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相信這個女孩的話,她不是做戲,她是真的用自己的命在保護小依。從來都沒有人覺得他們可以與人類平等,就連古長老,都因為他救世者的身份,而眼高過頂頤顏氣指,從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長久下來,連他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如人類了。他們不與人類來往,與其說是仇恨,還不如說是自卑,是害怕,是恐懼。因為若人類誠心要對付他們,那麼即便他們的本體實力再強悍,也都會是最後的輸家。
三萬年就是一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九千多年前,那更是獸靈類的一場災難;而自光明長城被打穿,獸元大陸生靈每三百年一次的送死更是延續了整整六千年,而無力反抗。
獸靈一族根本就戰勝不了人類,因為他們心智成熟太慢,且大多部分的獸都是單細胞生物,他們永遠都不會有人類那般玲瓏,九曲十八彎的心思。
也許一個人類小女孩的命算不得什麼,但葉音竹一句話卻是正正擊中了他們最柔軟的心房。
心疼地看著像個孩子一樣委屈地撲在離夭懷裡號陶大哭的夢瑤,葉音竹輕聲道:「我不知道當時是什麼情形,畢竟無論是三萬年前還是九千多年前,那對我來說都太遙遠了。我相信你們的話,的確有很多人的心都是貪孌的醜陋的。」還因為,將近一萬年過去了,現如今的俗世世界中都仍然還有著許許多多的獸骨獸核兵器,獸皮鎧甲,獸皮冬衣在買賣,可見當時被屠殺的獸靈數目之多。
史書上將獸元大陸說成是妖魔之地,說那裡的妖魔獸兇惡殘暴,以食人為生。還說九千年前它們衝進人類世界,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給人類世界造成了這樣那樣的損失與災難。
可是無論是依嵐,還是眼前這三位,又有哪一個配得上『妖魔』二字?
歷史,從來都是勝利者書寫的。
「但我想說的是……」葉音竹接著道,「既然每個人都長得不一樣,那麼他的心自然也是一個個體,有善惡之分,且這世間的人類恐怕還是善多過惡。我不敢說我善良,但我這個人有一個原則,那就是對我好的人就是我的家人,對我的家人不好的就是我的仇人。小依他救過我,所以他是我的家人。」
「那,你救了小依,也是我們的家人。」夢瑤含著眼淚小聲表示,葉音竹哈哈一笑:「那我晚上還給你們做飯,你吃嗎?」
夢瑤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你糗我!」
「小丫頭,姐糗的就是你!」葉音竹壞笑。夢瑤的心智,最多也就相當於人類的十三四歲吧!太幼稚太單純了,只怕把她賣了她還會幫著數錢。不過當然,她不會賣了她,這麼好的貨就算要賣也只賣給自己。
等映嵐十分給面子地吃完所有她親手為他準備的飯菜,葉音竹才開心地表示,要親自帶他們出去逛街遊玩。他們幾個人怕是自出生到現在都沒有到過人類世界吧!難得來一次,她做為東道主當然要帶領他們好好地感受一下與他們的家鄉截然不同的風土人情,並見識下人類與他們不一樣的生活方式。
與人類的花花世界相比,獸元大陸簡直就是一大片荒洲。可是他們既然已經進化出了人形,就應該也有著人類對物質生活與環境的需求。除了有著足夠的能源礦石,無論是經濟物質還是環境方面,獸元大陸都實在是太落後了。就連他們三個人的衣服料子看起來都很是粗鄙,一看就是劣質商品,就連綰髮的釵都是木製的。
但好在三人外表不俗,哪怕是穿著這種地攤貨,也仍然風華絕代。
原本映嵐表示沒有興趣,離夭和夢瑤心裡對人類的世界也還深有防備,三個人都是不肯去的,但是葉音竹想做的事,又怎會做不到?軟磨硬泡幾番來回,終是要說服他們的。而且這讓葉音竹來做,並沒有很難。
她問三個人:如果我跟著你們去獸元大陸,你們能保證我的安全嗎?
他們當然能保證她的安全,無論誰說上一句話,都可以讓她在獸元大陸橫著走。葉家在甫京城雖說算不上是龍頭,但怎麼也是條地頭蛇吧!葉音竹這話等於是在告訴他們,既然是她帶來的,他們就是葉家的客人,她有責任保護他們的安全,絕不讓他們出事。
以他們的本事哪裡需要人保護?
自從從葉音竹那裡得知依嵐就在他們眼中極度危險的人類世界後,映嵐憂心之下,當晚就帶著離夭和夢瑤匆匆找尋而來。以他們三個隨便哪一個都足以橫掃整個風雲大陸的實力,自然不會害怕在俗世人界行走。但為怕萬一,三人也有過事先約定,那就是絕不停留在有人的地方,絕不要相信任何人。卻不料隨便出來一個葉音竹,就把他們哄下來了。
當然他們單純不是因為傻,雖然獸靈絕大部分是單細胞生物,幾乎有超過九成九與夢瑤一樣簡單到一眼盡底。但離夭是鳳王,鳳本就是上古神獸之一,由洪荒靈氣淬養而出,他絕對有著不弱於人類的智慧與心智。而映嵐本體是九陽天狐,狐天生就生有九轉玲瓏心。他們之所以單純,只不過是還沒有經歷過陰謀詭計的磨練與戰鬥罷了。而輕易相信葉音竹,的確也因為她確實值得三人信任,不是嗎?
本來對人群還有所牴觸的三個人,經過葉音竹几次三番盛情邀請,最後都不得不應允了下來。若是一直拒絕她的好意,會不會讓她覺得他們不喜歡她?
出門進了鬧市,一群人立刻被百姓們圍觀了,映嵐還好,雖然心下防備,但表情始終淡淡的,並沒有什麼表現。離夭神情悄然繃緊,卻也沒有失態。最顯形的是夢瑤,她差點兒就要當場出手擺出防禦招式進攻了,要不是葉音竹抱住了她的胳膊的話。
「瑤兒別緊張,他們看著你們,是因為相對於普通人類來說,你們長得太美了,他們這純欣賞艷羨,沒有惡意的。」葉音竹聲音不大不小,以保證離夭和映嵐兩個人都能聽到。果然二人雖然仍然神情冷漠,沒有其他表現,卻都看了她一眼,以表示自己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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