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要死,她與弘時都得活著,活著顛覆落在弘歷手中的江山,絕對不讓他們母子好過!
可如今最要緊的是,能夠讓她與弘時死裡逃生的生路在哪裡?
在那拉氏還在絞盡腦汁想要活命的時候,胤禛已經下令道:「廢後那拉氏,廢阿哥弘時,勾結外敵,圖謀造反,害人無數,罪無可恕,著即--賜死!」
「賜死!賜死!」這兩個字在那拉氏耳邊不斷迴響,腳下一軟,整個人猶如一灘爛泥一般癱軟在地上,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被死亡的陰影牢牢包圍,她想盡辦法也無處可逃。
「真的要死了嗎?」她喃喃說著這句話,下一刻,她朝胤禛尖聲道:「不,我不要死!我是你的嫡妻,你的結髮妻子,你不能殺我!自大清開國以來,就沒有皇帝下旨賜死嫡妻的事。胤禛,你是想要冒天下之大不諱嗎?」
見胤禛不說話,她又對默不作聲的武百官道:「諸位大人,你們都是大清的臣子,難道你們就眼睜睜地看著皇上犯下此等彌天大錯嗎?不說如今傳出去,世人會怎麼議論皇上,就算是後世史書上,皇上也必會為此留下污名。」
被她這麼一說,原本偏向他們的幾位大臣,倒是真想借此求情,然還沒等他們開口,胤禛便先聲道:「誰敢求情,以同罪論處!」
通敵叛國,誅連九族;此等大罪,誰人敢擔,那幾位大臣趕緊熄了求情之心,低頭不語。
那拉氏正自絕望之時,有侍衛上前欲將他們帶下去,那拉氏拚命掙扎,口中不斷說著污言穢語,更將凌若對她用靜心香的事翻了出來,但不論她怎麼說,胤禛都沒有改變心意的意思。
「滾開!」弘時用力推開侍衛,搖搖晃晃地道:「朕乃是當今皇上,哪個敢對朕不敬,全部都給朕滾開!」
弘時突如其來的話語,令眾人面面相覷,不解他怎麼說出這種胡話來,而弘時接下來的言語與行徑,更加瘋狂,他竟然是走上台階,指著胤禛道:「你為什麼要搶朕的椅子,這是朕的,這裡的一切是朕的,你趕緊給朕走開,否則朕一定不饒你。」
「這……這是得了失心瘋不成?」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他話音未落,弘時突然一把掐住胤禛的脖子,速度之快,就算是站在胤禛身邊的凌若也來不及阻止。
此時,弘時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瘋意,取代而之是無盡的森冷,「胤禛,你不是要殺我嗎?殺啊,今日,我大不了與你同歸於盡,拉你這個皇帝做墊背,也算是夠本了。」
「大膽!」允禮用力一拍扶手,厲聲道:「弘時,你趕緊放開皇上,否則……」
「否則如何?殺我嗎?」弘時冷笑著打斷他的話,「我若放了胤禛,才真正會死。」
「弘時,那可是皇阿瑪,你不要亂來!」弘歷緊張的話語,換來的卻是弘時的嗤笑,「那是你的皇阿瑪,可不是我的,否則他又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我性命。」
眼見胤禛被他掐得漲紅了臉,弘歷急切地道:「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凌若此刻已經定下了神,冷冷盯著弘時道:「你挾持皇上,無非是想要離開這裡,好,本宮在這裡應允,只要你不傷害皇上,本宮就許你安然離開紫禁城。」
「貴妃可真是打的好主意,離開紫禁城?然後一出宮門就立刻派人追捕我是嗎?我可沒那麼傻,立刻讓人準備銀子與馬車,讓我離開,等到我安全之後,自然會放了胤禛。」
見弘時不上當,凌若沉聲道:「這裡這麼多將士,城外更有二十萬駐軍,你以為自己真的能夠安然離開嗎?」
弘時看著被自己制住的胤禛,輕笑道:「只要皇上在我手中,安然離開又有什麼難的。」
他知道胤禛是鐵了心要殺他們母子,所以故意裝做發瘋的樣子,藉機靠近胤禛,將他制住,借此來謀得生路。
弘時目光一轉,對凌若道:「貴妃娘娘,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胤禛可就真的要沒命了。」
隨著弘時這句話,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凌若身上,不知什麼時候,在她手裡握著一把小小的匕首,正對著弘時。
見弘時發現了自己的動作,凌若很乾脆的扔了匕首,對四喜吩咐道:「立刻準備馬車與一千兩金子。」
事關胤禛性命,四喜不敢怠慢,答應一聲趕緊下去,凌若道:「弘時,你只想活命罷了,千萬不要傷害皇上。」
「只要你們別搗鬼,他自然不會有事。」說完這句話,弘時不再多言,允禮等人雖然焦急不安,卻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挾持胤禛。
過了約摸一柱香的功夫,四喜匆匆奔進來道:「娘娘,您吩咐的東西,奴才已經全部安排妥了,如今正在午門外候著。」
「好!」弘時說了一個字後,逼迫胤禛往外走,那拉氏也一併往外走,劉氏有心想要跟上去,雖說依靠著弘曬,留在宮裡她也能活命,卻得日日做苦役,倒不如出宮來得自在。然,她剛挪了一步,就被那拉氏一個凶狠的眼神給瞪了回來,只好停在原地。
凌若等人緊緊跟在後面,一路到了午門,果然有一輛馬車停在外頭,除了趕車人之外,裡面還有一個箱子,打開來皆是黃澄澄的金子。
凌若在後面道:「弘時,你要的東西,本宮都給你準備妥了,你現在可以放開皇上了。」
弘時涼笑道:「現在就放開了這張護身符,我可沒這麼笨,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等我安排好了之後,自然會放他回來。」
凌若目光微轉,冷聲道:「本宮不相信,要不你現在放了皇上,要不本宮現在就命人殺了你,看你選哪一條。」
那拉氏冷笑道:「熹貴妃,你不必在這裡唬人,事關皇上性命,你真敢動手嗎?還是說其實你心裡也盼著皇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