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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七章 只為自己而活 文 / 解語

    「有什麼不能控制的,不就是一個阿哥嗎?」阿羅話音剛落,瑕月便道:「一個阿哥就足夠嗎?若本宮終身無子,不論是嫻妃還是嫻貴妃,一切都在皇上掌控之中,他要本宮生就生,他要本宮死就死。可若是有了阿哥,也就意味著本宮有了爭奪帝位的資格,不再是他所能完全掌控的了。」

    阿羅不服氣地道:「就算是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啊?說不定主子生出來的,就是最適合繼承帝位的明君。」

    瑕月苦笑道:「你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愛新覺羅的江山,怎麼會傳給身上流有那拉氏一族血脈的人。皇上不會允許,太后也不會允許。哪怕真是明君,他們也會一手扼殺,只為不再出現那拉氏之禍!」

    「可主子不是那拉氏蓮意,您與她根本就是兩個人,若您真像她那樣不擇手段的話,皇后與二阿哥如何能夠一直安好,哲妃與純嬪她們又如何能夠生下阿哥與格格。」

    「但他們不會這麼想,他們……」瑕月無奈地道:「早在本宮剛出現的時候,就將本宮劃入那拉蓮意一個範圍中,不管本宮怎麼做,做了多少,都不容許本宮從中跳脫出來。」

    「這世道真是不公平,皇后什麼都沒有做,卻坐擁一切,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不說,膝下還有二阿哥承歡。而……」猶豫了一下,阿羅終是沒有將後面那句話說出來,怕會令瑕月更加傷心。

    然瑕月卻替她把話說了出來,「而本宮做了那麼多,卻只是一場空對嗎?」

    阿羅沉默良久,道:「主子,奴婢相信,終有一日,您會守得雲開見月明,皇上也會明白,您才是真正對他好的人。」

    瑕月搖頭道:「等不到的,這樣等下去,本宮耗盡一生也等不到。皇上只會看到富察明玉,看到這個愚蠢但卻幸福的女人。不過……無所謂了,從這一刻起,本宮不會再退讓,他欠本宮的,本宮會一樣一樣親手奪回來。本宮……本宮要像以前一樣,只為自己而活!」

    這一句話,瑕月說的極其緩慢,彷彿每一個字都需要用極大的力氣去說。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她為弘歷,委曲求全,克制自己的嫉妒,換來今日這個痛徹心扉的結果,真的是心寒意冷。

    阿羅用力點頭,「不管主子做什麼,奴婢都會支持您,您放心。」

    在命人將一地狼籍收拾下去後,瑕月對知春道:「本宮近日偶有頭痛,不知是怎麼一回事,你去太醫院請一位太醫過來。」

    「是。」知春雖然很好奇瑕月為何要摔花瓶,卻知趣地沒有多問,齊寬同樣如此,他們深知這幾日的表現,還不足夠讓瑕月相信他們,否則之前就不會將他們遣出去了。

    太醫很快便到了,是一位姓宋的年輕太醫,在替瑕月把過脈後,神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待得收回手後,道:「娘娘身子只是有些虛弱,並無大礙,待微臣開幾副藥給您,您按時服用,應該會有所改善。」

    瑕月放下袖子後道:「那就有勞宋太醫了,另外,本宮也想問問宋太醫,本宮伴駕已有多年,為何至今仍無子嗣,是否……本宮的身子有什麼問題?」

    宋太醫目光一轉,低頭道:「從脈象上看,除了虛弱之外,並沒有旁的事,只要好好調理,應該不難懷上子嗣。」

    瑕月朝阿羅瞥了一眼,後者立刻將一個小金元寶塞在宋太醫手中,「宋太醫,那我家主子的身子就拜託您了,若是真能成事,延禧宮,絕不會虧待了你。」

    「娘娘實在太客氣了,這一切都是微臣的本份,如何敢收娘娘的禮。」說著便要將金子遞還回去,瑕月道:「本宮既然給你了,你就儘管收下,本宮別無所求,只要你盡力即可,若是本宮真沒這個福份,本宮也不會怪你的。」

    宋太醫聞言只得道:「那微臣就愧領了,微臣先下去開方了,待這些藥服完後,微臣會再來給您診脈。」

    「好。」在目送其離開後,瑕月喚過知春與齊寬道:「你們兩個在宮裡的日子,皆比本宮久,可知這個宋太醫醫術如何?」

    齊寬想了一下道:「宋太醫入太醫院時間不長,奴才們對他知之不多,不過他為人還算和善,奴才認識的一個小太監因為久洩不止,試著去找過他,倒是幫著開了幾服藥,吃了兩天後便好了,也沒提要什麼銀子。」

    在宮中,太監宮女這一類,是沒有資格看太醫的,生了病只能自己扛著,萬一扛不過去,丟了性命,就算運氣不好。

    「行了,本宮知道了,你們下去吧。」在他們二人出去後,瑕月對阿羅道:「待會兒宋太醫的方子拿來後,你照著抄一份,得空去宮外時,尋大夫問問,看這方子對於受麝香所侵的身體,有沒有幫助,若是沒有的話,就尋一位京中的名醫,讓他開藥替本宮調理。」

    阿羅一怔道:「主子,您既然要調理身子,為何不乾脆直接與宋太醫說了,這樣他也好對症下藥。」

    瑕月斜睨了她一眼道:「你忘了本宮剛才與你說過的話,這件事除了你與本宮之外,再不能落入第三人之耳,至少現在是這樣。否則傳到皇上耳中,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還有,就算是在宮外行事,也得小心謹慎,別被人發現什麼。」

    「奴婢明白了,奴婢會小心的,不過此事還真得緩幾天,這兩日奴婢經常出宮,敬事房那邊已經起疑心了。」

    瑕月歎了口氣道:「本宮明白,這件事你記著就好,不必急在一時。」

    當夜,弘歷翻了瑕月的牌子,命她去養心殿侍寢,直至傳旨的太監離去許久,瑕月都沒有動一下,就這樣站在夜風中,猶如一尊唯美的雕像。

    阿羅是唯一清楚所有事情的人,走到她身邊,憂聲道:「主子,您若是不願去的話,奴婢這就去養心殿說一聲,左右您今日才喚過太醫,皇上不會起疑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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