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只要一想到永璉會病成這樣,皆是因為瑕月之故,就氣不打一處來,冷聲道:「永璉如何,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瑕月被她說得滿心奇怪,「臣妾?敢問娘娘,為何說是與臣妾有關?」
哲妃怕她在時機未到之時,就將事情說起來,在旁邊勸道:「娘娘,您別急,有什麼事情,等徐太醫來了再說吧,如今最要緊的是二阿哥平安無事,餘下的都是次要。」
明玉冷哼一聲,別過頭不說話,瑕月將目光轉向弘歷,後者對此也是莫名其妙,轉而道:「方太醫他們說永璉不是受風寒那麼簡單,餵了兩次藥都吐出來了,一切要等徐太醫來了之後才知道。」
瑕月點頭,擔憂地看著床榻上雙目緊閉的永璉,這樣一直等到太陽偏西,方才看到容遠出現。
一看到他,明玉就如看見了救星一般,顫聲道:「徐太醫,救救永璉,你一定要救救永璉!」
容遠在來的路上已經聽瑾秋大致說了永璉的病情,當下道:「皇后娘娘放心,草民一定盡力救治二阿哥。」
待得安撫了明玉後,容遠來到床榻邊,伸出食中二指搭在永璉左手腕上,很快,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收回手翻看著永璉的眼皮與舌苔,一一看過之後,站在那裡久久都沒有說話。
明玉等的著急,追問道:「徐太醫,永璉怎麼樣了,他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容遠朝明玉拱手道:「回皇后娘娘的話,二阿哥……恐怕並非得病,而是中了毒。」
聽聞此言,眾人盡皆嘩然,不敢置信地盯著容遠,明明就是風寒感染,怎麼到了徐太醫嘴裡就變成中毒了。若非眾人信服容遠的醫術,必會以為他是在胡說。
明玉無措地道:「徐太醫,中毒……永璉為什麼會中毒,中的又是什麼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弘歷比明玉要冷靜,也更清楚眼下最要緊的是什麼,當下道:「這些事晚些再問,如今最重要的是替永璉解毒。」說罷,他將目光轉向容遠,帶著一絲顫抖道:「徐太醫,可有辦法救永璉?」
「草民從二阿哥的症狀推斷為中毒,但究竟是什麼毒,還未為可知,只能盡力一試,希望可以保住二阿哥無事。」
「好,快替永璉解毒。」在弘歷這句話後,容遠命人取來房四寶,開下在心中斟酌許久的方子,與之前那些藥方不同,這一次,寫在紙上的都是一些解毒之藥。
隨後他又取出銀針,掀開衣物,分別刺入最易匯聚毒物的穴道之中,在刺入片刻後,針尖開始逐漸呈現出淡青色,並且蔓延了整枝銀針,容遠用布裹住銀針,然後再行取下,想是忌諱那淡青色的東西。
待得所有銀針皆被取下後,瑕月詢問道:「徐太醫,是否已經沒事了?」
容遠苦笑道:「應該說是事情比草民預想的還要嚴重才是。」
弘歷連忙道:「徐太醫何出此言,銀針不是已經將毒物逼出來了嗎?難道還有其它事情?」
容遠沉聲道:「原本按著草民的預想,在銀針刺入後,該有毒液流出,但此刻沒有,只是附在銀針之上而已,可見毒物已經滲入二阿哥五臟六腑之中,想要清除,極難。」
弘歷雖不懂醫道,但容遠話中的為難,他聽得一清二楚,緊張地道:「徐太醫,永璉不能有事,您一定要救他。」
容遠低頭道:「草民必當盡力護二阿哥周全,希望待會兒送來的湯藥能夠起效。」
在片刻的靜寂後,哲妃開口道:「徐太醫,二阿哥發燒咳嗽,明明就是感染風寒的症狀,為何你斷言說是中毒?」
「若真的是感染風寒,二阿哥的眼瞼內與舌苔不會呈現淡青色,至於他的脈象,雖然與風寒之症很像,但仔細診察,還是能感覺到一絲細微的區別。」
「這可真是奇怪了,二阿哥一直都待在坤寧宮中,怎麼突然之間就中毒了呢?」哲妃自言自語的說著,隨即又道:「徐太醫真的查不出二阿哥中的是什麼毒嗎?」
容遠搖頭道:「這種毒,微草民前所未見,所以實在……無法回答哲妃娘娘。」
明玉緊緊抓著弘歷的手,顫聲道:「皇上,您聽到了嗎?永璉中毒,有人想要害永璉,有人要害咱們的孩子。」
「朕聽到了,有徐太醫在,永璉一定會沒事的。」在安撫了明玉之後,弘歷轉頭問道:「徐太醫,你可能推斷出永璉是什麼時候中的毒?」
容遠思索片刻道:「二阿哥中的是一種慢性毒,如今毒入五臟六腑,不是短時間所能造成的,所以應該有一陣子了。」
哲妃駭聲道:「那豈不是說天天有人在向二阿哥下毒,這……這應該不可能啊,坤寧宮的膳食,一直都有人看著,除了負責膳食的宮人之外,旁人難以接近,除非……他們被人收買?若是這樣的話,一定要查清楚,否則就算二阿哥這次平安,以後也會再出事,還有皇后娘娘……臣妾真是想著都害怕。」
弘歷臉色陰沉地吩咐道:「四喜,立刻帶人搜查坤寧宮,盤問那幾個負責膳食的宮人。」說罷,他又對方太醫等人道:「你們也一道去,將坤寧宮上下所有能夠入口的東西,全部檢查一遍,一旦有問題,立刻來稟報於朕知。」
在眾人領命離去後不久,宮人端了按照容遠方子所開的藥,因為怕永璉嘔吐,只煎了小半碗。
容遠小心翼翼地將藥一點點灌入永璉口中,後者燒得迷迷糊糊,經常咽一半流一半,但好在沒有吐出來,讓眾人放心不少。
明玉試了試永璉額頭,憂聲道:「徐太醫,藥不是已經喝下去了嗎,為何永璉的燒還沒有退?」
容遠答道:「藥效發揮需要時間,還請皇后娘娘耐心等候片刻。」
明玉握住永璉滾燙的手,點頭道:「好,本宮等,只要永璉沒事,多少時間本宮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