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向皇后娘娘請旨,將夏姐姐調去坤寧宮當差,雖然要做一些粗活,但怎麼也好過在辛者庫。」說到這裡,她內疚地看著蘇氏,「其實……我很希望蘇姐姐也可以離開這裡,但……」
蘇氏打斷她的話道:「你可千萬別在皇后娘娘面前提我,更不要求情,否則不止幫不了我,還會連累你自己。」
「我知道,所以我才只叫了夏姐姐,但我心裡真的很內疚,明明……你幫了我這麼多,連我可以去坤寧宮,也全是蘇姐姐你的功勞。」
蘇氏反握著她的手,溫言道:「你都叫我姐姐了,我幫你自然是應該的,答應我,等以後你有資格在皇上面前說話了,再幫我求情。」
「皇上……」魏靜萱看了她一眼,小聲道:「蘇姐姐,你真覺得我能夠入皇上的眼嗎?」
蘇氏撫過她嬌嫩的臉頰道:「一定可以,相信姐姐,姐姐不會看錯人的,除非……你自己不願。」
魏靜萱低頭絞著手指,不知怎麼回答,其實她心裡是願意的,身為女子,將來總是要嫁人的,與其嫁給一個平民百姓,不如嫁給這世間最有權勢的男子,不止不用為柴米油鹽操心,還可以擁有榮華富貴的人生;可是這樣的話,她又羞於出口。
蘇氏是何等精明的人,雖然魏靜萱沒有開口,但已經猜透了她的心思,微笑道:「總之以後你乖乖聽姐姐的話,走一條對你來說最好的路,好嗎?」在魏靜萱點頭之後,她又道:「與我說說你在坤寧宮的事,還有,皇后有沒有問你阿羅的事情?」
聽得這個,魏靜萱趕緊將剛才的事複述了一遍,一臉傾慕地道:「蘇姐姐你真是厲害,明明沒見過皇后娘娘,卻猜到她會問什麼,提前教會我應答之話。」
「這只是揣測人心的本事罷了,沒什麼厲害的。」這般說著,蘇氏又道:「阿羅那件事,算是差不多了,接下來……你記著,一定要勸皇后忍著,想要對付嫻妃,就不可以與她撕破臉,更不要明著針對,一切都在暗中進行,並且表面上,要讓自己處在弱勢,這樣才可以得到皇上更多的同情,至於太后那邊……」
「太后怎麼了?」面對魏靜萱的問題,蘇氏思索片刻道:「這些事情,或許瞞不過太后,但只要沒有真憑實據,而皇上又信任皇后,應該不會有大問題。總之,你一定要時時提醒皇后,不要意氣用事,知道嗎?」頓一頓,她又道:「你這次為皇后解決了阿羅的事,以後,她應該會更加信任你,一定要牢牢把握她的信任。」
魏靜萱點頭道:「我會的,蘇姐姐放心吧。」
蘇氏神色凝重地道:「另外,你記著,這些事一定不要與第三個人說,夏晴也不可以。我覺得……她的心思有點深,讓人摸不透。」
魏靜萱乖巧地道:「這一點,蘇姐姐之前就說過了,我一定會守口如瓶,不過夏姐姐對我一直很好,不會有什麼心思的,蘇姐姐你想多了。」
「你啊,真是個單純的小丫頭。」蘇氏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除了自己,誰都不可以相信,否則被人害了都不知道。總之你聽我的話,不要太過相信夏晴。」
魏靜萱雖然心裡不以為然,但還是答應了她的話。
夏晴並不知道她們正在談論自己,費力地與另一個叫紫鵑的宮女一起將一桶桶玉泉山水送到御膳房還有各宮各院。
從鹹福宮出來,紫鵑抹著額上的汗,長舒一口氣,道:「總算是運送的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還有延禧宮呢。」夏晴一邊說,一邊推著送水的車往延禧宮行去,紫鵑跟上去道:「我記得你與魏靜萱很是要好,如今她去了坤寧宮侍候皇后娘娘,你為何不與她說說,讓她在皇后娘娘面前求個恩典,省的在辛者庫裡受苦,每次送水,這腰都累的跟斷了似的。至於其他的活,也是一個比一個累。」
夏晴笑笑道:「還是算了,萬一因為惹的皇后娘娘不高興,不是害了靜萱嗎?再說辛者庫的活,我都習慣了,要是突然不做了,反而覺得渾身不自在。」
紫鵑搖頭道:「你還真是替她著想,寧可自己受苦,也不願開這個口。」
「我當她是妹妹,不為她著想,還為誰著想。」頓一頓。夏晴道:「好了,不說這些了,趕緊將水送完,然後回去吧。」
紫鵑應了一聲,一起推著來到延禧宮,在抬水進去的時候,正好碰到瑕月,兩人趕緊跪下行禮,待得瑕月示意她們起身後,再次去抬木桶,許是因為抬得太急,紫鵑突然感覺手腕一陣劇痛,原本就重的木桶,在這一刻,變得更加不堪重負,她想要與夏晴說,但已經來不及了,木桶傾倒,水灑了一地不說,還濺濕了本欲離開的瑕月衣裳。
紫鵑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嚇傻了,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還是夏晴鎮定一些,拉著她跪下,戰戰兢兢地道:「奴婢該死,請娘娘恕罪。」
知春替瑕月拭去裙角的水漬後,斥道:「你們兩個真是不當心,這樣也會弄灑了,如今可怎麼是好?」
夏晴顫聲道:「奴婢這就去辛者庫再運一桶玉泉山水來。」
瑕月微微一笑道:「本宮聽說辛者庫的宋嬤嬤很是嚴厲,你不怕回去之後,受她的責罰嗎?還有,玉泉山水每天的份數都是定量的,沒有多也沒有少,你從哪裡再要一桶來賠給本宮?」
夏晴被她問得啞口無言,是啊,這已經是最後一桶玉泉山水了,辛者庫根本就沒有了,至於其他宮裡倒是有,但誰會因為她幾句話就拿出來,恐怕就是她磕破了頭也沒用。
想到這裡,夏晴無奈地道:「奴婢知錯,願受娘娘責罰。」
瑕月盯著她道:「本宮看到鬆手的是你旁邊之人,錯在她而不在你,你沒必要這麼急著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