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臉色鐵青地道:「皇后,魏靜萱,這二人好狠毒的心思!」說罷,她又追問道:「說,強bao阿羅的兩人究竟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
朱用有些緊張地道:「奴才知道他們二人一個叫孫強,另一個叫黃得才,皆是賭徒,欠了賭坊一大筆銀子,當時就是奴才就是用銀子收買了他們。」
瑕月目光陰寒地道:「是你找來的人?」
朱用連忙磕頭道:「奴才是迫於無奈才會這樣做的,其實奴才與瑾秋從一開始就不同意這個法子,但皇后娘娘對魏靜萱言聽計從,對於奴才二人的話根本聽不進去。自從阿羅出事後,奴才一直活在內疚之中,對不起,奴才……」他用力打著自己的頭懊惱地道:「奴才該死!」
站在瑕月身後的知春惱恨地道:「你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抵消阿羅所受的折磨與痛苦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們將阿羅害得多慘,一直到現在,她還時時想要尋死,你們……你們簡直不是人!」
瑾秋一臉痛心地道:「是,知春姑娘說的對,就算說一千句一萬句對不起,也無法彌補我們所犯下的錯。」
知春待要再說,瑕月已是道:「把他們的地址告訴本宮,本宮立刻請皇上派人回去熱河將他們抓捕歸案。」
朱用小聲道:「雖然奴才知道他們的住處,但早在阿羅回來之前,他們就逃出城了,此刻去了哪裡……誰都不知道。」見瑕月面色不善,他又急急補充道:「不過奴才知道他們的長相,還知道那個叫黃得才的,右耳上有一顆大黑痣,只要發下海捕書,一定能抓到他們。」
瑕月冷聲道:「只有這些嗎?若是這樣的話,似乎不足以保你們兩人的性命。」
瑾秋狠一狠心道:「只要娘娘能保奴婢二人的性命,奴婢二人願幫著娘娘指證皇后娘娘,好讓您為阿羅討回一個公道。再者,依皇后娘娘對您的恨意,只有她倒了,您才可以安枕無憂。」
瑕月睨了她一眼,涼聲道:「為了活命,連原來的主子也出賣,瑾秋,你這心倒是夠狠的。」
「奴婢也是被逼無奈,自從魏靜萱來了皇后娘娘身邊後,皇后娘娘行事越來越偏頗過份,為免她繼續錯下去,奴婢與朱用只能這樣做。」
「說的倒是不錯,不過皇后想必不願聽到你這番話。」這般說著,瑕月又道:「朱用,若是現在再讓你看到孫強與黃得才二人,你能否清楚指認?」
朱用連連點頭道:「可以,奴才將他們記得清清楚楚,就算是在人堆裡也一眼能認出來。」
瑕月頷首道:「你們二人先回去,今夜之事,不要對任何人提及,一切等回宮之後再說,至於這一路上,本宮會想辦法讓人護著你們一些。」說到,她對知春道:「去拿兩瓶止血生肌的藥給他們。」
朱用二人拿了藥之後,千恩萬謝的離開,知春在關了門之後,道:「主子剛才演得可真像,要不是奴婢事先知道,一定也會被主子騙過。」
瑕月冷笑道:「本宮等的就是這一刻,豈能讓他們二人看出破綻來。如今第一步已成,只等回京之後,設法找到那二人,然後再行下一步。」
「其實……」知春思索道:「有瑾秋二人的供詞,應該足以定皇后娘娘的罪了,不一定非要等找到那兩人之後再告訴皇上。」
「別人或許可以,但皇后一定不行。」瑕月走到長窗前,推開窗門看著夜空中灑下清輝的明月,「瞧見這輪月亮了嗎?」
知春不解地點頭,「奴婢瞧見了,有什麼不對嗎?」
「皇后在皇上心中,就好比這輪明玉,雖夜空中有星子無數,明月卻只有一輪,無可取代;沒有十足的證據,皇上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知春甚是不平地道:「以皇后娘娘的所作所為,哪裡有資格與明月相提並論,要換了主子還差不多。」
瑕月澀然一笑道:「本宮名中倒是有一個月,但本宮……從來不是皇上心中的明月,充其量只是一顆星子,這點自知之明,本宮還是有的。」
知春安慰道:「等皇上看清皇后娘娘的真面目後,自然就會知道主子的好。」
瑕月笑笑道:「好了,不說這些了,離天亮還有一會兒,你去睡吧,不必理會本宮。」
知春搖頭道:「奴婢這會兒整個人都清醒了,哪裡還睡得著,乾脆就在這裡陪著主子吧。」說到這裡,她看了一眼夜空道:「今夜星星這麼多,明天應該會是一個晴好的天氣。」
瑕月沒有說什麼,由著她陪自己站在長窗前,看著明月西沉,看著朝陽從天天緩緩升起,正如知春所說,天氣晴好,初冬的陽光甚至可以比秋陽更好更明媚,照遍每一個角落。但是,再好的陽光,也不可能驅散阿羅心中的陰影……
天亮之後,儀駕照常起程,瑕月安排瑾秋與朱用悄悄乘在一輛裝載東西的馬車,免去他們步行之苦。
這件事在第三天為明玉所知,後者對於瑕月插手一事,大為惱怒,趁著一次途中歇息,特意去見瑕月,說及此事。
瑕月在知悉她來意後,一臉茫然地道:「臣妾不知他們原來犯了事,是知春瞧見他們二人跟在後面,行動緩慢,神色痛苦,看起來像是得了病的樣子,所以臣妾才讓他們乘上馬車。」
知春屈膝道:「啟稟皇后娘娘,是奴婢與主子說的,但奴婢確實不知他們犯事惹惱了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明玉忍著心中的不悅,道:「不知者不怪,不過如今既然知道了,還望妹妹將他們二人驅逐下馬車。」
瑕月恭敬地道:「臣妾自當遵命,只是……這件事臣妾曾無意中與皇上提過,皇上也覺得與其讓他們拖慢儀駕的進度,還不如讓他們乘在馬車上。」
明玉臉色一寒,道:「這麼說來,妹妹是不肯了?」
「臣妾豈敢,臣妾只是覺得,再有兩天就到京城了,回宮之後,娘娘若是覺得不消氣,大可以加刑處置,何必急在一時呢。萬一皇上再問起,或是到時候拖慢了進度,臣妾也不好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