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室容德的兵策的確寫的還是挺不錯的,雖然有些地方給人一種紙上談兵的感覺,有一些還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但無疑他中間提出的好幾個對敵應戰方法真的很出色。|
如果稍微修改一下,剪掉一些多餘的枝節,該簡化的簡化,該精確的精確,那麼這一簿《兵策》將很有可能成為一部傳世之作。
不過有些地方,他寫得太過籠攏剛強,字裡行間都是對官場那種爾虞我詐,步步為營氣氛的厭煩。他想要的是那種真正的熱血,奮勇殺敵的激情生活,而不是留在京都裡陪那些人演一出出無聊的戲劇。
這是一名有著滿腔報負的年輕人,可惜他沒有遇上好的伯樂,只能在這一片方寸之地裡鬱鬱不得志。否則成為千古將才,指日可待。
當然,他性格上有一些地方,還是要改改的。
葉音竹一邊看著他寫的兵策,一邊提筆將自己看後的心得與一些建議寫下來,有喜歡做的事時,時間就會過得非常的快。似乎不經意間,天就黑了,她完全投入其中,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忘了她是不經允許來這兒的,所以點上了燈。
少室容德回來與自己的副統領一起進院子的時候,就發現了自己房間裡的燈愣了一下,他的書房家中下人是不准隨便進的。難不成是他爹娘麼?
他走過去,推開書房的門。葉音竹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看到他愣了下才記起自己身處的位置,她微微笑了下,並沒有避嫌的意思,只道:「你回來了!」
相比起她的坦然,少室容德的震憾絕對比她多了千萬倍。|
她怎麼會在他房裡?沒人告訴他呀!而且她竟然說:你回來了!
似乎她一直在等著他一樣(當然,他不知道,她本來就是在等他的,只不過跟他以為的等不一樣)。
她在他的房間裡,溫柔的笑著,說著這樣溫馨的話,這一切的一切美好的讓他產生一種錯覺,彷彿那燈下微笑地凝望著他的人兒,就是候在家中等著他回家的嬌妻一般。
心,不禁砰砰砰的狂跳了起來。
少室容德站在門口,不知該如何反應。
葉音竹很發現了這一尷尬,連忙放下筆不好意思的站了起來。其實關於男女之防,她不是不懂,只是她以為少室容德作為一名武將,應該沒那麼講究才是。先前她也見過他幾次,也不覺得有什麼啊!她因為來這裡要保密,才會偷偷潛進來的。
當然,她想的沒錯,如果對像換成別人,少室容德或許真不會胡思亂想,因為是別的女人出現在他的書房裡,肯定立刻就被丟出去了。可如果這姑娘換成他心裡中意的女孩兒,那自然就不同了。
如果,最開始看到她的畫像時,還只是覺得她還太小,被萬壽塔抓回去有些可惜;
如果,後來親眼見到了她的柔弱與嬌小時,他對她還只是身為強者天生對弱者的疼惜;
如果,之後在天城遇到扮作醜男兒的她時,他僅是好奇與敬佩;
如果,在多雜城偶遇,然後得知她身份時,那一份情愫還只是月朦朧雨朦朧。那麼,這一刻看到她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溫柔的對他笑著時的砰然心動,已經足夠讓他明白自己的心了。
自然,葉音竹不認為自己方才下意識的那一笑是溫柔的,那於她來說,只是客氣與禮貌。可是她不笑的時候,人家都覺得夠美了,再一笑,那還了得!
二人一個站在屋裡面,一個站在門口,葉音竹臉上微微尷尬,她乾笑道:「我,來找你有點兒事。」
少室容德沒作聲,他只是站在門口,目光深沉的看著她。
他身後的副將,見他一直不進去,不解地問道:「大哥,你怎麼不進去啊?我好像聽到女人的聲音了,你在屋裡藏了女人,什麼樣的,我看看我看看……」
那人說著,就把少室容德往邊上推,想進去看看。但是少室容德卻伸手就提住他的後領,往院子裡一丟,然後自己進了屋子,『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呃……」那位副統領傻眼了。真的金屋藏嬌啊,都捨不得給他看一眼,難道這位鐵木頭終於要開花了?誰家的姑娘,有這等本事啊!
偷聽!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趴到門邊,可惜不管他怎麼努力,裡面還是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當然,葉音竹聽到外面有人,就在屋子裡布下了結界。
尷尬也只有剛開始那麼一會兒,她很快平靜下來,也不覺得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了。
只有心虛的人才有鬼,她來找他是有正事的。
見少室容德走過來,她退讓到一邊,少室容德拿起桌上她剛剛寫的《觀兵策》,看了一下,立即不敢相信地看著她:「這是你寫的?」
他的目光越發的深沉了。
葉音竹努力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笑道:「我無聊所以亂畫的,你別介意。」
「不,你寫得很好,比我好得太多了。」少室容德毫不扭捏的誇讚著,自愧不如!他道:「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簡直無法相信,你一個女孩兒家能寫出這樣出色的用兵之道來。」而且,她的字秀氣有之,霸氣更有之。
他從沒見有人能將兩種氣質,融合得如此完美!
葉音竹沒有謙虛的笑道:「那當然,我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兒,很多人都叫我妖怪來著!」對於兵法與謀略這一方面的出色,她從不懷疑自己。
「妖怪可不會這麼美。」少室容德隨口應了一聲,然後忽然發現自己這話貌似有調戲的嫌疑了,頓時羞得耳根都紅了。他真不是有意的,就是心裡怎麼想的,就一時口沒遮攔說了出來。
葉音竹臉上微微紅了紅,倒是沒有介意他的話,只笑著轉移話題:「對了,我還會寫中庸之道,肯定適合你。你這人太平板了,這樣做官會得罪人的哦!」
其實她的性格也是直來直往經常得罪人,不過因為她不做官,而且不怕得罪人才會去得罪的,這並代表她不懂得為官之道。少室容德與她不一樣,少室家還是要受皇權管制的,所以他如果一直這樣不改,十有**會前途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