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漠回來了,他神色蒼白,眼睛裡面遍佈血絲,要多憔悴有多憔悴,顯然這段時間在暗笙的院子裡,他過得並不怎麼好。%&*";
獨孤無依看著這樣的兒子,直是心痛交加。他追問起當日他到底為什麼要去眾會溪,獨孤漠一率不答,只是失魂落魄的重複著那一句:「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沒有殺人!」
「小漠,爹相信你沒有殺人,可是你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你跟爹說說,你這樣子爹很擔心,你知不知道?」獨孤無依苦口婆心的勸說著。獨孤漠卻像是沒有聽到,或是聽到了也不想回應一樣,默然不語。
「爹!」一個焦慮的聲音由遠及近,再一晃眼就出現在了堂前。獨孤漠抬頭看到匆忙走進來的獨孤空,立刻上前握住他的肩膀,急切道:「宏澤,你去跟你媳婦說,爹沒有殺人,真的!」
「我相信,我相信你沒有殺人,可是你得告訴我,那天你去眾會溪,到底幹什麼去了?」獨孤空扶住獨孤空急切道,「有沒有人能為你做證,證明你並無參與此事呢?」
獨孤漠被問得微微一怔,神情間不由有了些閃爍,他不再向獨孤空訴冤,而是一甩袖轉身坐回椅上,憤然道:「你居然跟著那些獸靈懷疑我,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爹?」
「我沒有懷疑你!」獨孤空連忙保證,「只是我得知道當時的實情啊!有沒有人能替你作證,當時你只是……」
「沒有,我去那裡修練不行嗎?」獨孤漠不悅的打斷獨孤空的話,他冷哼道,「你行得很,現在是有了媳婦忘了爹是吧!你媳婦厲害,因為妨礙辦案就要處我極刑,你現在是要婦唱夫隨,眼睜睜的看著我去送死麼?」
「爹,你怎麼會這樣想?」獨孤空一臉的不敢置信,「我這不是正想法子救你麼?為了你的事,我跟ど兒都鬧得有些不愉快了,我……」
「夠了夠了,我不想再聽你說什麼。i^」獨孤漠不願聽兒子的辯解,眼見著他有大肆說辭的意向,心情不好的他頓時就沒耐性的打翻桌上的茶杯,起身大步進了屋裡面,只留下一句:「反正你們現在一個個都巴不得我死,好,我就死給你們看。」
「小漠……」
「爹……」
獨孤無依與獨孤空著急的跟過去,卻吃了個閉門羹。獨孤無依愁眉深鎖,他站在門邊歎氣都顯無力,一張仍舊風華無雙的俊臉頃刻似老了十歲。獨孤空心煩的在門邊來回了幾圈,終於氣急道:「爺爺,你別急,我去找嵐和如玉。嵐可以輕鬆制住爹,如玉的星靈力則能夠讀到爹腦中關於那天的記憶。原本我還想著敬重爹,等著他自願說出來,可事到如今他還是不肯開口。為了救他的命,就算是不敬重也要為之了。」
「唉,你那快去,只剩三天了。」獨孤無依趕緊趕獨孤空去忙,獨孤空匆忙轉身,情急之下竟然撞到了獨孤無依身後站著的人,那人正是應成闊。他似乎才發現應成闊的存在似的,招呼了他一聲,又急急忙忙的走了。
獨孤無依倚著廊間的柱子歎息,眉間儘是無盡的愁緒,他對應成闊道:「自從搬來了這裡以後,小漠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我都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成闊,你平素與小漠親近,他可有對你說過什麼?」
應成闊笑道:「老城主沒發現自來了此地以後,城主便再也沒有與堡中妃嬪們有過糾纏了麼?」
獨孤無依想了想,忽然一拍額頭,恍然道:「對啊!我怎麼沒發現……他從前雖說不沉溺於花天酒地,身邊卻也是沒少過美人的,最近倒真是沒見他與哪個嬪妃來往密切了。可是,這與他此次出事有關係麼?」
獨孤無依問應成闊,應成闊神秘一笑,道:「老城主,這話不好明說,我們還是去屋裡面談吧!」
「可是小漠還……」獨孤無依不放心的看向兒子緊閉的門扉,應成闊安慰道:「老城主勿需憂心,方才少主不是說了麼?稍候便會請聖子與嵐皇來,他們二人合力便可以用強制的手段輕鬆探得城主的記憶,證明他的無辜了,城主不會有事的。」
「也是!」如此一說,獨孤無依倒真是鬆了一口氣,他果然與應成闊一起進了隔壁的屋裡面,就為了弄清這段時間兒子反常的原因。
「無依先生會不會有危險?」數里外的九久宮裡面,其中一間半閉的窗口裡面,月如玉擔憂的問道。就算是不用神識,他站在這裡也是可以看到那邊情況的,他看到獨孤無依被那個應成闊帶進了屋裡面。
隔了一扇門,不用神識的話他已經沒法再看進去了。此時,只有葉音竹一個人能看到屋裡面的情況,不止能看到,她還能將他們之間的交談聽得清清楚楚。
聽了月如玉的問話,她肯定道:「不會!無依爺爺都不知道我們的計劃,一路沒有露出過任何破綻。兇手如此謹慎,一直潛伏不出就為了不讓我們察覺到他的位置,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打草驚……」
這話還沒完,她突然話音一轉,人也跟著站了起來:「他出手了!無依爺爺被打暈,那狗東西實力果然不低,就算無依爺爺沒有防備,但要一招打暈他也不是輕鬆事。」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趕緊看啊!他現在在做什麼?」這身後說話之人,竟然是,獨孤漠。又一個獨孤漠!
葉音竹沒有回頭的應道:「他在用匕首削牆,估計是為了防止有人偷窺,所以想破牆進隔壁爹爹的屋裡去。等他進了隔壁屋裡去後,就該我們出動了。」果然夠謹慎,要不是因為她神識無法被人察覺的特殊性,只怕此刻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躲在屋裡面做壞事,而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了。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事實已經幾次三番擺在了眼前,獨孤漠就算是不信也不得不信了。他臉上努力平靜著,眼中卻是說不出的失望與傷懷:「曾經,我寧願相信自己是兇手,也不願相信成闊會想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