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忍著笑意道:「你能想出這麼一個辦法來,實在難得,剛才倒是本宮錯怪你了,起來吧。」「多謝主子。」齊寬起來後,發現知春和阿羅還在笑,低聲道:「有什麼好笑的?都別笑了。」他不說還好,一說笑的更厲害,令齊寬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好一會兒阿羅才止了笑聲道:「我實在是沒想到,齊公公你居然想出這麼一個點子來,也真虧得那個宮人會相信你,難道他不知道你是太監,不能夠成親嗎?」這話,阿羅是隨口說出,並未存什麼它意,卻是戳到了齊寬的痛處,令他臉色一白,不再言語。瑕月留意到齊寬的異樣,輕喝道:「阿羅,不許放肆!」被她這麼一喝,阿羅方才注意到自己話中的問題,連忙對齊寬道:「齊公公恕罪,我不是有心的,只是順口而言罷了,還請您莫要見怪。」齊寬勉強一笑道:「阿羅姑娘說的都是實話,我哪裡會見怪,沒事的,沒事的。」話雖如此,神色依然陰鬱。瑕月將此看在眼裡,道:「其實在宮裡頭,經常有太監與宮女私下對食,求個照應,並不是什麼稀奇之事。當年,先帝還曾親自下旨賞過一對宮人對食,所以齊寬與宮人那麼說,並沒有什麼奇怪的。」阿羅屈膝道:「是奴婢一時失言,奴婢知罪。」「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翊坤宮那邊,齊寬你繼續讓人盯著,但一定要小心,別人讓人發現你的本意。」齊寬連忙答應,「奴才知道,主子儘管放心。」瑕月點點頭,待得用過午膳後,她讓人取來幾卷書,借此打發時間,外頭的雪,在時間的推移中,已從零星小雪變成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覆蓋著紅牆碧瓦的紫禁城。瑕月看的眼睛有些發酸,遂擱下書道:「阿羅,陪本宮去外面走走。」阿羅猶豫道:「可是外頭正在下大雪呢,您現在出去,萬一受凍了可怎麼辦?」瑕月微微一笑道:「本宮哪有這麼虛弱,行了,快去拿傘來。」見瑕月如此堅持,阿羅只得答應,在替瑕月覆上披風,又捧了暖手爐給她後,方才扶著她出去。雪,下得極大,白茫茫一片,一路上不斷有宮人將地上的積雪掃去,可過不了多久,就又會積上一層,週而復始。瑕月有些感慨地道:「都說瑞雪兆豐年,看今日這場雪,明年應該會是一個好年頭,不會有什麼天災。」阿羅撐著傘道:「其實要奴婢說啊,天災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瑕月奇怪地瞥了她一眼,道:「何出此言?」阿羅露出一絲痛苦,輕聲道:「主子可還記得,奴婢是幾歲被賣到府中的?」瑕月思索片刻道:「你與本宮同歲,本宮當時六歲,你自然也是,說起來,你陪在本宮身邊已經有十六載,真是快。」阿羅點點頭道:「當年,奴婢家鄉受了旱災,與父母一併逃了出來,後來父親中途病死,剩下奴婢與母親二人相依為命,原以為逃到京城就有好日子過了,母親磨得一手好豆花,憑著這個吃一口飽飯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可誰知道剛到京城,就遭人騙了,母親因為有幾分姿色,被賣到了妓院,奴婢則被賣到了主子府中,這一晃眼,就是十六年了。」瑕月還是第一次聽阿羅說起她入府之前的事,以前她也曾問過,但阿羅從不提及,她道:「怎麼突然想到說這個了?」阿羅抹去不小心滲出眼角的淚水,啞聲道:「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了。」瑕月撫著她的肩膀道:「別難過了,對了,你後來可有曾去找過你母親?」阿羅點點頭道:「去找過,可是一直沒找到,奴婢甚至不知道,母親……她是否還活著。」說到後面,她忍不住啜泣起來,瑕月取過帕子拭去她臉上的淚,柔聲道:「別哭了,本宮相信你母親一定還活著,因為她還等著與你相聚呢。」「嗯,奴婢不哭。」阿羅用力點頭,隨後道:「其實奴婢已經算幸運了,這十六年一直陪在主子身邊,沒受過什麼苦,比奴婢苦的人還有許多。」瑕月敲了她額頭一下,輕笑道:「幸運什麼,你當初不是差點陪本宮在潛邸裡孤獨終老嗎?」阿羅吐了吐舌頭道:「主子也說差點了,如今不是一切都雨過天晴了嗎?」「雨過天晴……」瑕月笑容微微一斂,涼聲道:「如今說這些,還太早了一些。」阿羅知道她在想什麼,道:「奴婢相信這一日不會太遠,奴婢不是說宋太醫開的那張方子對受麝香所害的身子也有效嗎?您只要按時服用,說不定很快就能懷上龍胎了。」「本宮已經聞了七年了,哪裡是幾貼藥就能治好的,或許這一輩子都好不了了。而且,退一步說,就算真懷上,皇上與太后會坐視這個孩子生下來嗎?」阿羅心中一顫,道:「可是都已經在腹中了,難不成皇上與太后,還能……還能……」說到這裡,她一個勁地搖頭道:「不會的,不會這樣的,不管怎麼說,這孩子都是他們的子嗣,虎毒尚且不食子,哪裡有人會害自己孩子的。」瑕月眸光微瞇,寒聲道:「人一旦毒起來,可比猛毒可怕多了,先帝廢妃劉氏,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奴婢還是不相信太后與皇上會這樣做。」見瑕月不說話,阿羅又道:「主子,不說這些了,咱們要不回去吧,出來這麼久,想必您也累了。」瑕月正要點頭,忽地發現如今她們所站的地方竟然是在長康右門附近, 想不到自己隨意走走,竟是走到這裡來了。今日下這麼大的雪,不知那隻貓有沒有被凍死,若是凍死了倒也好,省的她日日來此做戲。每次見到永璉,對她都是一種折磨,明明恨到極處,卻不能表露出來,甚至還要假意與之親近,實在噁心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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