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蘭氏道:「生老病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來路與歸處,讓六余萬人死而復生,這本就是逆天之事。月氏一族雖通曉改星之術,可我們卻只能以靈魂與星辰交流,卻無法掌控星辰運行軌道。但凡想要讓它們更改自己的運行方向,我們亦是需要予它們好處做為交換條件的。」
「那麼,月如玉此次是用什麼與它們交換的?」葉音竹聲線乾澀地詢問。
她以為他沒事,她看著他若無其事的樣子,那麼輕鬆就令六萬人死而復生,她聽七傷說他的靈力是與生俱來,這片空間裡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所以就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已經強大到無所不能。
可是卻原來,只是交換,而不是命令。六萬星辰的改變,他,付出了什麼?
「我們月氏族人,素來是以生命源做為交換條件的。你剛剛獲得星靈力不久,不曾真正的啟用過,是以並不懂得以自身壽命交換所得的辦法。六萬人的復生,我亦不是很清楚玉兒付出了多少生命源,因為在此之前,幾乎沒有聽說過有人用星靈力來使死人復活。」也就是說,這一個交換,是非常困難,代價亦是十分慘重的。
「娘,你既然知道後果,怎麼不阻止他?」葉音竹低下頭,不想讓夏蘭氏看到她的通紅的眼睛,那個呆子,其實他根本就不需要這麼做。已經死去的那些人,她是無法補救,但是她可以道歉的,她以後行事時多收斂一些,相信別人是不會計較太多的,畢竟她有著救世者的身份。
「他原來那個性子,哪裡能聽進我們的話!」夏蘭氏很無奈在歎息了一聲,道,「或許在他心裡,自己的命都是不重要的,只有天下蒼生才是他應該守護的。另外我想,他也不希望你被人說閒話,不捨得無辜的你為此事承坦責任。」
「我……」葉音竹張嘴,卻無話可說,只能愧疚道,「對不起!」
夏蘭氏走過來,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傻孩子,娘告訴你這些,並非是為了挾恩相脅。娘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在玉兒心裡的位置有多麼重要。他從小接觸的人少,許多內心裡的感情都不會表達,可是娘知道,為了你,他什麼都願意做。娘不敢要求你對他最好,但是你要盡量,別讓他受傷害行麼?」
葉音竹點頭:「娘,最初我想要的只有一個人,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可以抗得過命運。所以我才會逃避他,我對他不好我知道,可是對他不好不是因為討厭他,而是害怕自己會動搖。可是看著他們一個個受傷,我終於還是動搖了。當初只要一個人的時候,我就想過一輩子都要讓那一個人幸福,因為我知道感情是不能分享的,我若同時接受幾個人,那麼對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不公平的,他們每一個人都會因我而受傷。誰料走到了現在,還是沒有逃過。可是,既然已經選擇了接受,那麼我便會盡我所能,竭盡全力地減輕他們任何一個人因我而受的傷害。」
「好!」
玉兒是她的心肝寶貝,她不捨得他受傷害。但其他人又哪個不是自己父母的心頭肉,所以她說的盡量減輕每一個人的傷害,才是真正的解決辦法。不刻意逢迎討好哄她開心,這才是真正的承諾!
夏蘭氏欣慰地笑了:「娘把玉兒交給你,我放心了!」
「嗯!」葉音竹反握緊她的手,用力點頭,無言的宣誓。
接下來,二人開始閒聊,基本都是夏蘭氏在說,葉音竹聽。她說的都是月如玉的事,月如玉對她說過的話,幾乎是屈指可數,以致於從他出生開始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天,每一次兒子對她說過的話,夏蘭氏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個母親最心酸的幸福。
「舅娘,古叔叔來了,說找你有要事呢!」帳簾外,依嵐清脆的聲音傳了進來。早在半個月前,他就已經毫無壓力的改口了,這聲舅娘叫得別提有多開心了。
「哦,來了!」葉音竹應了一聲,站起來對夏蘭氏道:「娘,我出去看看!」
「唉,有事你就去忙吧!」夏蘭氏笑容滿面地將她送出帳外,並無任何不悅。這丫頭除了個性有時候孩子氣了些,她比任何一個男子都要有本事,都要出色。她天生就是一個做大事的人,過度拘陷於兒女情長,家長裡短,便是埋沒了她的才能。
「你早些休息!」辭別夏蘭氏,葉音竹立即拉著依嵐讓他帶路迅速往古季那邊而去。暗城的事完了以後,她有讓血未立刻回獸元大陸去打探那邊的情況,可是他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古季這是從獸元大陸來的,她當然心急。
「小依,你舅舅回來了嗎?」葉音竹問依嵐,依嵐道:「沒呢!古叔叔一個人來的,他說舅舅有些要緊的事,恐怕得過幾天才能來。」
「哦!」聽說映嵐沒來,葉音竹難免有些小小的失望。也有些擔憂,難道那邊的事還沒有解決嗎?這邊,要不是清緣受了傷,處理完這邊的事,她肯定是立刻就趕去獸元大陸的了。
「舅娘很想舅舅了嗎?這才分開一天多呢!啊,這是不是就是你們人類常說的如膠似漆?」依嵐聽出她的失落,呵呵笑著打趣,舅娘雖然貌似要多幾個夫君了,可是她最喜歡的好像還是他的舅舅呢!
葉音竹臉上騰地一紅,在依嵐後腦殼上輕輕一拍:「你小子,敢取笑我,找打是不是?」
「沒有,哈哈……」二人笑鬧著進了幾位獸王合居的帳子,帳中就只有離夭與君目和古季三個人。見葉音竹進來,三人先後與她打招呼,葉音竹直接問古季:「古季,怎麼樣?那邊有沒有什麼損失?」
「還好!」古季笑了笑,表情微微有些兒僵,君目暗中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就神情自然了。可是離夭的表情卻很是壓抑,葉音竹感覺到氣氛有點兒不對,頓時心就提了起來:「古季,你跟我說實話,你知道瞞不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