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愉妃書寫回信之時,消息亦傳到了延禧宮,眾人皆是頗為興奮,雖未能除去愉妃,但此次折其羽翼,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待得興奮過後,知春又有些不甘地道:「額爾吉圖他們勾結逆黨,按理來說,就算不問斬,也該流放才是,皇上竟然只罷了他們的官,未免有些太輕了。」
齊寬攤一攤手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還有愉妃在,皇上顧著她,又怎麼會重罰呢。」
阿羅搖頭道:「與其說是顧著愉妃倒不如說是顧著五阿哥,雖然因為七阿哥的出世,令皇上不再那麼重視五阿哥,但終歸是皇子,且出世時又有那些異象祥瑞相伴。」
知春皺著鼻子道:「什麼異象祥瑞,根本都是假的,若是王爺找到劉二娘,就可以拆穿愉妃那些把戲。」這般說著,她道:「主子,要不奴婢明兒個出宮一趟,問問王爺尋找劉二娘一事可有進展。」
瑕月當即道:「不可,從現在起,你們誰都不要去和親王府。」
知春不解地道:「主子,這是為何?」
「額爾吉圖被問罪貶官,也就是說皇上知道了他與王則勾結,很可能他們已經供出了那個遊方郎中,從而知道本宮私下請和親王追查長樂一事,雖說現在看著沒事,但未必沒有起疑,還是要小心一些。」
阿羅最先會過意來,道:「主子擔心皇上疑心您與和親王?」
「本宮希望沒有,但……」瑕月歎了口氣,搖頭道:「不說這個了,總之沒本宮的吩咐,誰都不許去和親王府,也不許與之有接觸。」
瑕月話音剛落,外頭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不許與誰有接觸?」
聽得這個聲音,瑕月連忙朝走進來的人影欠身道:「臣妾恭請皇上聖安。」
「貴妃免禮。」來者正是弘歷,他微微一笑,扶起瑕月打量了一眼,溫言道:「昨夜驚雷陣陣,可有吵到你?」
「嗯,驚醒了幾回,天將亮時那陣電閃雷鳴最是厲害,彷彿就在耳邊炸響一般。」瑕月捧了一盞杏仁茶給弘歷,道:「這天也真是怪,這秋季裡竟然打起雷來。」
弘歷抬眉道:「對了,貴妃還沒告訴朕,不可與誰接觸?」
瑕月眼皮微微一跳,低頭道:「臣妾剛剛聽說了額爾吉圖與弘晰餘黨勾結的事,覺得很是可怕,所以叮嚀阿羅他們若是出宮去,少與人接觸,免得莫名其妙染上了事兒。」
弘歷點頭道:「原來如此,朕還以為是指老五呢。」
瑕月一臉愕然地道:「皇上怎麼會想到和親王身上去,知春他們與和親王怎會有往來?」
弘歷笑一笑道:「沒什麼,朕隨口一說罷了。」這般說著,弘歷取過杏仁茶抿了一口,頷首道:「嗯,香滑醇厚,甜而不膩,說來也奇怪,不論什麼樣的東西,到了貴妃這裡,味道總是特別好,是否貴妃在裡面放了什麼?」
「是啊,臣妾在裡面放了**散,盼著可以迷住君王一生一世。」笑意婉轉,心底裡卻有歎息無聲無息的逸散,弘歷嘴上說沒什麼,其實已是開始疑心她與弘晝有私情。
弘歷朗聲道:「朕早已被貴妃迷得神魂顛倒,又何需再放什麼**散。」
瑕月抿唇輕笑道:「是嗎?臣妾怎麼一些也看不出來?」
望見她唇角的笑意,弘歷忽地伸手與之相握,神色凝重地道:「貴妃,你會背叛朕嗎?」
瑕月微微一怔,旋即神色溫柔地道:「不會,臣妾永遠都不會背叛皇上;若是背叛,臣妾願死於皇上利劍之下。」
她的話令弘歷心中微暖,握緊掌中的柔荑,溫言道:「好,朕會記得你今日之話,也希望你我永無執劍相向之日。」
一場風波,於漫漫秋意之中過去,隨著天氣轉涼,常有人感染風寒,但皆不是很嚴重,喝幾碗姜茶再出一身汗,就好的差不多了,除了一個人。
自從入冬之後,魏靜萱就一直覺得渾身發冷,咳嗽無力,原以為是感染了風寒,可是連著喝了幾天的姜茶,不僅沒有起效,情況反而越加嚴重,待到後面,甚至起不了身,整日躺在床上咳嗽不止。虧得她自來到御茶房後,就一直對此處首領太監李富很是恭敬,每個月的例錢大部分孝敬了他,否則李富哪裡會容她這樣躺著,還叫人煮姜茶給她喝。
這日,小太監照例端了姜茶來,看到她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搖頭道:「你這身子可真差,與你一起病的人,有幾個甚至當時比你嚴重,這會兒都已經沒事了,偏你是越來越嚴重。」
魏靜萱勉強止了咳嗽,氣喘吁吁地道:「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歇了幾天一……一點都沒好。」
小太監將姜茶擱在床邊,歎道:「唉,病成什麼樣子,可不是什麼好事,你自己小心著些吧,別再著涼了。」
聽得這話,魏靜萱心中一動,道:「公公,能否麻煩您……去……去一趟坤寧宮,告訴皇后娘娘,就……就說我病了,請她傳一趟太醫來此?」
小太監來御茶房的日子並不長,不知魏靜萱與明玉的關係,聽得她這句話,驚訝地道:「你認識皇后娘娘?」
「我原就是皇后娘娘宮中當差的,後來才來了此處。」魏靜萱喘了口氣道:「皇后娘娘一直待我很好,她若知道我得病,一定會……為我請……請太醫的。」
「這個……」小太監正自為難之際,魏靜萱已是摸出枕下的一塊碎銀子道:「這是請公公喝茶,待我病好之後,定然還有重謝。」
bsp;看到那塊碎銀子,小太監眸光一亮,旋即點頭道:「好吧,我就為你走一趟,不過若是皇后娘娘不答應,你可不要怪我。」
魏靜萱連忙道:「自然不會,公公能為我走這一趟,我已經是感激不盡。」
小太監想了一會兒,勉為其難地道:「好吧,你趕緊把姜茶喝了,我好去坤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