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這就去御膳房拿,煩請二阿哥稍等片刻。」這般說著,小齊子急急起身往御膳房行去,取來乾淨的筷箸給永璉,隨後退回到哲妃身邊,後者看到他回來,道:「大阿哥吃了嗎?」
小齊子低頭道:「回主子的話,大阿哥吃了許多,說很是好吃,明兒個還想吃呢。」
哲妃笑言道:「這個孩子,一吃起鱸魚來,就這般貪嘴,你記著一些,明兒個讓小廚房蒸一條桂花鱸魚給大阿哥。」
小齊子應道:「是,奴才回去就吩咐小廚房。」
如此一直到席宴結束,各自離去,瑕月讓阿羅與知春留下來盯著宮人收拾,她則扶著齊寬的手回去,剛走出幾步,就看到黃氏的身影,瑕月奇怪地道:「儀嬪怎麼還沒回去?」
黃氏行一行禮道:「臣妾走到一半,想起一些話要與娘娘說,所以就回來了。」
「與本宮說?」瑕月一怔,旋即明白過來,「可是為了剛才哲妃那些話?」
黃氏點頭道:「是,娘娘,您別將哲妃的話放在心上,您這般宅心仁厚,一定會有好報的。」
「宅心仁厚?」瑕月笑道:「本宮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形容本宮。」不等黃氏再言,她道:「不過剛才的事,你盡可放心,本宮早就已經忘了。一隻狗對著你亂吠,難道你也吠回去嗎?」
黃氏被她說的笑了起來,抿唇道:「如此就好,臣妾剛才擔心真擔心娘娘會因此壞了心情。」
瑕月笑笑,道:「行了,沒事了,你回去吧。」
待得黃氏走遠後,齊寬道:「看起來儀嬪娘娘對主子倒是有幾分真心,否則也不會特意轉回來與娘娘說這些了。」
瑕月微一點頭,隨後問道:「那哲妃呢,你又怎麼看她?」
齊寬猶豫片刻,道:「上次阿羅的事,主子已經給了她一個教訓,去年除夕時,太后也曾訓過哲妃,但眼下看來,哲妃並沒有收斂,仍是處處與主子做對,且她又與皇后娘娘走的近,往後,怕是會生出什麼ど蛾子來,主子,要不要奴才派人盯著哲妃,這樣有什麼事,也好早做提防。」
瑕月想了一會兒,頷首道:「也好,記得找個機靈些的,別被人發現了。」
「奴才明白。」齊寬應了一聲,不再言語,扶著瑕月往延禧宮行去。
與此同時,弘歷也陪著明玉與永璉回到坤寧宮,在踏進正殿後,永璉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明玉頓時緊張了起來,道:「怎麼好好的又咳嗽起來了,不是都好了嗎?是不是又受涼了?」
永璉笑道:「兒臣沒事,就是覺得喉嚨癢,所以咳了幾聲,沒事呢。」
弘歷道:「你病剛好,身子還虛,早些回去歇息吧。」
明玉不放心地盯著永璉,道:「果真沒事?要不要傳太醫看看?」
「皇額娘放心,兒臣真的沒事。」在永璉一再肯定的回答中,明玉放下心來,道:「既然沒事,就聽你皇阿瑪的話,早些回去歇著,別等會兒又累病了。」
「是,兒臣告退。」在永璉帶著阿碧離去後,弘歷握了明玉微涼的手道:「皇后累嗎,若是還好的話,可願再陪朕賞一會兒月?」
明玉柔柔一笑道:「皇上有這個興致,臣妾自當奉陪。」
兩人並肩來到院中,夜空中明月皎潔如玉,灑落滿地青輝,明玉仰頭看了一會兒,感慨地道:「明月如此美好,可惜不能將它留下,過了今夜又會慢慢變缺。」
「月有陰晴圓缺,這是天地運行之道,誰都阻止不了,不過朕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惜,因為不論何時何地,朕的身邊都有一輪完整無缺的明月陪伴。」
「明月陪伴?」明玉看著四周,疑惑地道:「在哪裡,臣妾怎麼沒看到?」
弘歷朗聲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皇后閨名之中有明字,而嫻妃名中又有月字,合在一起,不就是明月了嗎?」
明玉眸光一沉,道:「皇上怎麼無緣無故扯到嫻妃身上去了?」
「朕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你與嫻妃是一道入的潛邸,論關係,該是最親密才對,嫻妃之前確實做了一些錯事,但她已經悔改了,你真準備這樣一直不理不睬嗎?」
「有些事情,不是一句悔改就能抵消的。」說罷,她低低道:「臣妾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弘歷拉住她道:「明玉,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就真的無法放開嗎?」
明玉低頭道:「臣妾知道皇上想要聽到什麼,但對不起,臣妾真的做不到,就算皇上要怪罪臣妾,臣妾的回答也不會改變。」
「明玉,你……」面對她的固執,弘歷感覺到一陣挫敗,許久,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道:「罷了,朕不勉強你,不提這個了,朕陪你進去歇著。」
明玉點頭,與弘歷一道進內殿歇息,他們並不知道,在不遠處的殿宇中,永璉正在劇烈地咳嗽著。
「二阿哥,喝點水。」阿碧倒了一杯溫茶給他,但這一次,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止住,反而連水一起咳了起來,怎麼都止不住。
阿碧一邊替永璉撫背,一邊道:「怎麼會突然之間咳嗽得這麼利害,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這樣一直咳了很久,才勉強停下來,阿碧看著永璉紅的有些嚇人的臉,道:「二阿哥,您感覺怎麼樣?」
永璉沙啞地道:「沒什麼,就是剛才咳了這麼久,胸口有些疼,放心吧,沒什麼大礙。」
阿碧憂聲道:「要不然奴婢去傳太醫來給您看看?」
永璉又咳了幾聲,阻止道:「別去了,否則皇額娘該知道我瞞她了,等明日再說吧。」
「可是您一直這樣咳也不是辦法啊,萬一病情嚴重了可怎麼辦?始終還是請太醫來看過才放心。」
「不會的,其實我這會兒已經感覺好多了,真的不用去請太醫。」見永璉如此堅持,阿碧也沒辦法,只得道:「那奴婢在這裡陪您。」不等永璉說話,她又道:「奴婢已經讓步了,您可不許再反對,否則就只能去請太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