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微一點頭道:「如今本宮與你都做不了什麼,只能等弘瞻那邊了,只要他能將信放到書房中,就算鈕祜祿氏因為疑心而暫不動手,本宮也有辦法逼她動手。」頓一頓,她道:「這段時間你仔細一些,別再讓鈕祜祿氏抓到你的錯處。」
「奴才知道。」在說這話的時候,小寧子眸光一閃,輕聲道:「主子,奴才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或許能夠消除熹貴妃的疑心也說不定。」
那拉氏一聽之下,立時來了興趣,道:「哦?且說來聽聽?」
小寧子湊到她耳邊一陣輕語,後者聽完後,頷首道:「確是個不錯的法子,不過對你來說,卻得吃些苦頭,你當真願意嗎?」
小寧子趕緊道:「為了主子的大計,莫說是吃些苦頭,就算是要奴才的性命,奴才也再所不辭。」
「你倒是慣會哄本宮開心,不過也真虧得你有這份忠心。」那拉氏撫著小寧子垂在身後的辮子,漫然道:「放心,衝著你這份忠心,本宮一定不會虧待了你。」
小寧子當即單膝跪地,大聲道:「奴才多謝主子恩典。」
「起來吧,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那拉氏親手扶起他,凝聲道:「雖然因為你的身份,不能出將入相,但事成之後,大內總管一職,本宮必定許你!」
午後,天氣變得又悶又熱,烏雲覆頂,卻遲遲不見大雨落下,讓人感覺異常難受。
自從跑回屋中後,弘瞻就一直在椅中悶坐,宮人端了一盞羊奶到他手邊,道:「六阿哥,您午膳都沒怎麼吃,趕緊吃盞羊奶墊墊肚子吧,可莫要餓壞了。」
弘瞻默然接過,然下一刻便狠狠摜在地上,雪白的羊奶混著碎瓷片四處飛濺,將宮人嚇得瑟瑟發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惹弘瞻發這麼大的脾氣。
弘瞻指著他的鼻子大聲道:「立刻去將侍候本阿哥的人叫來,一個都不許拉了,快去!」
宮人連連答應,趕緊去將侍候弘瞻的人給喚了過來,一字排開站在他面前,弘瞻指著其中幾個嬤嬤道:「我不是說過不許將小寧子來這裡的事情告訴熹貴妃嗎?為什麼你們不聽我的話?」
其中一個嬤嬤站出來道:「六阿哥息怒,奴婢等人也是擔心六阿哥,怕那個小寧子會與你說什麼不該的話,而您又不許奴婢們在裡面侍候。」
「所以你就可以跑去告密了是嗎?說到底,就是你們眼裡根本沒我這個六阿哥,只知道一個熹貴妃!」弘瞻氣得跳下來,狠狠一腳踢在那個嬤嬤腿上,憤怒地道:「還記得我之前與你們說的話嗎,哪個敢去告密就打斷她的雙腿!」
幾個嬤嬤面面相覷,之前她們誰都沒有將弘瞻的話當真,畢竟只是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可現在看弘瞻的意思,彷彿真要追究。
弘瞻指著剩下的宮人道:「你們把這幾個人給我拖到外面去,然後打斷她們的雙腿。」
一干宮人對於這個命令驚訝不己,其中一個大著膽子道:「這……六阿哥,這似乎有些不太好吧?」
如今的弘瞻正在氣頭上,哪裡聽得進這些,尖叫道:「什麼不太好,你再替她們求情,就連你的腿也打斷了!」
看著弘瞻小臉猙獰的樣子,沒人敢將他的話當耳邊風,慌忙拉著那幾個嬤嬤出去,弘瞻也跟著來到外頭,他要親眼看著這幾個嬤嬤受刑,敢將他的話當耳邊風,根本就該死!
看到這副陣仗,之前還頗為鎮定的幾個嬤嬤害怕起來,連忙為自己辯解,甚至將跑去報信的那個人給指了出來,希望弘瞻只罰一個,放過其他人。無奈弘瞻將她們全都給恨上了,哪裡又會輕饒。
眼見著要出大事,其中一個宮人悄悄離開,去將這件事告訴凌若,這個時候,也只有凌若才能阻止。
弘瞻沒注意到這個宮人的離去,他如今全副心思都放在那幾個嬤嬤身上,對拿來梃杖的宮人道:「打,給我狠狠地打,直至把她們的腿打斷為止!」
那些宮人迫於無奈,只能忍著心中的不忍狠狠打下去,下一刻,慘叫聲便響徹在此地。雖然那一聲聲的慘叫令弘瞻心頭劇震,幾乎不敢再聽,但他仍是強迫自己站在原地,親耳聽著,親眼看著這些背叛者的下場。
很快,第一個人的雙腿被生生打斷,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等到凌若疾步趕來的時候,杖責已經停止了,因為所有受刑者的雙腿都被生生打斷,有兩個已經痛暈過去的,醒著的兩個則不斷發出淒慘的哀嚎聲。
凌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更不敢相信這一切皆是弘瞻一手所為。自從她成為承乾宮的主子以來,宮中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慘烈的事。
她強忍著心中的怒意來到弘瞻面前,語氣冰冷地道:「弘瞻,你給本宮一個解釋,為什麼要這麼做?」
弘瞻倔強地迎著凌若的目光道:「她們違背了我的話,將我說的話當耳旁風,就該受罰!」
「你才幾歲,小小年紀,如何能夠這麼狠毒,她們可都是活生生的人,你把她們的雙腿打斷了,就算接好了也會有殘疾,你要她們以後怎麼辦?」
弘瞻被他問的一怔,旋即道:「這是她們的事,關我什麼事,再說,若她們乖乖聽我的話,何至於被受此罰。有功就賞,有過就罰,本來就是這樣的規矩。」
「你與本宮來說規矩?」凌若冷笑道:「這承乾宮何時輪到你來做主,你罰她們之前問過本宮嗎?」
弘瞻捏著小拳頭,生氣地道:「他們是侍候我的,我自然能做主,幹什麼要問你?」
凌若氣得說不出話來,努力平息了一下怒氣後道:「不管怎樣,你都不該這樣罰她們,說到底,她們也是為你好,怕你一個小孩子被小寧子的花言巧語蒙騙。」
弘瞻高高地抬著頭道:「我雖然是小孩子,但我知道誰對我好誰對我壞,這些人的腿我就是打斷了,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