皇上今日之意,並沒有饒恕她的意思;二來,辛者庫八年,磨盡了蘇氏的青春美貌,如今的她,雖然姿色尚在,但老態已顯,那雙手更是可怕,這樣的一個人,皇上又怎麼會再次垂青於她呢?」
「論容顏,論年紀,她自然是輸,但你莫要忘了,她還有兩個兒子,在這宮裡頭,還有什麼比子嗣更牢靠的,只要永璋與永珹在,她想要離開辛者庫就不是什麼奢望;不過……恩寵什麼的就可想而知了。」
冬梅蹙眉道:「奴婢還是覺得,扶持一個魏靜萱就差不多了,蘇氏……既然復了也沒什麼恩寵,又何必多費手腳?」
愉妃淡然看了她一眼,道:「冬梅,你覺得蘇氏與魏靜萱感情如何?」
冬梅對於她的話甚是不解,依實道:「自是很好,兩人一直都甚是齊心,共同進退。」
她話音剛落,愉妃便笑得前俯後仰,令冬梅奇怪不已,待到愉妃止了笑後,她好奇地道:「主子,您在笑什麼?」
愉妃搖頭道:「虧得你跟了本宮那麼多年,目光居然還如此短淺;她們兩個若是齊心,這世間就沒有不齊心之人。」
小全子也甚是不解,道:「主子何出此言,她們……」
「從一開始,蘇氏對魏靜萱就存著利用之心,所有的好都是建立在想要離開辛者庫的基礎上;這一點,如今的魏靜萱不可能看不出來,時間越久,她對蘇氏就會越反感,直至暴發出來的那一日;到時候,她們就會瞬間由姐妹變成敵人。」愉妃睨了冬梅二人一眼,道:「如今知道本宮為什麼一定要同時扶持她們二人了嗎?」
小全子試探地道:「主子可是想讓她們二人相互制約?」
「總算你還有些頭腦。」愉妃微瞇了眼道:「瞧著吧,一旦上位,就是她們二人翻臉之日。」
冬梅恍然道:「奴婢明白了,主子是想讓她們自相殘殺,然後咱們坐收漁人之利?」見愉妃露出一絲笑意,知曉自己猜對了,連忙討好地道:「主子之英明睿智,實在令奴婢佩服至極。」
愉妃擺一擺手道:「行了,別說這些好聽的了,去將永琪喚過來吧,這幾日一直在想蘇氏的事,也不曾檢查過永琪的功課,不知有沒有拉下。」
小全子笑道:「五阿哥聰明絕頂,一目十行,而且又刻苦,哪裡會拉下。」
想到永琪,愉妃臉上亦是泛起了幾分笑意,雖然為了生下永琪吃了不少苦,但這個兒子著實沒讓她失望,正如小全子所言,聰明絕頂又懂事,儘管才五歲,卻已隱隱有越過幾位兄長之勢。
「這些話可不要在永琪面前說,免得他驕傲。」不等小全子答應,愉妃想起一事,道:「另外,盯著三阿哥那邊,金氏出了這樣的事,他可能不會乖乖去阿哥所;若有機會,就帶他來見本宮,他或許可以成為本宮的另一枚棋子。」
在小全子答應之時,延禧宮中,黃氏也正與瑕月在說話,她懊惱地道:「真是可惜,金氏
居然如此糊塗,寧願相信愉妃也不肯相信娘娘,要不然……明兒個臣妾去冷宮勸勸她?」
瑕月搖頭道:「沒用的,她對本宮有著極大的偏見,不論你說什麼,她都不會聽的。」
黃氏歎了口氣,略有些無奈地道:「那愉妃那邊……豈不是沒法子對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