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巨大的鎦金斧子將他偏瘦的胸膛完全佔據,幾乎已經看不到血肉在哪裡。%&*";可是葉音竹不敢將它撥下來,可以想像,若是將這個龐然大物撥開,血未的身體該有多麼的可怕。就像當初在暗城時,眼睜睜地看著裘清緣吐血卻沒法救治一樣,又一次的無能為力叫葉音竹不禁急得淚流滿面。
丹藥喂不進去都被血污了,她沒有放棄努力又出來兩顆,驚慌地放到他唇邊,安慰他也安慰自己:「沒事的血未,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別怕……」
「呵……」也許是她的真氣起了作用,血未微微喘息著,身體的抽搐輻度微微小了些,血液嘔吐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他無力地靠在葉音竹身上,輕笑著半瞇起眼睛:「九兒,你,變漂亮了!」
「不要說話,快,把它吃了。」見他好了些,葉音竹連忙示意他將丹藥吞下。血未卻搖頭吃力地笑道:「不用……浪費,沒用了!」是的,沒用了,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與元神一起被這斧子劈開,震成了一堆碎片。
九兒的丹藥是好,但它卻只能治身體上的創傷,可他傷的不僅僅只有身體。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君目終於回過神來,只是他蹲下來那一刻,從來冷漠到沒有一絲情緒的臉,變成了沉重的哀痛。眼睛紅了,一顆淚珠無聲地滾落了下來。
理由,也許他是知道的,只是他要如何才能承受得起?
「我恨,你事事讓我,所以,欠你的,還給你……我們,兩清了!」血未說著,再次猛地噴出了一口血。%&*";
君目搖頭,難過到說不出話來,他知道這不是真正的理由,他只是不想讓他愧疚。
他是獸元大陸的靈氣集聚而幻化出來的自然之眼,都不能算得上獸靈。之所以活在這裡,是因為他出現在這裡。在這個世界上,他沒有同伴。他是很喜歡獸靈族裡面每一位獸靈的,但是因為他本身不愛說話,也不會說話,所以與他們都不是很親近。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獨自一人,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什麼叫兄弟。
沒有人做作地說喜歡他,可是他們對他的好,都在行動中無形的表達。
「七傷,七傷……」葉音竹再一次想起七傷,她大聲呼喚他的名字,但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君目,你不要這樣。」葉音竹在君目肩膀上拍了下,將他自沉痛中拍得清醒。她堅定地跟他保證:「他會沒事的,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治好他的!」
「真的?」君目驚疑地望著,葉音竹重重點頭:「你忘了我是誰嗎?我是九少,我說他不會有事,他就一定不會有事!我現在要帶血未進空間療傷。你告訴我,你有沒有信心,幫他報了這一個仇?」她本來沒有時間跟他說太多,這時候能節省一秒時間是一秒。可是她怕,因為這件事君目心情沉重胡思亂想,沒法發揮出正常實力,以致不慎受傷,或者更嚴重的後果。
葉音竹的堅定成功的安撫了君目,也成功的激勵了他。君目重重點頭:「我會沒事!我一定會為他報仇!」
「好!」葉音竹道。「我要收結界了!」收了結界,他就要加入戰圈中了。
君目應了一聲,葉音竹小心地托起快要昏迷過去的血未進空間裡面找七傷幫忙,在她離開以後,周圍的結界也同時消失。君目沉著臉,迅速朝那傷了血未的巨型怪物追殺而去。
葉音竹其實並不如自己表現出來的自信,她在外面就沒有看到七傷在空間裡面,進去果然就沒有發現他的人。而血未的傷已經危在旦夕,根本就等不到她再去四處尋找七傷回來救治了。
葉音竹蹲在大朵的蓮花上,看著身邊血未靠著蓮瓣神情萎靡地坐著,他眼睛幾乎都無力睜開了,但嘴角的笑卻沒有消失。他隨時都有可能合上眼睛再也睜不開來,葉音竹急得心口狂跳,思緒是一片亂麻,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原來習慣了依賴,就會變得軟弱。
這一刻,她甚至有些怨恨七傷,怨他把她寵壞得事事都依賴他,卻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消失無蹤。
但她知道,其實她是沒有資格怨他的。他又不是她的誰,他對她已經夠好了,她還不知足,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血未沒有力氣說話,可是看著葉音竹急得直掉眼淚的樣子,卻不得不強打起精神逗她道:「九兒,這麼傷心,不會是,瞧上我了吧!要不以後,我跟嵐一樣,給你做男夫好不好?」
「你又不喜歡我,你喜歡虞兒!」葉音竹強笑。血未無聲揚唇:「不,我喜歡你,你比她漂亮!原來就比她漂亮,現在更是漂亮得多了。」他喜歡又如何?那個凶巴巴的笨女人眼裡從來就沒有他。從前他覺得心酸,但是這一刻,他很開心。慶幸她心裡沒有他,否則若是知道他死了,她肯定會傷心死的。哪怕她不喜歡他,他也不想看到她掉眼淚的樣子,她應該永遠都是那樣凶悍無謂的。
「可是她喜歡你!」臨死前提起心愛的姑娘時能說出這樣心平氣和的話來,分明就是已經看開了,她不能讓他沒有想要活著的欲、望。
葉音竹一句話,果然成功地讓血未快要合上的眼簾微微顫了下,掀開了少許。但他只是自嘲一笑,並沒有作聲,顯然並不相信葉音竹的話。
葉音竹匆忙道:「是真的,你不准睡,不准瞇上眼睛。你想過沒有,萬一她知道你死了,她會怎麼傷心呢!」
「她,會很好!」血未滿足一歎。往後,有君目陪著她,她一定會很好的!雖然君目不肯說,但是他知道,他喜歡那個女人。只是因為他的關係,所以他假裝對她很不耐麻,對她愛理不理。在他離開甫京的時候,君目甚至為了他跟著一起離開。
所以,他不後悔!這個兄弟,值得他這樣做。以後,他們都會很好,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