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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讚許 文 / 解語

    凌若微一點頭道:「在冷宮裡待了一陣子,說話倒是比以往更加中聽了。」

    瑕月垂目道:「奴婢所言,皆為肺腑之言,並非刻意討好太后。」

    凌若沒有說什麼,在示意她起來後,道:「與哀家說說你在冷宮中的日子。」

    瑕月依言說了一些,隨後道:「冷宮的日子雖然清苦孤寂,但住慣了倒也還好,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可怕。」

    凌若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頗為意外地道:「哀家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當年成太妃從冷宮出來後,偶爾與哀家說起,常說這輩子最不願回想的,就是在冷宮裡的那段歲月,因為裡面不止是孤寂,還有好些瘋子,誰也無法以常理揣測的她們會做出什麼事來,成太妃就曾經被其中一人弄傷了胳膊。」

    「奴婢知道,那些瘋子有時候是很可怕,可處久了,奴婢發現隱藏在可怕背後的是可憐。她們無法離開冷宮,所以在漫無天日的孤寂之中變得瘋瘋癲癲,最終連自己是誰都忘了。這樣想來,她們也就沒那麼可怕了。」

    凌若仔細打量了她一眼,道:「你真是與以前不同了,居然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有些事情,是好是壞,皆看自己怎麼想,與其總將它當成一種苦難,倒不如當成一種磨練,這樣日子才會好過一些。」

    凌若頭一次對瑕月流露出讚許之色,「皇上之前與哀家說,阿羅與他提起,你曾救過永璉一命,哀家當時還有些不相信,如今看來,應該是真的。」

    瑕月面露驚訝之色,隨即道:「因為奴婢當時不知道是誰要加害二阿哥,所以便沒有說起來,此事,除了奴婢之外,就只有阿羅與齊寬幾個知道。」

    「瑕月,你能走到這一步不容易,哀家希望,你可以繼續走在這條路上,而非偏道他路,辜負了哀家與皇上的期望。」

    瑕月明白凌若這是在警告自己,將來不要做錯事,當即道:「奴婢知道,請太后放心。」

    凌若頷首之餘又道:「既然你與永璉投緣,就好好保護永璉,只要你能做到這一點,哀家與皇上必不會虧待了你。」

    瑕月鄭重道:「請太后放心,奴婢一定會竭盡所能,保護二阿哥,不讓二阿哥有危險。」

    「好,希望你可以言行如一。」說完這句後,凌若道:「行了,你也別自稱奴婢了,還是與以前一樣喚哀家皇額娘吧。」

    她的言語,令瑕月心中一喜,低頭道:「是,兒臣遵命。」

    閒語幾句話,凌若話題一轉,道:「哀家記得,你有兩個宮人跟著你一起進了冷宮是嗎?」

    瑕月連忙道:「是,兒臣正想向皇額娘請求,能否恕他們兩人出冷宮。」

    凌若點頭道:「既然證明你是冤枉的,自然可以,哀家待會兒寫一張手諭給你,你去帶他們出去就是了。」

    「多謝皇額娘。」瑕月謝恩之後,小聲道:「皇額娘,能否再多恕一個人?」

    凌若微一皺眉道:「除了齊寬與知春,哀家不記得你還有哪個宮人去了冷宮。」

    「不是兒臣的宮人,而是冷宮的守宮太監周全。兒臣在冷宮時,他對兒臣頗多照顧,受人滴水恩,當湧泉相報,而他最大的心願就是離開看守了多年的冷宮去內務府當差,兒臣想成全了他這個心願,就當是還了他的恩情。」

    「恩怨分明,倒是不錯。」凌若思索片刻,道:「也罷,調他去內務府也不是什麼大事,哀家應允就是了。」

    瑕月連忙跪下謝恩,在接過蓋有太后鳳印的手諭後,退出慈寧宮往冷宮而去。

    自從瑕月夜裡被帶走後,知春等人皆是睡意全無,睜眼到天亮,見始終沒有消息傳來,知春忍不住道:「齊寬,你要不去外頭打聽打聽,怎麼這麼久也沒消息?」

    齊寬為難地道:「主子臨行前吩咐咱們好生待在冷宮之中,不可以出去。」

    周全在一旁道:「可這樣一直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對了,你們知道娘子被叫去是為什麼嗎?」

    齊寬與知春目光一閃,搖頭道:「這個誰會知道,希望不要是壞事。」

    周全想來想去,始終覺得不放心,道:「你們得了話不便出去打聽,咱家沒有,咱家出去看看,省得在這裡東猜西想。」

    這般說著,周全便要往外走去,手還未觸及宮門,門便自己打開了,露出站在門外的人影。

    周全還未回過神來,知春與齊寬已經齊齊奔了過來,驚喜地道:「主子,您回來了,您還好嗎?有沒有事?」

    來者正是瑕月,看到齊寬二人不加掩飾的擔心,心底如有暖流淌過,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知春看了一眼跟在瑕月身後的宮人,小聲道:「主子,皇上傳您去慈寧宮做什麼?」

    瑕月走進來,微笑道:「皇上傳我過去是為了作證誰才是加害皇后娘娘的真兇,如今一切已經真相大白,我可重回延禧宮,如今我過來,便是帶了太后的手諭,來接你們與我一起回去。」

    「太好了!」知春激動地不停流淚,哽咽道:「主子受了那麼久的苦,終於不用受了,太好了!」

    「瞧瞧你,那麼大的人了,還哭得跟個孩子似的,讓人瞧見了,非得被笑話不可。」這般說著,瑕月自己眼眸卻也起了霧氣。

    知春哭得越發利害了,一邊哭一邊道:「奴婢……奴婢不想哭,但奴婢真的忍不住了,主子終於等到這一日,終於可以洗清冤屈。」

    齊寬雖未說話,卻也是頻頻舉袖拭淚,瑕月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道:「我知道你們的心意,去將東西收拾一下,然後隨我回去吧。」

    周全愣愣地聽著他們的話,他實在沒有想到,瑕月竟然真與前朝的成妃一樣,有離開冷宮的一日,實在是匪夷所思。

    在齊寬與知春進去收拾東西的時候,周全想起瑕月曾說過的話,說她若有離開冷宮之日,必會對自己有所報答,可從進來到現在,她連看都沒有看過自己,想必早就忘了當初說過的話,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冷宮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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