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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百八十五章 難以釋懷 文 / 解語

    「那現在該怎麼辦?」面對阿羅的詢問,瑕月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只得搖頭道:「暫時什麼都不要做,等本宮身子好了再說。」

    阿羅應了一聲,道:「對了,主子不在的這段日子,行宮之中出了一件大事。皇上已經決定廢後了,回京之後就會正式下旨。」

    倏然聽聞此事,瑕月詫異不已,訝然道:「皇上何以突然下定了決心?」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弘歷對明玉的感情,這麼多年來,不論明玉做錯了什麼,弘歷都百般護持,哪怕是在知道長樂一事後,仍然遲遲不肯廢後,怎麼才幾日功夫,又突然決意廢後了。

    「聽說是因為皇后截了和親王送來的信,還打算將之燒燬,哪知正好被皇上看到,皇上一怒之下,決意廢後,這會兒已經將她幽禁在容悅居。

    夏晴進來正好聽到阿羅的話,冷笑道:「這就叫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皇后應有此報!」說到此處,她眸光發冷地道:「皇后失勢,魏靜萱也該死了。」

    瑕月知道她對魏靜萱的恨意,所以並不曾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她徐徐歎了口氣,知春看得奇怪,道:「主子,皇后被廢,您不高興嗎?」

    瑕月搖頭道:「她得了報應本宮當然高興,但是長樂……本宮的長樂卻不會再活過來。」

    聽得這話,眾人皆是沉默了下來,是啊,莫說明玉被廢,就算她死了,也不能換得長樂的重生,逝者……終歸是永遠的逝去了!

    阿羅安慰道:「主子別太傷心了,長公主雖不能復生,卻可得安息。」

    瑕月深吸一口氣,道:「本宮沒事,本宮只希望長樂冤仇得報後,能夠早日投胎,從此無憂無災,無病無痛,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千萬不要再與此世一樣,小小年紀就飽受折磨。」

    接下來的日子,瑕月在琅華閣中靜養,然弘歷卻再沒有出現過,連遣人問候一聲病情都沒有,彷彿已經遺忘了瑕月的存在,這樣的冷落,無疑令瑕月心生鬱結,身子雖有好轉卻遲遲未見痊癒。

    然,事實上,弘歷每日都會傳周明華至禹王殿詢問瑕月的情況,在得知瑕月一直未曾徹底病癒後,頗為不悅地盯著垂首站在底下的周明華道:「周太醫,你曾與朕說過,只要皇貴妃熬過最初兩日,就不會有大礙,為何這麼多日過去了,仍是纏綿病榻,不見好轉?」

    「回皇上的話,據微臣診斷,皇貴妃脈象雖虛弱,但體內寒毒已清,之所以未曾好轉……」他頓一頓道:「微臣這幾日前去請脈,發現皇貴妃神色鬱鬱,少有言語,怕是心有鬱結,藥石可醫身,卻無法醫心,所以……」

    弘歷眸光一閃,涼聲道:「行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在周明華走後許久,他負手出了禹王殿,此時,外頭飄著細細的雨絲,打濕了樹葉,亦令樓台殿宇彷彿蒙上了一層細紗,看得不像平日那般真切。

    弘歷在細雨中緩步走著,任由雨絲打濕衣衫,四喜見狀,趕緊讓小五取來油紙傘,撐在弘歷頭頂,為他擋去細密的雨絲。

    弘歷一言不發地走在青石磚上,直至走到琅華閣外,方才停下了腳步,四喜偷偷瞅了他一眼,道:「皇上,奴才這就進去傳話讓皇貴妃接駕。」

    弘歷神色複雜地喚住他道:「不必了,讓她……好生歇著吧。」

    見他不許,四喜只得收回已經邁出的步子,唉,皇貴妃心有鬱結,皇上何嘗又不是,他明明很關心皇貴妃,卻……

    這樣站了許久,弘歷終是轉身離去,他始終無法釋去心中的懷疑,若弘晝與瑕月沒有私情,為何要冒著性命之險下水去救她?瑕月昏迷之時,又為何要抓著弘晝的手不放?

    雍正五年的那次選秀,弘晝對瑕月一見鍾情,雖然之後因為種種事情,他斬去了對瑕月的那份情,但到底是徹底斬去,還是僅僅將之壓在心底,就只有弘晝自己知道了。

    起了疑心,他本該派密探追查下去,但他怕,明玉已經背叛了他,若是瑕月與弘晝也背叛了他,他不知道……不知道還能夠相信何人。

    還有,他可以親手殺了瑕月嗎?他狠得下這個心嗎?

    曾經以為可以,然真到了這一刻,只要稍一想起,雙手就不停地發抖,而他的心……也比決意廢明玉之時更亂……

    弘歷始終沒有派人去追查此事,但他也一直不曾去見過瑕月,琅華閣本是東西宮中離禹王殿最近的,此時,彼此之間的距離卻被無限拉遠……

    這一次南巡,因為天地會亂黨以及明玉與瑕月的事,蒙上了一層陰影,弘歷亦無心再遊玩,在巡視過海防河堤以及增加生員名額,還有減免一定的賦稅之後,便決意起程回京,日子定在八月十三。

    自從明玉與瑕月先後失寵之後,諸女便想盡了辦法討弘歷歡心,想要趁此機會,一舉上位;可惜,不論她們如何做,弘歷皆是淡淡的,並沒有刻意去寵幸什麼人,甚至連召寢都較以往少,令諸女頗為失望。

    這些事情,自然是傳到了愉妃的耳中,後者拭著唇角的茶漬,冷聲道:「出了那樣的事,皇上心情必然不好,哪裡還會想這些,真是愚不可及。」

    冬梅討好地道:「還是主子看得最清楚。」

    愉妃冷笑之餘,眸底掠過一絲怨毒,事實上,她並不是看得清楚,而是無可奈何,不論她做什麼,弘歷都不會再寵幸她,她後輩子已是被瑕月一手毀去!這個仇,她說什麼都不會忘!

    過了一會兒,冬梅開口道:「說來也奇怪,皇上明知道皇貴妃與和親王有染,還親眼看到他們有肌膚之親,卻僅僅只是冷落皇貴妃,

    莫說是懲罰,甚至連一句斥責也沒有,未免太過厚待了一些。」

    小全子插話道:「不是厚待,而是皇上對皇貴妃還狠不下心,就像當初對皇后一樣,除非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她與和親王私通,這樣才能逼皇上下定決心,只是……以皇貴妃的小心謹慎,想要找到證據,實在有些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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