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怡然一笑,目光落在阿羅身上,用她慣有的嬌軟聲音道:「昨日,你與本宮說,風水開始轉了,不錯,確實是開始轉了。」
阿羅面色平靜地道:「娘娘剛才說過,一時輸贏並不代表什麼,所以風水究竟轉到哪一邊,現在還言之過早。」
蘇氏輕撫著臉頰,道:「或許吧,不過本宮相信,再怎樣,也不會轉到這小小的碧琳館來。阿羅,其實你機靈聰敏,做事沉穩,很是不錯,若是你願意,不如過來跟著本宮,怎麼著也比在這裡侍候一個宮女出身的主子有出息。」
彩綾見蘇氏當著她的面離間阿羅,憤然道:「純嬪,你不要太過份了!」
蘇氏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區區一個常在,居然敢說本宮過份,彩綾,你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若是皇上看到你這個樣子,你猜……皇上還會再寵幸於你嗎?」
彩綾氣得渾身發抖,相反,阿羅卻是平靜如昔,完全沒受蘇氏的話影響,低頭道:「承蒙娘娘好意,不過奴婢已經打算一輩子跟在綾常在身邊,這輩子都不會另投他主。」
蘇氏輕嘖道:「真是可惜,你本可以有一個更好的前程,若是你改變了主意,隨時過來找本宮,翊坤宮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
阿羅不卑不亢地道:「多謝娘娘,不過娘娘應該是等不到那一日了。」
「未到最後,什麼事都有可能。」這般說著,蘇氏朝鶯兒使了個眼色,後者朝外頭招了一下手,立刻有兩名宮人捧著房四寶進來,蘇氏含笑道:「本宮昨日聽到綾常在說,最近在習字讀書,也是,身為宮嬪,卻不通墨,說出去實在讓人笑話,也有失皇家顏面。說起來,綾常在得幸於皇上後,本宮還不曾送禮相賀,如今就以這兩套房四寶補上,還望綾常在莫要嫌棄。可莫要小瞧了這些,皆是出自名家之手。」
「不必了,臣妾受之不起。」彩綾被蘇氏氣得面紅耳赤,哪裡還會要她的東西,恨不得蘇氏立刻帶著東西滾出碧琳館。
蘇氏不在意地道:「本宮送出去的東西,斷然沒有收回的道理,東西就擱在這裡,要扔要砸,綾常在看著辦就是了。」說罷,她對鶯兒道:「扶本宮回去吧,這個時辰,永璋該醒了,昨兒個有他皇阿瑪陪著,睡得特別香。」
待蘇氏離開碧琳館後,彩綾拿起那兩套房四寶,狠狠砸在地上,咬牙切齒地道:「誰要她的東西,可惡!可惡!」
阿羅溫言勸道:「主子,純嬪存心來這裡氣您,以報昨日之仇,您若是生氣,就真是中了她的計。」
彩綾用力喘了口氣道:「我知道,可我想起她剛才那些話,就氣得快要發瘋了,蘇映雪,我與她誓不兩立,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阿羅握緊她的手道:「奴婢相信,最終贏的那個人一定是主子,奴婢會一直陪在主子身邊。」
彩綾緩緩吐出在胸口憋了許久的一口濁氣,感激地看著阿羅,道:「剛才我真怕姐姐會被蘇氏說動了心,幸好姐姐不曾忘記你們之間的情誼。」
阿羅含笑道:「主子與奴婢的情誼,直至奴婢閉眼之時,都不會忘記。再說,純嬪並非真心招攬奴婢,不過是想要離間咱們罷了,奴婢豈會中她的計。」
彩綾用力點頭道:「總之你我姐妹一定要同心協力,不受任何人的離間與挑撥,尤其是純嬪,剛才居然取笑我不識字,有失皇家顏面,一想起這句話,我就一肚子氣,實在可恨。還有她走的時候,一口一個永璋,好像有多了不起似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若主子也能生下一男半女,那就真正有了與純嬪甚至宮中其他主子抗衡的資本。」
彩綾一臉無奈地道:「我何嘗不想,可孩子這種事,哪是我說懷就能懷上的,更不要說我得幸皇上才那麼點時間。」
阿羅想了一會兒,道:「不如請太醫來看看,奴婢記得當初那拉氏為了受孕,就曾請宋太醫為她調理身子,原本已經調理的差不多了,結果卻進了冷宮,自然就沒機會受孕了。」
彩綾被她說得心動,道:「那些藥,真的可以有助受孕嗎?」
「能夠起到一個調理的作用,但是否一定有效,奴婢不敢斷言,不過就算無效,對主子而言,也沒什麼壞處,您說是不是?」
「不錯。」隨著這兩個字,彩綾心中有了決定,道:「你立刻去請太醫過來吧。」
「奴婢這就去。」阿羅答應一聲,當即往外走去,彩綾並不曾看到,阿羅在轉身時,露出一抹詭異難辯的笑容。
在過了約摸半個時辰後,阿羅帶著一名太醫進來,待得到了殿中,彩綾看清了那位太醫的模樣,臉色有些難過,將阿羅召到身前後,低聲道:「你怎麼將他給找來了,難不成你忘了她是純嬪的人?」
「奴婢也不想,但今兒個不知怎麼一回事,太醫院裡只有莊太醫一人,奴婢就算想請其他的太醫也不行。既然來了,主子就讓他看看吧,他雖是純嬪的人,但奴婢相信他沒膽子明目張膽地對主子不利。」見彩綾還是皺著眉頭不說話,她又道:「要不然主子先讓他瞧瞧,待會兒,奴婢再去請其他太醫來為主子看看。」
若是別人說這些話,彩綾肯定不答應,但阿羅並非別人,所以她猶豫了一會兒後,勉為其難地答應道:「好吧,就讓他先診一診脈。」
在彩綾答應後,阿羅眸光一鬆,直起身子對站在那裡的莊正道:「勞煩莊太醫為主子請脈吧。」
「好。」莊正取出軟墊放在彩綾腕下,隨後為其診脈,待得收回手後,道:「綾常在身子並無大礙,只是氣血稍稍有些虛,這也是女子的通病,開一些有益氣血的藥即可。」
阿羅插話道:「敢問莊太醫,除了補氣血之外,還有哪些藥,可以有助主子懷上龍裔。」
「阿羅!」彩綾不悅地喝了一句,她並不欲與莊正說太多,豈知一向沉穩的阿羅這次卻如此心直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