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音竹封了北宮千竺的記憶,然後再親自排計劃讓人慢慢教她道理,重新認識這個世界。|i^她說人生最大的敵人是懷疑,最大的錯誤是嫉妒,最大的羞辱是貪婪,最大的幸福是放過,別過他人,也放過自己。
葉音竹還說,愛情是能讓女人改變的東西,只要他們足夠用心,北宮千竺就能夠得到完美的幸福。
而今,四年過去了,如她所料,北宮千竺完全似變了個人一樣。從前的高傲,與背地裡的陰冷全都不見了,善惡是非都在心上。
「你確定麼?」葉音竹笑著問道。之前她就說過,等到哪一天北宮千竺想要記起時,她會再幫她記起的,每個人都理應有一個完整的人生。當她的信念真的已經足夠堅定,那些過去,只能是曾經的風霜,與豐富人生的經歷。
「嗯!」北宮千竺重重點頭。她被金針封住了記憶,但是智慧到底還是比嬰兒強一些,所以學習東西也很快。直到兩年前,基本已與成年人無異了。然後在嫁給竺錦以前,他親口將曾經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全都給她聽了。她已經明白了,嫂嫂說的那個最大的錯誤是嫉妒的意義。那個曾經討厭的自己,她不想要,可是,嫂嫂的話也沒錯,過去是經歷,是她曾經的人生。
「爹,娘,竺錦,你們以為呢?」葉音竹向其他三人徵詢意見。
北宮春與北宮夫人相視,臉上有遲疑,他們還是不敢輕易讓女兒記起,因為怕她發狂或者更怕她再學壞。|i^但是竺錦卻是自信滿滿道:「爹,娘,相信小竺,她行的!」竺錦是孤兒,由北宮家養大的,所以姓的也是北宮。現在等於是入贅北宮家的,所以沒有喊岳父岳母。
北宮夫人心疼的視線落到女兒臉上,北宮千竺紅著眼睛,輕撫著自己的腹部,微笑道:「娘,我已經是一個母親了。」是啊!她已經是一個母親了。竺錦說,她曾經做過虐待嬰兒的事,而且手段還很毒,他隨便說一件出來她的心便要疼得揪起來。幾乎不能相信,他說的人,是自己。
她害怕面對過去,可是竺錦卻說,無論是過去的她還是現在的她,都是他一生的追求。那時候,她雖然很過份,他也像別人一樣很不喜歡那樣的她,可他還是愛她。而今,她變得乖巧討人喜歡,他更愛她。
果然是她的嫂嫂厲害,她說的話一一應驗了。是愛情,給了她面對的勇氣。
「我相信我北宮家沒有孬種。」北宮春扶住北宮夫人,堅定道:「小竺,爹信你!」
「謝謝爹!」北宮千竺泯唇微笑。北宮夫人雖然眼睛濕濕的,卻是對葉音竹道:「小九,你動手吧!」
葉音竹無聲一笑,腳下慢慢騰空虛浮上半米左右,手掌抬起,一道彩色的光芒落到北宮千竺頭上,而後一觸及退。葉音竹收回手來,手中霍然已多了三枚交牛毛般細小的閃亮金針,足有半尺長,細軟如髮絲。這個過程快得,北宮千竺還沒有開始感覺到不適就已經結束了。
十多年的記憶瘋狂湧來,北宮千竺有些無法承受地往側邊一倒,竺錦十分順時地接住了她。
葉音竹道:「先帶她回去歇會兒吧!」
「不用!」北宮千竺撫著額頭,半瞇著眼睛輕聲制止了竺錦準備抱她起來的動作。她並沒有一個人生兩個人的記憶,所以想起從前,其實也不是那麼難受。只是有些難以接受罷了!
盞茶功夫後,她終於整理清了從前睜開了眼睛,面對的是父母緊張地繃住的臉。而對面那個曾經她最恨的女人,已經完全變了樣子,陌生而又熟悉,那些恩恩怨怨忽然間就遙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事了。北宮千竺的視線落到竺錦臉上,他在笑著,沒有擔心沒有憂慮,沒有害怕沒有緊張,沒有嫌棄沒有抱怨。他很坦然很自信,相信自己更相信她,他比爹娘更加相信她!
縱然心裡仍有那麼多的不甘與殘餘的怨恨,可是在全心全意呵護她的夫君面前,忽然間變得不再重要。北宮千竺沒有作聲,她一手撫著自己隆起的小腹,悄悄地將自己另一隻手放進竺錦手上,無聲地笑了下,眼角帶著淡淡的血絲。
北宮夫婦高高提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北宮千儀是吃午飯時回來的,他已經擺好了陣法,就差啟動了。因為這方面不是他擅長的領域,所以還是要讓葉音竹看看沒有問題了才能啟動。葉音竹決定吃完飯後去看,吃飯時,卻聽門外有人來報,說公孫大長老求見九少。
葉音竹皺眉,公孫越智找她能有什麼事?
「不想見就別見了!」北宮千儀暗中握了她的手,小聲道。無論是不是親自動的手,師父殺了宏澤數十任先祖的事是事實,她夾在中間,只有左右為難。
葉音竹回頭看他,笑了笑:「沒事……讓他進來吧!」縱然左右為難,但這事總要解決的。無論公孫越智有什麼理由,害死獨孤家數十代先祖,此事絕不可能就此了了。她會給五哥留面子,若是不留,公孫越智如何還能活到現在?
形容年輕聲音卻滄老嘶啞的公孫越智,進了屋後恭謹地朝這邊行了一個道教之禮:「公孫越智見過九少,見過北宮公子!北宮家主,北宮夫人安好。」
葉音竹朝北宮春夫婦的方向笑了下,以示敬重,而後才做為主人對公孫越智道:「公孫長老,何事找我,說吧!」
公孫越智抬頭看了看,只見北宮千儀神情冷淡地吃著飯,彷彿沒有看到他這個師父一樣,都不朝他的方向看上一眼。
公孫越智不由心裡猛地一沉,如今北宮千儀身份是比他的沒錯,可是天地君親師的說法,古來有之。無論北宮千儀多有前途,那也是他公孫越智的徒弟無疑。
然而今天,他卻生生受了他這師父一拜,且還沒有還禮。這當然不是因為他不懂禮貌,而是他在用行動來表示自己的態度,倘若葉音竹與獨孤空要計較獨孤家的世仇,他不會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