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胤禛不出聲,劉氏低頭道:「再不然,搜臣妾的永壽宮亦可。至於承乾宮……或許納蘭福晉會來這裡只是一個意外,根本沒有什麼別的含義。」
雖然她們一個個說先搜自己宮殿,但話裡話外卻一直咬著凌若不放。
凌若雖知她們不懷好意,但卻一直抿唇不語,更沒有衝動地說先搜承乾宮之類的事。她懷疑承乾宮已經被人動了手腳,若此刻進去搜的話很可能會搜到對自己不利的東西。
所以,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只要先搜其他宮殿,她就可以設法通知留在宮的水月她們,將宮殿裡裡外外檢查一遍,但是否有什麼不該的東西在裡面。
舒穆祿氏是最清楚這件事的,她原是想用以退為進的法子激凌若主動說出搜查承乾宮的話,豈料凌若半點反應也沒有,由著她與劉氏在那裡說。
不行,若真搜了其他宮殿,那麼就給了凌若反應的時間,讓她有機會先自查一遍,這樣一來她讓人放在凌若床底下的東西很可能會被發現。一定,一定要先查承乾宮中。
帶著這個念頭,舒穆祿氏朝納蘭湄兒使了眼色,後者眨眨眼,對胤禛道:「皇上,若熹妃娘娘真問心無愧的話,不管是先查是後查,都不會有任何問題,與其來回奔波,倒不如先查眼前的,也好早些洗脫熹妃娘娘身上的嫌疑。」
凌若張口欲言,然在她出聲之前,胤禛便已經頷首道:「你說的也對,好,就先搜承乾宮。」
隨著胤禛這句話,舒穆祿氏暗吁一口氣,而凌若卻是驟然白了臉色,雙手亦微微發抖。
在她旁邊的劉氏藉著燈光看到她的異樣,微微一笑,扶了凌若另一邊的手道:「臣妾扶娘娘進去吧。」剛說完她便咦了一聲道:「奇怪,娘娘的手怎麼這麼冷,還一直在發抖?」
她的話並不輕,胤禛等人都聽到了,目光亦都不約而同的落在凌若臉上,那一道道目光,令凌若不安至極,她強迫自己止住顫抖,面無表情地道:「本宮何曾發抖過,是謙嬪自己錯覺了吧。至於手冷,本宮冬天一向都手腳冰冷,有何好奇怪的。」
劉氏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臣妾還以為娘娘是因為聽到要搜宮才變成這樣的,臣妾誤解娘娘,還請娘娘見諒。」
凌若抽回手道:「謙嬪既然對本宮有這麼大的懷疑,倒不如由你去搜宮,也省得別人搜完說沒發現後,謙嬪心有不甘,向皇上提議再搜一遍。」
劉氏臉色略微有些難過,勉強笑道:「娘娘真是誤會臣妾了,臣妾一直都相信娘娘,怎會有這樣的想法。」
胤禛回頭看了一眼道:「好了,有什麼話等進去再說。」
眾女答應一聲,隨其進到承乾宮,留在宮中的水月等人看到這麼多人一齊來到,均是詫異不已,待得他們入殿後,拉了走在最後的楊海與水秀道:「到底出什麼事了?不是去翊坤宮嗎?」
楊海搖頭道:「三言兩語也說不清,總之這回事情麻煩大了。」
水秀在一旁想了一下低聲道:「水月,你現在帶幾個人立刻將承乾宮幾個主要的地方查一下,看有沒有不屬於咱們宮裡的東西。我懷疑有人嫁禍主子用巫盅之術害納蘭福晉。」
水月連忙點頭,宮中最忌諱用巫盅之術害人,若主子真被人嫁禍,不止是麻煩,還會演變成一場大難。
正當水月準備悄悄退下的時候,一直盯著他們這邊的舒穆祿氏便道:「咦,熹妃娘娘的宮人這是要去哪裡?」
水月聽到這話,連忙上前道:「啟稟瑞嬪娘娘,奴婢是想下去沏茶。」
舒穆祿氏微微一笑道:「不必了,本宮與皇上皇后娘娘來此並非為了飲茶,而是有事要查。」說罷,她朝胤禛道:「皇上,事不宜遲,還是趕緊派人搜查吧,趕緊查完也好去下一處。」
她的話令水秀等人焦灼不已,難道真避不過這一劫,萬一被查到什麼不該的東西,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胤禛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而對納蘭湄兒道:「湄兒,你怎麼說?」
納蘭湄兒低頭道:「一切全聽皇上吩咐。」
胤禛微一點頭,朝蘇培盛與四喜道:「都聽到了嗎,帶上幾個人,將承乾宮裡裡外外仔細搜查一遍,看是否施邪術之物。」
「庶!」兩人齊聲答應,各帶了幾個太監分頭搜索,蘇培盛早就得了舒穆祿氏的吩咐,也不去別處,直奔寢宮。
幾個小太監將寢宮裡外都翻了一遍,未曾有發現,蘇培盛左右瞥了一眼,指了垂著幔子的床榻道:「那裡搜過了嗎?」
小太監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垂手道:「回蘇公公的話,還未曾。」
蘇培盛瞪眼道:「趕緊搜了,皇上說過,一處都不許漏了,否則出了岔子,你們幾個可擔待不起。」
得了蘇培盛的話,那幾個小太監趕緊將床榻上下翻查,還將垂下的幔子撩了起來,這一看之下,頓時發現床下有東西,連忙爬進去將東西拿了出來,竟是一隻渾身cha滿了針的布娃娃,在布娃娃背後還貼著一張黃符,上面寫著不知何人的生辰八字,不必問,這定然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小太監激動地將遞給蘇培盛道:「蘇公公您看。」
蘇培盛接過看了一眼後,便急急來到大殿中,將手中所拿之物遞給胤禛道:「皇上,奴才們在熹妃娘娘寢殿的床下發現這個。」
胤禛剛一接在手裡便臉色大變,待看到布娃娃身後所貼的生辰八字後,臉色更是難看至極。
納蘭湄兒就站在他旁邊,自然也看到了紙上的生辰八字,臉色慘白地道:「這……這不是妾身的八字嗎?」
劉氏聽到了納蘭湄兒的話,愕然道:「難道……真是熹妃娘娘施邪術加害納蘭福晉?」
舒穆祿氏在一旁道:「我聽說用這種邪術的,不止要將生辰八字貼在布偶上,還要從別人那裡取一些頭髮塞在布偶中,以達到害人的目的。納蘭福晉,你可曾被人拿去了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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