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夫君這般鄭重的樣子,難不成有大事發生?」伊蘭心裡隱約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_!~;
「我……」李耀光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猶豫了很久方才道:「你覺得秋菊怎麼樣?」
伊蘭被他問得一頭霧水,「夫君好端端地問這丫頭做什麼?」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李耀光這一次竟出奇的堅持,一定要伊蘭先回答。
伊蘭只得仔細想了一下如實道:「秋菊這丫頭做事還算勤快,人也挺機靈,勉強能幫得上幾分。」
李耀光神色一鬆,不住打量著伊蘭的神色試探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要納她為妾,夫人以為如何?」
「什麼?!」伊蘭倒吸一口涼氣,當即站了起來,神色漸趨冰冷地道:「李耀光,你再說一遍!」
李耀光起身,想要去拉她的手,卻被伊蘭揮手打開,他無奈地道:「我都說了是如果,夫人不要這麼激動。」
「你都準備納妾了,我能不激動嗎?」伊蘭死死盯著他,冷笑道:「李耀光,對著我這張臉十年,你終於是感到厭煩了嗎?」
李耀光臉上的無奈之色又加深了幾分,「哪有這回事,是因為……」
「是因為我嫁入你們李家十年,卻沒有生下一男半女對嗎?」伊蘭一臉諷刺地打斷他的話。|i^這一次李耀光沒有吭聲,顯然是默認了伊蘭的話。
「李耀光!」伊蘭用力點著李耀光的胸口,一字一句道:「你還記著成親當日,你與我說過什麼?你說過,一輩子都不會納妾,只會對我一個人好。結果呢?才十年而已,你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準備納妾了,而且連人都選好了,是不是只要我一點頭,秋菊那丫頭就正式成為咱們府裡的姨太太了?」
「夫人,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實在是娘她已經催問過好幾次了,而且她老人家身子越來越不好,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在臨死前能看到孫兒出生,我也是迫不得以才答應下來的。」面對伊蘭的質問,李耀光亦是一臉羞愧,他一向詡為君子,而君子一言既出,應該是駟馬難追,可是他食言了。
「啪啪啪!」拍掌聲在這間正廳中響起,只見伊蘭正一臉諷刺地看著他,「好一句迫不得已,說得可真是冠冕堂皇。李耀光,夫妻十年,我卻是到今日才看清你這無恥的嘴臉。」
「夫人……」李耀光沒想到自己越解釋她越誤會,不禁急了起來,待要再說,伊蘭已經憤然打斷了他的話,「不要叫我,我不是你夫人!」
「夫人!」李耀光不顧她的冷言冷語,執意拉了她的手言語道:「你明知我不是這樣的人,若要納妾早就納了,實在是……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眼見著我都已經三十多了,成親也有十年之久,可膝下一直荒涼無後,為著這件事我在翰林院沒少被人說閒話。我向你保證,只納秋菊一人好不好?而且以後我一定會像以前那樣待你好。」
「待我好?」伊蘭愣了一下,旋即大笑不止,狀若瘋顛,許久之後方才一斂笑聲,用力甩開他的手,任剛剛有些溫暖的雙手重歸冰涼,「李耀光,你說這些話不覺得很虛偽嗎?以前你是我一人的夫君,往後卻要多一個女人叫你夫君,與你同床共枕,請問你要如何像從前一樣待我?」
見李耀光被自己問得啞口無言,她又憤然道:「還有,成親十年,不是幾十年,誰說我們不會有孩子,說不定明年就會有;可是你卻急著要納妾,分明就是喜新厭舊,嫌棄我這個嫡妻。」
「夫人你相信我,我當真沒有。」李耀光一再替自己辯解,甚至對天發誓,無奈伊蘭根本不信,情緒反而越加激動,令他深感無奈,只得道:「夫人,你究竟要我怎麼做才肯相信我對你的一片真心?」
伊蘭鄙夷地看著他道:「你現在與我來說真心,不覺得噁心嗎?李耀光,我告訴你,納妾的事,我絕對不會答應,還有秋菊,明日我就將她打發出府去,讓你一輩子都見不著。」說到最後,她也是發了狠,雖然對李耀光說不上愛或喜歡,但是她的東西就是她的,絕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看著伊蘭絕決的樣子,李耀光除了無奈還是無奈,他本是來試試伊蘭態度,沒想到伊蘭對此事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實在出人意料。
罷了罷了,伊蘭始終是自己結髮妻子,自己不能做一個負心薄xing之人,而且就像伊蘭說的,成親十年,不是幾十年,想要一個孩子還是有機會的。
想通了這一點,李耀光歎了口氣道:「既然夫人不喜歡,那我不納妾就是了,至於秋菊……」他剛想說沒必要送出府去,伊蘭已經一眼望了過來,目光甚是冷凜,李耀光明白,自己若是不依著她的性子來,只怕這日子休想太平,只得改口道:「就按著你的想法辦吧,不過秋菊好歹跟了咱們幾年,多賞她幾兩銀子吧。」
「嗯。」伊蘭這才不情不願地答應一聲,不過神色還是冷冰冰的。
李耀光扳過她的肩膀勁輕聲勸道:「好了,剛才的事都是為夫不好,我的好夫人,不要再生為夫的氣了。」伊蘭輕哼一聲,什麼也沒說卻也沒有再推開他,任由他將自己攬在懷中。
午膳過後,李耀光去書房中看書,伊蘭則命人將秋菊喚到跟前,這丫頭論模樣論身材都是府裡眾下人中最出挑的一個,原來是侍候她的,後來老太太那邊缺人照顧就調了過去。
「秋菊,知道我喚你過來是為何事嗎?」伊蘭押了口茶慢悠悠地問道。
秋菊臉蛋微微發紅,絞著手指低頭道:「回夫人的話,奴婢不知。」
她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咚」的一聲重響,把她給嚇了一大跳,偷眼看去,只見伊蘭臉色發青地按著茶盞,剛才那聲響動,正是茶盞被按到小几上時發出的。
「我看你不止明白還清楚得很。」每一個字都如刀子一樣狠狠刮過秋菊細嫩的臉龐,把她嚇得魂不附體,趕緊跪在地上,慌亂地道:「奴婢……」秋菊想說什麼,但亂了神的她根本不知該怎麼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