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沒有,臣妾是冤枉的。」哲妃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然不管她重複多少次,都蒼白而無力,根本沒人會相信她。
瑕月走過來道:「娘娘您還不明白嗎?只要二阿哥一日是皇上的嫡長子,她就一日有害二阿哥的理由!」
明玉沒有理會她,只是一味地盯著哲妃,把後者盯得不斷倒退,直至貼在冰冷的牆壁上,顫聲道:「沒有,臣妾什麼都沒有做過,剛才那些話都是假的,臣妾……」
明玉打斷她的話,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騙本宮,在你眼裡,本宮真的這麼好騙嗎?」
「沒有,臣妾……真是冤枉的,娘娘,您相信臣妾。剛才那一切……」哲妃慌亂地指著瑕月道:「都是她騙臣妾那麼說的,二阿哥的事,真與臣妾無關。」
弘歷冷聲道:「瑕月是騙了你,但她是騙你說出真相。」
「騙臣妾說出真相?」哲妃喃喃重複著,一時間不明白弘歷的意思。
凌若扶著楊海的手在椅中坐下,睨眼道:「哲妃,你以為哀家與皇帝,真的上你的當,以為嫻妃是兇手嗎?」
哲妃硬著頭皮道:「她……她確實是兇手。」
「是嗎?」凌若撫過梳得一絲不亂的鬢髮,道:「之前,哀家問了阿碧關於永璉近幾日的所有事,哀家隱隱覺得當中有問題,但到底是什麼問題,問題在哪裡,卻遲遲想不起來,直到剛才在後面聽了哲妃的話,終於是想起來了。哲妃可有興趣一聽?」
哲妃努力壓著心中的害怕,道:「是,是什麼事?」
「是永璜啊,他明明不喜歡吃魚,你卻說他很喜歡吃鱸魚,還特意讓小齊子去給他挑刺,這不是自相矛盾嗎?」說到此處,凌若搖頭道:「可惜啊,哀家沒有早一點想到,無法確定你與嫻妃到底哪個是真兇,只好用上楊海提議的『請君入甕』這一招,結果倒是不錯,總算試出哪個是真兇。」
哲妃駭聲道:「你說什麼,你說這一切都是假的,是你布的局?」
「不錯,哀家與皇帝商定,假意認定嫻妃是兇手,將其賜死,然後由你來宣旨監刑。看你在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結果還真沒讓哀家失望。」
「這是你布的局……」哲妃渾身發抖地道:「也就是說,你們……你們一直都在後面聽著?」
「不錯,哀家與皇帝皇后先你一步趕到冷宮,隱在後殿,聽你一點一點說出整件事的經過。莫說是嫻妃,就算是哀家,也要對你說個服字。」
聽到這裡,哲妃哪裡還會不明白,自己根本就是中了凌若的計,虧得她還以為自己贏了,結果……輸的一敗塗地!
凌若冷聲道:「哲妃,老實告訴哀家,到底是誰與你一起合謀害永璉?」剛才若不是明玉過於氣憤,按捺不住,發出了動靜,瑕月已經引她說出來了,不必再多此一問。
哲妃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此刻的她根本聽不見凌若的詢問,腦海裡只有一個聲音。
輸了……她輸了,輸的一敗塗地,被凌若與弘歷當場抓到,任自己怎麼說都沒用,他們絕對不會放過自己。接下來,她是會被廢入冷宮還是會被賜死?
想到「死」字,哲妃整個人都被恐懼所包圍,沾染了恐懼的眼淚不停地從眼眶中滴落。不要,她不要死,她想要活著……
明玉一直沒有等到她的回答,衝過去揪住她的衣襟,咬牙道:「說啊,還有誰害永璉,快說!」
在她的逼問下,哲妃恢復了一絲理智,抬眼道:「我若是說了,你會放過我嗎?」
明玉想也不想便道:「不會,任何一個敢於加害永璉的人,都該死!」她的目光是少有的猙獰與冷冽,不止是因為哲妃想要殺永璉,更因為她欺騙了自己,將自己當成一個傻瓜一樣戲弄。這是她的羞辱,而哲妃的存在,就是不停提醒她這份難以言喻的羞辱。
凌若微一蹙眉,開口道:「哲妃,只要你肯說出合謀之人,哀家就饒你一條性命!」
明玉回過頭來,驚聲道:「皇額娘,她做出這樣殘忍的事,如何能夠放過她。」
凌若冷聲道:「此事是哀家查出來的,哀家自然有權利決定如何處置她,不需要皇后來指手畫腳。」
弘歷將明玉拉到一邊,輕言安撫道:「皇額娘會處理好這件事的,皇后不必擔心。再說,若不許哲妃一些好處,她怎麼會肯說出同謀。」
明玉咬著唇不說話,她並非不明白這個道理,但她只要一想到哲妃對永璉做的事,就無法容忍她繼續活著。
人人皆有逆鱗,一旦觸及,就算是性子再好的人,也無法淡然處之。
「如何,想好了嗎?」面對凌若的詢問,哲妃小聲道:「你真會饒我一命?」
凌若道:「以哀家的身份,沒必要撒這樣的謊,說吧。」
珂里葉特若瑩--這六個字就在唇邊,哲妃卻遲遲沒有說出來,她想起不久前與前者的一番對話。若她們兩個都死了,那麼這宮裡頭就沒有人再真心對永璜好了,永璜將來不知會受什麼樣的苦;而且,若是這樣一來,宮裡頭就沒有人再對付瑕月。
她不甘心,瑕月將她害成這樣子,她說什麼也不要讓瑕月好過,一定……一定要讓她比自己更慘。
想到這裡,哲妃撐著牆壁慢慢站起身來,道:「好,我說,與我同謀要的人是……她!」手指抬起,所指的不是別人,正是瑕月!
瑕月冷然迎著她憤恨的目光,冷笑道:「死在臨頭,還在想著怎麼污蔑別人,富察挽秀,你真是無可救藥!」
凌若亦開口道:「哲妃,你想要活命,就老老實實告訴哀家,不要再耍花樣。」
「我沒有耍花樣,與我同謀的就是那拉瑕月,她恨皇后的針對,想要報復皇后,就與我一起使計害二阿哥。」
面對哲妃的滿口胡言,凌若皺眉道:「你若是再不說實話,哀家就算想看在大阿哥的面子上留你一條性命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