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虞兒這樣一說,其他人頓時也都紛紛點頭,認為極有道理。就連烏金姿都覺得自己剛剛真是問了句廢話。她是甫京城茶坊的掌櫃,二爺來時,都是住在茶坊裡的。二爺與葉家大小姐的關係,她自然是比外人都清楚。
可是甫京城人都知道的事,葉音竹不知道啊,這北宮二爺是哪一位爺?她瞇瞇笑道:「誒,岑十七小姐這回你可就猜錯了。其實是因為小爺我知道自己對茶不太懂得,真比試的話估計會輸得很難看,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劍走偏峰。沒想到一時裝逼,竟被我蒙對了,哇哈哈……小爺我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呀,啊哈哈哈……」
其實是因為七杯茶,茶香一杯比一杯濃,最後一杯是廢水?這完全沒有道理啊!而且若只是一杯廢水,烏金姿身為掌櫃,何必一直提著茶壺不放?更重要的是,她本能地覺得,聞名天下的好茶,能一壺衝出七種口味七種色澤,那麼它肯定還有更加特別的地方。
不過葉音竹之所以猜對其實也有一大半是因為運氣使然,也虧得她不知道沖泡香七品還有那樣一首歌謠,否則在見識了一隻茶壺中倒出七種茶的神奇後,她自然也不敢太過肯定那留下的一杯『廢水』,才是真正的寶貝了。
竟然只是瞎蒙的,竟然只是因為運氣好,先前那些完全貼切優美的形容詞竟然只是在裝逼……聽到葉音竹的理由後,所有人,包括烏金姿在內,集體碉堡了。
「你得意什麼,不過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見葉音竹得了便宜還賣乖,岑虞兒都快要吐血了。葉音竹呵呵笑著應道:「的確的確是碰上了一隻臭哄哄的死耗子。」
岑虞兒青臉:「醜八怪,死妖孽,你又罵我!」
「沒,我罵一隻臭哄哄的死耗子……」說罷朝後微微靠了下,洛秋水和葉青顏二人立刻默契地接著她的話齊聲說下去,「你別對號入座了!」
岑虞兒:「啊啊啊——」崩潰∼
接下來因為岑虞兒只是姑娘家,而葉音竹身體不好不能飲酒的關係,酒賽和詩賽就合在了一起,裁判出了一題,示意讓二人一人作一首以酒為題的詩。
因為是挑戰的一方,佔據了主動,岑虞兒顯然早有心理準備,一首酒詩沒一會兒就寫好了,得到了裁判席一致的認可與贊同。
「虞山才力軼前賢,家書只報竹平安。美酒清香銷晝景,人生得意須盡歡。妙哉妙哉,此詩霸氣與灑脫並在,十七小姐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那坐在中央的孟老拿著岑虞兒寫下的詩,不住讚賞點頭。此詩不僅意美詞美,還更兼著十七小姐的自讚,為虞家美人呢!
仍然一個字都沒有寫的葉音竹,撇著嘴酸道:「切,不就是做詩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小爺我的詩絕對比這小妞的詩霸氣一百倍。」
岑虞兒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是在死撐,於是不放過這個好機會地嘲笑道:「那你就趕緊寫出來,讓我們大家都好好地比較下,葉九少做出的詩到底比本小姐的詩霸氣了多少倍。」
「詩賽而己嘛!又不是書畫比賽,你們休想提前看到本小爺艷絕天下的文字!聽好了啊!咳咳……」乾咳了兩聲過後,葉音竹抬起雙手向天,高聲吟道,「啊,人生自古誰無死?」
第一句出來以後,那些不屑的目光頓時都變了。岑虞兒神色更是驚天巨變,擂台後面的岑翰墨雖然表情還是冷淡的沒什麼變化,但眸中卻不覺地現出了璀璨的笑意。
擂台上,幾位文壇老者都愕然激動地不得了,葉九少完全沒有自誇啊!果然是絕妙佳句,僅此一句就將十七小姐一首詩全部比下去了,但下一秒,他們就不這樣想了。
只聽葉音竹接著念道:「有誰大便不帶紙?」
「……」
因為前後反差太多,人群一時沒法反應過來,那些驚艷激動的目光仍然殘留在各自眼中風化,各種抽搐與黑線,方圓三里之內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擂台後面傳出茶杯落地的聲音,『叭——』清脆的碎響過後,猛地躥出一聲暴笑,但片刻就被強行壓制了下去。
相信聽過這聲音的人都不會聽不出來這笑,來自於誰。那一聲笑過後,僵滯住的人群忽然撲通撲通撲通,傳來無數倒地聲。
岑虞兒俏臉漲紅,指著還坐在軟椅上的葉音竹,她惱羞地喝道:「醜八怪,你這作的是什麼鬼詩?」
「你別急嘛!我還沒念完,等我念完你就懂得是什麼意思了!」葉音竹說著,直直地面對著岑虞兒接著念道,「若君不用衛生紙,除非……」
「除非什麼?」岑虞兒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猜到後面不會有好話,但是當葉音竹停下來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被吊出了胃口,主動地問了出來。
葉音竹很乖地回答道:「除非你是用手指!」
「噗——」
「哇哈哈——」
「哈哈哈——」
一首詩念完,大家才明白過來,趕情第一句不是『人生自古誰無死』,而是人生自古誰無『屎』啊!
全民哄堂,葉青顏最是誇張,直接就趴下去,捂著肚子在擂台上打起滾來:「哎呀娘啊,我不行了不行了,肚子痛,哈哈哈……我想像一下,岑虞兒用手指解決的樣子。噗……哈哈,九兒,你壞透了,哎喲,哈哈哈……」
岑虞兒想,如若她不是葉音竹口中那個『用手指』的,她肯定也會跟葉青顏在一樣抱著肚子笑得滿地打滾的。可是,當自己成為眾相矚目,被人調笑的焦點時,那她就只想哭了。
狠狠的咬住下唇,想回一句什麼,卻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跟葉音竹比毒舌?你腦門被驢踢了吧!
「這叫什麼詩,簡直是狗屁不通!」裁判席上,一位文壇名家氣得直是吹鬍子瞪眼,只差拍桌跳起來了。葉音竹對他的方向客氣地一抱拳,謙虛道:「那是那是,本小爺當然沒得老先生那種高級的本事,連狗屁都通得,佩服!小爺自愧不如!」
「哈哈哈……」
因為葉音竹刻意的胡鬧,本來是一場十分嚴肅的挑戰比試,愣是讓她給演變成了一出鬧劇。百姓們笑得直抹眼淚,只怕他們一年都難得如此開懷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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