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倒是說說,到底該怎麼辦?一想到那個混蛋害得我們這麼慘,我就恨不得殺了他。」在被弘時囚禁折磨的這段日子,是阿桂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若非他意志夠堅定,此刻已經瘋了。
「一定會有機會的。」話雖如此,但兆惠此刻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思索片刻後提議道:「四阿哥,既然李大人那邊不能去了,那咱們就想想還有哪裡能去。」
「我一直在宮中,很晚才入朝當差,所以見過我的外官並不多,除了李大人之外,我著實想不起還有什麼人來。而且,我現在最想弄清楚的是另一件事。」
兆惠想了一下道:「可是熹妃娘娘的事?」
弘歷眸光冰冷地道:「不錯,我要先弄清楚,我額娘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若是,又是因何而死!」
他的話兆惠自然不會反對,「既然四阿哥決定了,那咱們安頓下來後就先去查這件事。話說回來,剛才二阿哥說熹妃娘娘已薨時,我真擔心四阿哥會忘了我們之前商定的計劃。」
弘歷苦笑一聲道:「我當時真的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但幸好有你在一邊提醒我,這才沒有鑄下大錯。」說罷,他深吸一口氣,道:「好了,不說這些已經過去的事了,還是趕緊找個地方落腳吧。然後……」
然後什麼他沒有說下去,但兆惠兩人都知道,此刻弘歷最擔心的就是熹妃娘娘的安危,若熹妃娘娘真的不在了,不知會是怎樣的傷心。
另一邊,自從大夫診出凌若懷有身孕後,葛爾丹對凌若看顧得更緊,隨時都有眼睛盯著凌若不說,還專門買了一個叫萍兒的丫環,讓她日夜盯著凌若,稍有異動便立刻回報。
在經過多日的趕路後,終於快到准葛爾的地界了,巴圖等人臉上的笑容也比平常多了許多,只要進到准葛爾他們就安全了,不用再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他們雖然喬裝打扮,看起來與大清的人無異,但到底懸著一顆心,主子是准葛爾的汗王,是大清的心腹大患,若是讓人發現主子的真實身份,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主子,咱們只要再加快一些,應該可以在天黑之前回去。」巴圖的話令葛爾丹微微點頭,旋即道:「去把萍兒叫過來。」
叫她做什麼?巴圖雖然心中奇怪,卻也沒多問,依言將萍兒叫來,萍兒今年剛滿十五,正是青春妍麗之時,長得也頗為清秀。無奈家中遭災,吃不起飯,又是一個賠錢貨,父母便狠狠心把她賣掉了。
在萍兒上前後,葛爾丹瞥了她一眼道:「萍兒,夫人這幾日可還好?有沒有勞累之態?」
葛爾丹那一瞥令萍兒臉頰微紅,低頭輕聲道:「回爺的話,夫人除了心情看著不太好之外,別的並沒有什麼,也無勞累之態。」
葛爾丹微一點頭道:「那安胎藥呢,都有按時在喝嗎?」
「一日兩次,都由奴婢盯著夫人喝下去,並無遺漏。」萍兒的話令葛爾丹心中有數,轉頭對巴圖道:「加快進程,在天黑之前趕回准葛爾。」
「萍兒,你回去告訴夫人一聲,就說我們要加緊趕路,馬車會快一些,她若覺得不舒服,就立刻來告訴我。」
「是。」萍兒紅著臉偷覷了葛爾丹一眼後退了下去,她真是不明白,爺人長得好看,出手大方不說,對夫人還百般關心,每日都要詢問夫人的情況,甚至讓自己日夜守在夫人身邊。可夫人對爺總是冷冰冰的,沒有一個好臉色,若她能找到一個像爺那樣又溫柔又專情的,真是做夢也會笑醒。不過這段時間聽著他們說話,爺好像是准葛爾人,不知為何會來大清。
當萍兒將葛爾丹的話轉告給凌若後,凌若什麼也沒說,只是掀起簾子看著外面的風景。
終於是要到准葛爾了嗎?這段時間,她想盡辦法卻始終逃不開葛爾丹的控制,不知在准葛爾等待自己與腹中孩子的,會是怎樣的命運……
還有涵煙,也快要見到了,溫姐姐至死都惦念著涵煙,想要知道她是否安好。這次,她終於能代溫姐姐看一看涵煙了。
在黃昏時分,一行人終於進入到准葛爾地界,准葛爾位於天山山脈與阿爾泰山脈之間,猶如一塊盆地,地勢呈南寬北窄之態。因為準葛爾西面一處高達兩各米的山嶺有許多缺口,西北風可以直接吹入盆地,所以一到冬季,氣候便極其寒冷,且經常會有雨雪降下。
在他們進入沒多久,便有數匹俊馬飛奔而來,在他們前面數丈的地方停住,跳下幾個健碩黑黝的青年來,一齊朝葛爾丹下跪道:「恭迎汗王歸來!」
葛爾丹騎在馬上微微一笑,抬手道:「都起來吧,倒是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如何,最近一切可都好?」
來的這這幾個人都是他的心腹愛將,一個個皆是驍勇善戰,與他一起出生入死多年,不論忠心還是能力都首屈一指。「
站在最前面的一人道:「汗王放心,部落中一切皆安,就是記掛著汗王的安危,如今汗王平安歸來,我等總算可以安心了。」待他話音落下後,另一個道:「汗王既然回來了,就請回王帳吧。」
葛爾丹點點頭,一挾馬腹,往前奔去,那幾個亦跨馬追逐而去,至於巴圖等人則護著馬車遠遠路在後面。
凌若在掀起簾子的時候,恰好看到日落之景,這也是她第一次在這片廣闊的盆地上的看到落日。夕陽帶著最後一絲餘暉緩緩沉入廣闊的山脈之中,有不知名的鳥兒在寒風中艱難飛起,似要追逐落日而去,追尋那落下的溫暖與唯美。一時之間,凌若竟有些看怔了。
「如何,這裡的落日是不是比你在京城看到的更美?」不知何時,本該已經策馬奔遠的葛爾丹竟然又調轉馬頭回來,跟在她馬車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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