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看出來了,所以知道繼續糾纏下去也沒用,所以才離開;看樣子,皇貴妃已經是先一步料到了咱們此去的用意;若本宮沒猜錯的話,她這會兒正在審陳英,所以才千方百計的阻攔咱們進去。」
「依著你的說法,豈非事事讓她料先一步?」見愉妃不說話,金氏歎了口氣,道:「那現在要怎麼辦?」
愉妃無奈地搖頭道:「沒有辦法,以前還能藉著皇后娘娘之力來壓她,但現在宮中她位份最尊,除了皇上,沒人可以奈何得了她。」
金氏想了一會兒,道:「既是這樣,不如咱們去請皇上吧?」
愉妃睨了她一眼,道:「皇上可不是皇后,你確定能順利將皇上來請來,並且不惹他起疑心嗎?」
金氏被她問得啞口無言,煩燥地道:「那豈不是沒法子了?」
愉妃重重歎了口氣,道:「看起來真是這樣了,希望陳英明白蘇氏的意思,將禍水引至儀妃身上,到時候皇貴妃為了保住儀妃,一定不會再追查下去。」
愉妃猜測的沒錯,瑕月此刻確實是在審陳英三人,得到的回答,依舊與昨日一樣,堅稱是他們與蘇氏有過節,所以想要取她性命,結果被鶯兒撞破,所以連鶯兒也一併給殺了。
瑕月不置可否地點頭道:「你們的嘴倒是挺硬的,不過陳英,殺人害命,那可是死罪,你真想死嗎?」
她這句話,令陳英三人不約而同的顫抖了一下,旋即緊張地道:「奴才們不想死,求皇貴妃娘娘開恩,饒奴才們一條性命。」
「本宮說過,只要你們說出實話,本宮自會保你們性命,可惜,問了兩天,你們卻始終只拿一些謊言來敷衍本宮。」
「沒有,奴才們說的都是實話,真是奴才與蘇氏有些過節,所以叫他們兩人去對付蘇氏……」
瑕月涼聲道:「為了一些過節,你們就大費周張的尋來迷香,然後利用沙袋壓身這種不易看出死因的法子害她?陳英,你真當本宮是三歲孩童嗎?」不等陳英言語,她已是道:「罷了,既然你們非要受皮肉之苦,本宮也沒辦法。」說到此處,聲音一厲,道:「拖下去,每個人重責二十大板!」
「不要,娘娘不要,娘娘饒命!」陳英等人的哀求並不能讓瑕月改變心意,她之前不想屈打成招,落人口舌;但是事實已經變得越來越難以控制,先是蘇氏改變心意,緊接著愉妃她們又來求見;不過最讓她擔心的,還是蘇氏在陳英面前說的那番話,當時提及了儀妃,萬一……
所以,這件事,一定要盡快解決,不可以再拖下去!
二十大板,並不會要了陳英等人的性命,只是讓他們吃些皮肉之苦罷了,未過多久,陳英三人便被拖了回來,面色僚白地跪在地上。
「如何,可以說實話了嗎?」瑕月輕彈了指甲道:「若是再不說,本宮就只有將你們發落去慎刑司了,到了那邊,不說皮肉之苦,連性命都隨時會丟。」
陳英內心正在進行激烈的掙扎,他很想說,但是他不敢,就算今日蘇氏沒有說那番話,他也不敢輕易將嘉妃抖露出來,早在行事之前,嘉妃身邊的康德祿就曾警告過他們,一旦出事,就得扛下所有事,萬不能牽連到他們,否則不止他們要死,連他們的家人也要跟著陪葬,再加上今日蘇氏又……
瑕月看穿他們的心思,道:「在擔心家人的安危?這一點,本宮可以幫你們,請皇上派人保護他們,但前提是,你們要告訴本宮,到底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
年紀最輕的一人被瑕月說動了心思,又怕再受皮肉之苦,張口道:「是……」
陳英臉色微變,迅速打斷了他的話,道:「是儀妃,儀妃指使奴才們害蘇氏的。」
瑕月眸光一冷,她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陳英明白了蘇氏那句話的意思,將所有事情都推在黃氏身上。
整件事,除了陳英三人之外,與任何人都沒有直接聯繫,所以他們三人的口供變得尤為重要,可以說是唯一的證據。
齊寬冷聲道:「陳英,你不要在這裡胡言亂語,儀妃娘娘絕對不會指你們做這樣的事,從實招來,是嘉妃還是愉妃?」
「我沒有撒謊,我說的都是真的。」話雖這麼說,陳英的目光卻極為閃爍,另兩個人也是一般模樣。
齊寬待要再言,瑕月已是抬手制止,隨即目光在陳英幾人身上緩緩掃過,涼聲道:「看來本宮當你們太客氣了,客氣到令你們以為可以隨意唬弄本宮。來人,押他們去慎刑司,交待下去,除了行刑之人,不許任何人見他們,天黑之前,本宮要聽到實話。」
陳英沒想到瑕月會突然變臉,慌忙道:「奴才沒有撒謊,奴才們說得皆是實言,請娘娘相信奴才。」
阿羅橫眉道:「這樣荒謬的謊言你也敢說,嘉妃他們拿你們幾個當棄子,你們居然還一味幫著他們,真是該死!」見陳英等人不言聲,她又道:「至於你們家人的安危,主子已經開口了,難道還會保不住他們的性命嗎?偏你們不信主子去信他們,這個樣子,死了也是活該,怨不得人。」
對於宮人而言,慎刑司比辛者庫更加可怕,因為辛者庫只要做苦役,而且若非犯了錯,並不會太苦,但慎刑司不同,那裡的人有數之不盡的辦法折磨你,真正可說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家人的性命雖重要,但並不代表自己的性命就不要緊,之前曾欲開口的那個小太監忍受不了去慎刑司的恐怖,再加上剛才的皮肉之痛,一邊掙扎著宮人的拖攥一邊道:「娘娘饒命,奴才願說!願說!」
瑕月神色微緩,道:
「放開他,讓他說!」
小太監一得了自由,不顧陳英的阻止跪伏在地道:「是……是嘉妃,是她讓奴才們這麼做的,至於儀妃娘娘,她與此事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