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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知悉因果 文 / 解語

    剛一踏進延禧宮的宮門,一團黑影便撲向永璉懷裡,後者下意識地抱住,在看清懷中的東西時,永璉立刻咧嘴笑了起來,「開心,原來是你,嚇了我一大跳呢,看到我這麼高興嗎?」

    開心在永璉懷裡舒服地蹭著,齊寬見狀,笑道:「開心這幾天一直無精打采的,也不愛吃東西,奴才之前還在想是不是生病了,原來是想二阿哥了。」

    永璉笑道:「之前一直是我在喂開心吃東西,齊寬,你去看看小廚房裡有沒有開心愛吃的東西,拿過來我餵它吃。」

    齊寬朝瑕月看去,後者笑笑道:「照二阿哥的話去做吧。」

    在齊寬離去後沒多久,知春取了藥膏過來,永璉將開心放在地上,然後拿過藥膏道:「我替姨娘塗吧。」

    永璉一邊說著一邊挑了一些淡綠藥的藥膏在指尖,然後輕輕抹在瑕月破了皮的地方,待得兩隻手都擦好後,道:「姨娘,您感覺怎麼樣了,還疼嗎?」

    瑕月搖搖頭,道:「本宮沒事了,永璉,現在可以告訴本宮剛才為何要那樣做了嗎?還是說,你根本不願見本宮?」

    永璉連忙搖頭道:「不是這樣的,我很想姨娘,一直都很想,每天都盼著可以見到姨娘。」

    「既是這樣,剛才為何那個樣子?」面對瑕月的詢問,永璉不說話,只低頭用力絞著自己手指,瑕月緩緩握住他的手柔聲道:「任何事都可以與姨娘說,不用擔心什麼,除非……你已經不承認我是你姨娘。」

    「姨娘永遠是永璉的姨娘,這一輩子都是。」永璉抬起頭來,激動地說著,在其話音落下後,瑕月道:「既是這樣,就告訴姨娘實話。」

    迎著她的目光,永璉終於點頭,道:「不是永璉不想見姨娘,而是皇阿瑪說,讓永璉這段時間暫時不要見姨娘。」

    瑕月一怔,隨後道:「你皇阿瑪為何要這樣吩咐?」

    永璉猶豫很長時間,方才道:「那天我看到皇阿瑪與皇額娘爭執了幾句,然後皇阿瑪就出來吩咐了這句話。」

    「爭執什麼?」面對瑕月的詢問,永璉神色不自在地別過頭道:「我……我沒聽清楚,姨娘不要問了。」

    瑕月見他說的吞吞吐吐,心知他必是有事瞞著自己,追問道:「你聽清楚了是不是?為什麼不告訴姨娘?」

    永璉畢竟是一個孩子,被她這麼一說,頓時不知所措起來,絞著衣角道:「我……我不是不告訴姨娘,是怕姨娘不高興。」

    「你不與姨娘說真話,才真是讓姨娘不高興。」在瑕月的一再言語下,永璉終於如實道:「我聽到皇阿瑪說要封姨娘為貴妃,但皇額娘不答應,覺得姨娘對我好,是別有目的,所以就爭執了起來。」

    聽到這裡,瑕月終於知道事情為何未如自己預料的那般發展,弘歷明明對自己那麼愧疚,卻僅僅只是復自己妃位,未曾冊為貴妃,原來原因在明玉身上。

    同樣的,她也明白了為何出了冷宮之後,明玉對自己的態度如此冷淡,原來是這個心思在作祟。

    永璉見瑕月一直不曾說話,緊張地道:「姨娘,皇額娘只是一時心情不好,所以才會那樣說,您不要生她的氣好不好?」

    瑕月回過神來,微笑道:「姨娘沒有生氣呢,妃也好,貴妃也好,都是一樣的,最要緊的是洗刷了冤屈,你說是不是?」待得永璉點頭後,她又道:「既然你皇阿瑪說了讓你暫時不要來見本宮,怎麼又悄悄跟了出來?」

    永璉輕聲道:「我做完功課出來,剛好看到姨娘離開,心下實在掛念,就悄悄跟了出來,想著遠遠看一會兒就好了,哪知被姨娘發現了。」

    瑕月輕刮著他的鼻子道:「你記起你皇阿瑪的話,所以轉身就想走是不是?」

    永璉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嗯,不過我沒想到姨娘會追來,還摔倒了。」

    「若不是這樣,你也不能坐在這裡陪本宮說話。」說話間,齊寬拿了幾條煎魚上來,永璉拿在手裡,親自餵著開心,後者一改前幾日不甚感興趣的樣子,將那幾條煎魚吃得一乾二淨。

    永璉又與開心玩了一陣後,方才依依不捨地道:「姨娘,我該回去了,不然讓皇額娘知道我來了這裡,她會不高興的。」

    瑕月頷首道:「本宮明白,讓齊寬送你回去,快走吧。」

    永琿轉身走了幾步,忽地又奔回來,撲進瑕月的懷裡,哽咽道:「姨娘,我捨不得您。」

    瑕月被他說的眼淚都快下來了,連忙道:「傻孩子,等過一陣子,你皇額娘不再誤會了,你就可以過來,有什麼好捨不得的,乖,不要這樣了。」

    永璉點點頭,抹去不知什麼時候掉下來的眼淚,隨齊寬離開了延禧宮,在他們離去後,知春擰眉道:「皇后娘娘好生奇怪,怎麼會覺得主子有意撥挑二阿哥與她之間的關係?這根本就是莫須有的事情。」

    瑕月輕撫著臉頰,涼聲道:「宮裡頭莫須有的事情還少嗎?皇后耳根子軟,自是別人說什麼,她就信什麼,再加上之前二阿哥那樣幫著本宮說話,自然就更加信以為真了。」

    知春神色一凜,道:「主子是說有人蓄意挑撥,想要皇后娘娘與您翻臉?糟了,皇后娘娘相信那些話,不再信任主子,勢必會對主子不利。」

    「信任?」瑕月冷笑道:「她信的從來都只是弱者,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若別人瞧起來比本宮弱,她就會轉而去信別人,就像慧妃小產那次一樣。這樣的信任,本宮不要也罷。」

    「話雖如此,可皇上一向愛重皇后娘娘,這次就是因為皇后娘娘的話,皇上才收回了冊封貴妃的旨意,下次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瑕月眼眸微瞇,道:「皇上是愛重皇后不錯,但這次皇后如此違逆聖意,皇上心中必有所介懷,否則永璉剛才也不會提到『爭論』二字了。」頓一頓,她又道:「雖說皇后乃是六宮之首,但真正掌握本宮命運的是皇上,只要本宮可以牢牢抓住皇上的信任,皇后與其他人再怎樣都不能傷及本宮。」

    「奴婢明白,不過奴婢一想到因為皇后娘娘之故,主子未能被冊為貴妃,便覺得甚是可惜。」

    瑕月起身走到窗前,打開窗子看著外頭細細的雪花,輕笑道:「沒什麼好可惜的,皇上的信任與憐惜,遠比虛名重千倍萬倍,那才是本宮在後宮之中站穩腳跟的根本,也是……本宮此次冷宮之行,最大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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