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的氣氛,隱約的情話,還有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愛慕與疼愛,令葉音竹不由得紅了臉:「傻子!」她都昏睡了十天,可想而知,這十天他有多擔心她。除了師父和師兄師姐以及現在的親人,沒有人這樣緊張過她的。
更加沒有人,用愛慕的眼光如此深沉灼熱地看過她。他的瞳孔中,只有她一人的倒影,這讓她有點錯覺,彷彿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我喜歡你叫我傻子。」裘清緣傻笑。
還真是大傻子,葉音竹『噗哧』一聲笑了。
這算愛情嗎?她不知道。可是不能否認,她是喜歡被他這樣看著的,喜歡聽他這樣的話。也許是因為受了傷受了痛,變得柔弱了,不自覺間女人天性的柔軟已佔了上風。葉音竹忽然抬頭,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裘清緣立刻雙眼大亮,擁著她的手突然收緊,他低頭正要回吻過去,卻聽身後忽來一聲咳嗽。
裘清緣身子一僵,忽然似是被人抓奸了似的俊臉漲得血紅一片,連忙手足無措的扶著葉音竹倚到床邊,十分守禮地坐到了三尺之外,彷彿做了什麼錯事,規矩地低下頭非禮勿視!葉音竹本來也還有那麼丁點兒不好意思,但是裘清緣的反應也挫得太搞笑了吧!
那一點兒好笑佔了上風,害羞什麼的,直接沒了。她抬頭,彷彿剛才那一幕沒發生過似的,嘻哈著笑道:「表哥,怎麼樣,新婚愉快否?」
「不要瞎說,假的而已!」無名不太高興地皺眉,他的房間就在隔壁,一聽婢女說葉音竹醒了,他就比其他人都先趕了過來。這些天他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雖然血氣還沒有全部補回來,但生活自理已經沒有問題了。
洛秋水前腳剛踏進門,就聽到無名那句話,她腳步頓了一下,就若無其事地走了進來。神色冷淡,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但是聽到無名後面那一半未說完的話以後,她淡然的眸色分明亮了一下。
無名說:「秋水是個姑娘家,九兒不要壞了她的名聲。」本來這一場假的親事,是九兒跟秋水的。可是九兒沒有按時回來,所以只能由他代為拜堂。
在這個時代,拜堂可不是兒戲,對於葉家人來說,那更是一世的盟約。他本是不願拜堂的,可當日家中賓客如雲,家裡的每一個人都擔心九妹的安危,但卻人人都是一副喜慶歡樂的模樣。他又豈能為了自己的小心情,擾亂九兒布下的大局。
當然知道奶奶和姐姐們都希望秋水真正成為葉家的媳婦,可是他……他不想。
「我哪兒有壞她名聲,小秋水現在本來就是葉音竹的老婆,秋水你過來!」葉音竹哈哈一笑,將洛秋水叫過來拉到身邊坐下,抱緊,「你說,你是不是葉音竹的老婆。」
「是!」洛秋水笑著應了一個字,無名頓時心口猛地一窒。他現在叫無名,可是他沒有忘記自己的名字,沒有忘了自己是誰。九妹現在只是借用他的名字與身份,終有一天,她還是要恢復女兒身做自己的。而到最後,葉音竹只能是他。
「夫君,你餓了嗎?」洛秋水溫柔地笑著,伸手撥開葉音竹額前的碎發,都沒有多看無名一眼。這個動作與表情就等於清楚地告訴了他們,在她眼裡的夫君,是現在的葉音竹而不是無名。
無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隱隱有些不是滋味。這種感覺特別奇怪,要他來解釋,他根本就說不出個所以然出來,畢竟也才十六歲。
「當然餓了,乖老婆,快去給我弄吃的。」葉音竹笑著在洛秋水臉上掐了一把。
「吃的來了!」門外,一家子老美人大美人小美人先先後後跑了進來,個個一臉的開心,但神色都略有憔悴,顯然也一直就沒放下擔心。
洛秋水站起來,將自己的位置讓給老太君,從葉橙霓手中接了碗,自己坐在一邊給葉音竹喂肉粥。家裡時時都在準備著她的吃食,只等她醒來就可以吃了。
肉粥溫度剛剛好,葉音竹吃了兩口,嫌洛秋水喂得慢,乾脆自己搶了碗狼吞虎嚥,只看得一家人又是欣喜又是心疼。喜的是,她終於又恢復了活力,但看著她餓成這樣,心卻更疼。
三兩下就解決了這一小碗粥,葉音竹將碗塞到洛秋水手上:「還要!」
一碗新粥送來,葉音竹這次沒有再像開始那樣搶了,任洛秋水餵她,邊吃邊向老太君匯報:「奶奶,我沒有讓你失望,崔有年七人已死,我本來打算把他人頭帶回來的,可惜它掉進裂開的地縫中不見了。」
「奶奶已經知道了。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倔!」老太君疼愛地戳了葉音竹的額頭一下,雖然欣慰她已經無礙,但心痛更多。當知道她一人獨身前往時,她都快急死了,後來看到她傷成這樣回來,更是後悔得恨不能甩自己兩個巴掌。
怨自己只看到了丫頭不容拒絕的強勢,卻一時忘了她便是再老道也不過是名十五歲的女孩兒家。早知道她會受傷,就是丫頭再要強,她也是要拼了命地不讓她去,不讓她一人將葉家責任一肩全攬的啊!
「改不了,倔強是與生俱來的!」葉音竹抱緊老太君的胳膊撒嬌道,「奶奶,我敢說得出就一定是能夠做到,只不過這次我比較倒霉而已。對了,你們這些天應該都沒有放下訓練吧!」
她抬頭看其他人。
「當然沒有,要是我們光顧著擔心你的安危而怠了練功,只怕要被你訓到死去!」這話是葉戰天說的,此時他已經可以完全不靠枴杖走路了。
因為是長輩又是男人,所以他與葉音竹在一起的時間並沒有其他姐妹多,但這不妨礙他察顏觀色。
若真正關心她,就要像她一樣無時無刻不忘記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以護住家人的安危為終極目標。葉戰天相信,這就是葉音竹的行事準則。
不要婆婆媽媽,不要羅裡叭嗦,一切憑行動為準。所以,葉音竹昏迷的這十天,他帶著葉家姐妹始終都在訓練,沒有一刻鬆懈下來過。因而葉音竹醒的時候,身邊只有裘清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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