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說……」見執明上神當真擺起威風來了,玉盈嚇得連忙擺手,她看了看左右的差吏,尷尬地小聲道:「你能不能,先屏退左右!」
「放肆,這裡是執法堂,你當本君是請來來喝茶聊天的麼?」執法上神惱火地再拍了個官木。%&*";
「師兄……」
「你再拖延,也不必再審,直接押候處置罷!」玉盈還想再撒嬌一把,執明上神不耐地拍掉了她的話。此刻她才終於明白自己的位置當真是很不妙的,再不敢有所要求。很尷尬,卻不能不說地吞吞吐吐道:「我,我去破軍府聽琴了!」
執明上神愣了下,顯然料不到是這個回答,而一旁執法堂仙使已經有不少竊聲偷笑了起來。
原來,這個玉盈神君雖說一大把年紀了,她本人卻是花癡自戀得很,始終都以為自己還是十八歲的小女孩,看到美男就移不開眼。據說自從她接任朱雀殿殿主以來,表白過的次數已經先後不下十次了。而上一位,就是一年前,剛自凡塵來的破軍星君。
但這位破軍星君卻與從前那些仙者不同,他對玉盈神君的實力與一殿之主的身份完全無感。對於當初玉盈神君的表白,他只是用一個冷冰冰的眼神,直接將之秒殺。
玉盈神君雖然當初也的確有被那一個眼神嚇到,但回過味來之後,她頓時自得地以為對方不過是在欲迎故縱而已。i^她認為只有像破軍星君這樣有個性的男人才配得上她,於是接下來自然是屢敗屢戰,只可惜人家破軍星君完全就當她透明的。玉盈神君為此鬧過不少的笑話,據說當初差點兒就用強了。
她始終都覺得破軍星君是喜歡自己的,只是要面子不肯承認而已。直到過了大半年,始終不見對方態度有變,最近才不漸漸消停了下來。本來大家以為這笑話過了就算了,卻原來她還沒有死心的。
執明上神愣過以後,咳了兩聲止住堂中私聲竊語,方追問玉盈神君:「三更半夜去破軍府聽琴,你可有人證?」
「那個……破軍星君可以作證。」玉盈應得有些吶吶。她也知道自己在破軍星君那裡鬧了笑話,可是她仍然相信金誠所致,金石為開。破軍星君與他凡世的結髮妻子,如今的婉華仙姑分別了萬載,現在彼此之間冷若冰霜,根本沒有來往。連婉華仙姑那樣的女人他曾經也瞧得上,現在又沒有喜歡的女人,憑她的條件,怎麼可能入不了破軍星君的眼?
「來啊,去請破軍星君!」執明上神一揮手,立即有仙使出了院子,騰雲往破軍府而去。
但凡到過破軍府的人都知道,只要一靠近這裡,必然可以聽到纏綿的琴聲。然而,仙使到來卻發現今天的破軍府反常的安靜,彷彿沒有人似的。其實除了破軍府裡面的仙使,還沒有人知道,自從那一群俗世人來了以後,破軍星君就再也沒有碰過琴了。
破軍星君是個喜歡安靜的人,這仙府裡只有少數幾位仙使,仙娥卻是一個也無。有仙使進去通報,稍候,便見一身白衣的破軍星君白奇修,神情清冷地自屋裡走了出來。
玄武堂的仙使恭敬地上前一步,雙手合十躬身一揖:「玄武堂仙使力南見過星君,因玉盈神君交待,數日前那一家俗世人失蹤當晚,曾來過星君府上。玉盈神君稱,星君可為其作證,我家君上請星君過府一敘!」
眼前這位星君雖然才初到仙界,但卻是北方仙宮中自凡塵初來受銜級別最高的人。因此被稱作是是北極仙宮公認的,最有前途的仙君,哪怕是上面的神仙遇上他都會禮遇有加的,做為仙使,哪怕是來自玄武堂,力南也會恭敬十足。
白奇修神情不變,仙使或恭敬或傲慢予他來說並無差別。聽了力南的話,他只是微一頜首,便無聲地招來一朵祥雲,踏了往玄武正宮而去,力南連忙不遠不近地跑在後面。
到了執法堂見過執明上神,白奇修也只是規矩卻無聲地行禮。動作不緊不慢,不疾不徐,不見恭敬不見輕視不見傲慢,他神色冷淡到彷彿這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但執明上神卻沒有生氣,這位神界新秀,就算是沒有見過也是聽過一些的。
不說話倒不是不恭敬,只是似乎不愛與人交往,據說就是對他妻子婉華仙君,和親子玉府真君也都是這般冷淡的。
客氣地罷了白奇修的禮,執明上神和氣地問道:「破軍星君,想必力南已經與你說過,本君召你來此處的目的了。玉盈說數天前,那些俗世人失蹤當晚,她去你的破軍府聽你撫琴,可有此事?」
「破軍夜間,從不撫琴!」白奇修安靜地應了一聲。
一旁的玉盈頓時氣急:「你胡說,那天晚上你明明有撫琴。」
白奇修不作聲,也不與她爭辯。執明上神問道:「破軍星君,你怎麼說!」
「破軍夜間,從不撫琴!」白奇修還是那一句,不疾不徐。他微微昂首,虛望著正前方,眼中空無一物。
其實那天夜裡,因為聽說葉音竹在執法堂與人鬧矛盾,回了空間居住。他的確有撫琴,還知道這個不要臉的花癡站在外面久久,只是不想給葉音竹聽到,他在屋裡面布下了屏障,除非比他實力更高,並且用心傾聽,否則便是破軍府的仙使也不會聽到他的琴音。
其實關於那個暗殺事件的具體內情如何,別人不知道,白奇修還能不知道麼?當初她這一手最先使出來的時候,是用來整他,那一薄她親手繪製的畫冊是他自凡塵帶來的唯一一件東西,至今還留在身上的。
他記得她的字跡,琴台旁邊就放著一張新的陰暗謀殺情節小說故事。
她要給這個噁心的女人好看,他雖然沒有資格說幫忙,卻也絕不可能去破壞的。沒有人能證明他當夜撫了琴,只要他一口咬定從不晚上撫琴,那麼玉盈神君的話就徹底地不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