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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百一十一章 想通 文 / 解語

    翌日,慈寧宮傳來旨意,著阿羅前去見駕;太后傳召,阿羅雖不情願,也只得過去,瑕月得知後,讓齊寬陪著她一起去慈寧宮。

    一路之上,不時遇到宮人,面對他們的目光,阿羅覺得渾身不自在,一再加快腳步,到後面,幾乎是小跑著過去。

    齊寬跟上她安慰道:「阿羅,別那麼緊張,沒事的,沒有人會說什麼。」

    阿羅一邊躲避著別人的目光,一邊慌聲道:「你不用安慰我,他們一定在背後議論我的事,整個宮裡都在議論。」

    齊寬無奈地道:「就算別人真議論又怎麼樣,正如主子昨日說的那樣,你並沒有錯,根本不用在意別人怎麼說。」

    阿羅沒有理會他,只是快步走在前面,待得踏進慈寧宮後,瞧見凌若在簷下賞雪,連忙緩了口氣,與齊寬一起上前行禮。

    在示意他們起身後,凌若驚訝地道:「怎麼氣喘得這麼急?」

    「回太后的話,奴婢急著趕過來,所以這一路上走得快了些。」說罷,阿羅又道:「不知太后傳奴婢來,有何吩咐?」

    凌若似笑非笑地道:「這一路過來,對你而言,很痛苦是不是?你覺得所有人都在背地裡議論取笑你,這也是你過了這麼久,卻一直不肯踏出延禧宮的原因,對不對?」

    阿羅沉默片刻,澀聲道:「這件事傳得人盡皆知,他們怎麼會不議論。」

    「不錯,據哀家所知,許多人都在議論,但是……阿羅,你需要在意這些嗎?」凌若的話令阿羅愕然,「請恕奴婢不明白太后的意思。」

    在進殿坐下後,凌若道:「嫻妃可曾與你說過皇后的事?」

    阿羅低頭道:「回太后的話,主子說過,奴婢的事是皇后指使孫黃二人所為,因為這件事皇后已經被禁足於坤寧宮。」

    「那她有沒有與你提過來昨日來此見哀家的事?」

    阿羅搖頭道:「主子只說了皇后的事,餘下並未提及。」說到這裡,她試探地道:「主子來見太后,可是為了奴婢的事?」

    「不錯。」凌若微一點頭,感慨地道:「嫻妃對你當真是很好,為了替你討回公道,甚至不惜得罪皇帝,來此請求哀家下旨廢後。宮裡多少人,費盡心機討好皇帝,得罪皇帝……她是哀家所知的第一人。」

    阿羅萬萬沒想到瑕月為了自己,竟然做到這一步,忍著眼底的酸意,哽咽道:「奴婢賤命一條,不值得主子這般做。」

    「所有人都這樣覺得,但嫻妃始終堅持,若非最後她聽了哀家的勸,如今……怕是已經與皇上鬧得不可開交了。」說到此處,她轉而道:「你覺得外面那些人的目光還有議論讓你很難受,那你可曾想過嫻妃,在你縮在屋中不出來的時候,她一直在承受那些非議,同時還要想辦法替你尋出害你的那些人,還你那個在很多眼中不以為然的公道。」

    聽著凌若的話,阿羅彷彿看到瑕月跪在慈寧宮中,求凌若廢明玉後位的樣子,垂淚道:「主子待奴婢的好,奴婢這一輩子都還不清。」

    「嫻妃才是在意你,待你好的那個人,你只需要在意她一人既可,何必去管別人?你越是逃避,那些人就議論的越是凶,想要真正擺脫,只有鼓起勇氣去面對。莫要讓親者痛,仇者快。」

    阿羅抹去臉上的淚,抬頭道:「是,奴婢明白了,多謝太后提點。」

    凌若頷首道:「明白就好,只要你能熬過這一關,哀家相信,不會再有任何事可以難倒你。」

    待得阿羅再次點頭後,她道:「好了,回去好好侍候嫻妃吧。」

    從慈寧宮出來,面對他人的目光,阿羅還是很難受,但她努力不讓自己再逃避躲閃,像以前一樣,迎視著那一道道目光,正如凌若所說,只有鼓起勇氣面對,她才能真正擺脫過去。

    死,是擺脫這一切最好的方法,但主子為她付出了那麼多,她不可以死,哪怕是為了主子,她也一定要活下去。

    延禧宮中,知春見瑕月一直看向緊閉的殿門,知其是在擔心阿羅,寬慰道:「主子放心吧,有齊寬陪著阿羅,不會有事的。」

    瑕月憂聲道:「話雖如此,但這是阿羅出事之後第一次出去,本宮擔心她心結未解,會受不了外人的目光。」說著,她又道「去了這麼久,按說也該回來了,怎麼還不見人影,知春,你出去看看。」

    知春正要答應,殿門被人推開,齊寬與阿羅一道走了進來,看到阿羅回來,瑕月懸在心中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待得阿羅起身行禮後,溫言道:「這一路上過去可還好?」

    「回主子的話,一切皆好。」這般說著,阿羅突然跪了下來,在瑕月驚訝的目光中,哽咽道:「多謝主子為奴婢所做的一切,奴婢這一輩子都會記著主子的好。」

    瑕月起身扶起她道:「傻丫頭,你是本宮的親人,本宮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無需說這些見外的話,本宮最大的心願,就是……」

    不等瑕月說完,阿羅已是道:「主子放心,奴婢已經想通了,從這一刻起,奴婢會好好的活下去,不會再輕言生死,也不會再逃避。」

    「好!」瑕月激動地點頭,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阿羅解開心結,願意重新站起的這一刻。

    阿羅撫去瑕月眼角的淚水,感激地道:「太后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奴婢了,多謝主子為奴婢所做的一切。」

    瑕月握住她的手,內疚地道:「可惜本宮始終未能為你討回真正的公道。」

    「不,主子已經做得夠多了,若主子真為了奴婢而得罪皇上,孤老半生,奴婢就算討回公道,也不會開心。」說到此處,阿羅低頭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正是昨夜手刃孫黃二人的那一把,輕聲道:「昨夜,奴婢坐在屋裡,看著這把匕首,您知道奴婢在想什麼嗎?」

    瑕月正欲搖頭,想起昨夜臨別前,阿羅所說的那句話以及言語間透露的恨意,腦海裡閃現一個可怕的念頭,駭然道:「你……你該不會是想去行刺皇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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