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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百五十九章 連環計 文 / 解語

    不到半個時辰,楊海便急急奔了回來,喘了口氣對一直在等他消息的凌若道:「回主子的話,確實有官員入宮,而且怡親王他們也都來了,似乎是商議什麼大事。|i^」

    果然如此……凌若身子一晃,連著退了好幾步,直至身子抵在小几上方才站住,臉上滿是悲慼之色。

    楊海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曉得皇后來過之後,主子便讓他去南書房打聽,隨即就是這副樣子了,當即小聲的問旁邊的水秀,「到底出什麼事了?怎得主子似乎很不安似的。」

    水秀看了凌若一眼,低聲將適才的事說了一遍,只是楊海卻是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並不曉得凌若與容遠之間的瓜葛,只覺遠在通州的事與自家主子有何相關,何以這般關心,皇后更是奇怪,特意來找主子說這事。

    那廂,一直沒怎麼說過話的水月上前道:「主子,皇后對您素來不懷好意,今日專程來告之這些,怕是不會存什麼好心,您可千萬要小心,莫要著了她的當。」

    「本宮知道,本宮更曉得她打的是什麼算盤。」凌若扶著身後的小几緩聲說著,到了現在,凌若若還猜不出皇后來告訴她這件事的用意,當真是白活了這三十餘年,「皇后曉得本宮這麼多年來對徐太醫一直心懷內疚,所以便以徐太醫為餌設下這麼一個局來誘使本宮上鉤。」

    水秀與水月相互望了一眼,隱約明白了皇后的目的,唯有安兒與楊海還一頭霧水的站在那裡。

    「主子既已識破了皇后的計策,那便萬萬不要著了她的當。」水秀急切地說道,唯恐主子明知是局還一腳踩下去,那可真是冤死了。|i^

    「本宮有的選擇嗎?」凌若這句話令水秀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主子始終還是決定走這一步。

    水月迭聲阻止道:「主子萬萬不可,皇上因為您與徐太醫的事已經頗有怪責,您現在若再去求他豈非火上澆油?」

    凌若神色淒然地望著她,「你說的本宮都曉得,可是要本宮眼睜睜看著徐太醫死卻是萬萬做不到的,當初本宮沒能阻止他去通州已經頗為內疚。若是如今再什麼都不做,本宮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主子!」水秀兩人齊齊跪在凌若面前,哀聲道:「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四阿哥著想,您是他額娘,若您出了什麼事,四阿哥要怎麼辦?」

    弘歷……聽到這個名字,凌若的心頓時搖擺起來,是啊,她可以不替自己著想,但是弘歷呢,在皇家,在這個後宮中,若失去了親額娘的庇佑,必然會受許多苦楚,胤祥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她只得弘歷一個孩子,如何捨得他受這種苦;可是容遠……她已經欠了他許多,難道連這條命也要欠嗎?

    這樣的左右為難令凌若久久做不出一個決斷,時間無聲劃過,就在自鳴鐘連敲九下時,南秋走了進來,欠身道:「主子,皇上召主子至南書房見駕。」

    凌若詫異地道:「皇上不是正在見朝臣嗎?」

    「奴婢也問過來傳話的公公,他說眾位大人已經回去了,此刻只有皇上與皇后在南書房。」

    「皇后?她此刻也在南書房?」隨著南秋肯定的回答,凌若沉默了下來,今夜那拉氏就像一個鬼魅一般緊緊糾纏著她,令她無從擺脫。

    凌若心知此去必不會是什麼好事,但胤禛下了口喻,她不得不遵,當下帶了水秀隨候在承乾宮外的小太監一路往南書房行去。

    到了南書房,水秀與那小太監一道留在門外,只有凌若一人進去,進了裡面只見胤禛面色陰沉地坐在案後,那拉氏則面有憂戚的陪坐在一邊。

    不等凌若見禮,胤禛已對那拉氏道:「皇后,你先回去,朕有些話要單獨問熹妃。」

    那拉氏似有些不放心,看看胤禛又看看凌若,最終無可奈何地輕歎一聲,離開了南書房,至於李德全也知機的退下了。

    待書房的門關起後,胤禛負手走到凌若面前,沉聲道:「皇后適才說去你宮中賞月,不慎說出了通州的事,也就是說熹妃你已經知道通州此刻的情況了?」

    「是。」凌若低眉回答,下一刻,胤禛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掌心因為常習弓箭之故略有些粗糙,撫過肌膚時有一種刺刺的感覺。

    「那熹妃是怎麼想的,朕很想聽聽。」他的聲音極涼,感覺不到一絲暖意。適才他見過群臣,正要擬旨,卻聽李德全說皇后又來了,他心下奇怪,命其進來。

    那拉氏進來後便跪地請罪,說是見今夜月色極好,便想著去承乾宮與凌若一道賞月說說話,哪曉得一時不察,竟將通州民變的事給說了出來,甚至還提及朝廷可能會派兵鎮壓一事。

    原本說了也就算了,哪曉得她看到凌若流淚不止,甚至跪下來求她,說讓她幫著在皇上面前求情,饒徐容遠一條性命。那拉氏被她哀求的沒辦法,又見她可憐,便答應來自己面前說情。

    凌若,朕已經饒過你一次,可你心裡竟然還惦念著那個該死的太醫,實在……實在……

    胤禛強忍著在心底亂竄的怒意,等著凌若的回答,他倒要親耳聽聽,究竟凌若是否對那個徐太醫真的念念不忘。

    凌若儘管不曉得那拉氏在胤禛面前說了什麼,卻也猜得出絕非什麼好話,當下緊張地思索著該如何回答,好一會兒才道:「朝政大事,臣妾不敢妄議。」

    「朕讓你說你就說!」胤禛的聲音裡聽不出喜怒如何。

    在一陣生冷的寂靜後,凌若屈膝跪在胤禛面前,垂首道:「臣妾斗膽,請皇上憐念蒼生無辜,給通州百姓一條活路!」

    胤禛面色陰得似要滴下水來,盯著凌若的頭頂,咬牙道:「究竟是想讓朕放通州百姓一條活路,還是放徐容遠一條活路?」

    凌若身子一顫,卻未抬起頭來,然她這樣的態度顯然不能令胤禛滿意,捏著凌若的下巴bi她抬起頭來,「回答朕!」

    於胤禛來說,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從沒有黑白不分的時候,上次饒是凌若,已屬破天荒了。

    南書房中燈影重重,照落在凌若蒼白如紙的臉上,脆弱得彷彿一戳就會破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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